“嗯,其實老夫此次來,是想……”馮老太師看着李昶欲言又止,面上微有尷尬。
“老太師有話請說,李昶必洗耳恭聽。”李昶說。
“那老夫便有話直說了。”馮老太師思忖了片刻後,看向李昶說:“是這樣的,我有一小女年方一十六,是我老年育得,我這小女不是老夫自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溫婉嫺熟知書達理,相貌也屬上品,是老夫的掌上明珠疼愛之極。我有意讓小女許配給狀元公……”
李昶忙站起身,說:“李昶感謝老太師看中,那日在朝堂之上右相彈劾李昶一事已盡人皆知,想來李昶已被世人認爲是浪蕩不堪的頑劣之徒,不好污了太師愛女的名譽。”
“不,在老夫看來,你卻是仁義之君,老夫很是欣賞你,更相信狀元公必有大好前途,所以便厚着老臉特來求得這門親事了。”馮太師說。
“老太師,您應該知李昶已有婚約,我不能做背信棄義之人,老太師高風亮節請成全李昶與我那苦命的未婚妻。”李昶向馮太師恭敬一禮。
“昶兒,你怎可違背老太師的一番好意。”李逸塵訓斥着兒子,然後惶然的看着馮太師。
“李昶,你所說的背信棄義不存在的,你那未過門的未婚妻她雖然被逼無奈,可畢竟是入了風塵中,她已不潔這是事實,你們的婚事便就作廢了。你當然可以再擇良人啊。”馮太師說。
“不,馮太師,李昶在朝上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李昶絕不負未婚妻。還望老太師諒解。”李昶堅決的說。
“你這孩子,怎可如此無禮……”李逸塵說着走向兒子,擡手就打。
“不要打,不要打他。”馮太師忙喊。
李逸塵向馮太師深深一躬,說:“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望老太師海涵。”
“無妨,年輕人血氣方剛,李昶啊,你可要看清自己的前路,如今王上看中你,那日偏袒你將右相對你的彈劾草草了事,但你再執迷不悟恐怕會讓王上都對你失望,那你這大好前程豈不是白白斷送在一個賤籍女子的手上了。”馮太師苦口婆心的說。
“馮太師,李昶謝您的關心,如今若有用得到李昶的,李昶必效全力。但您所說的議親一事李昶恕難從命。外面訪客太多李昶要去前院招呼,馮太師與我父說話吧,告辭。”李昶說便向馮太師深深一禮轉身便走出廳堂。
“唉,你這孩子,你給我回來,你怎麼可如此慢待太師,你給我回來……”
李逸塵氣憤的大叫,看着衝向前院的兒子他膽怯的回頭看向馮太師,突然撲通跪於地上說:“求太師莫要怪我這傻兒子,我替他向您賠禮。”
馮太師忙起身扶起李逸塵,說:“哎呀,你快起來,快起來。”
“老太師,求您不要和小兒一般見識,我一會兒狠狠打他去。”李逸塵哭喪着臉說。
“算了,他在金殿之上當着王上都敢說寧辭官也不負那女子的話,何況老夫,老夫來之前便已預料會是這個結果,但,李昶那日在殿上面對那麼多的權臣的指責他不卑不亢臨危亂並能據理力爭,真的讓老夫很是欣賞。
“我兒真是有負老太師的讚譽啊,他,他主意硬得很,我也說不動他,這可如何是好。”李逸塵苦嘆着說。
“其實,老夫到是有一個法子,你附耳過來。”馮太師說着與李逸塵耳語着。
李昶離開後院也沒有去前院招待客人,他本就不喜應酬,這狀元宴純屬是族長與族老們辦的,自有他們在應付着,他便跑回自己的小屋看書躲清靜,想着雪瑩,想着這次翼州之行,他必不負天王天后的厚望。
一週後,蕭無極與晏玲瓏親去貢院爲所有進士踐行。
蕭無極親自爲狀元榜眼探花倒上三杯酒,拿起一杯走到李昶面前,笑說:“寡人此前爲戰王,出征之前都被人敬酒,祝禱凱旋而歸,你此去也是場硬仗,今日寡人便祝你,凱旋而歸。”
說着,他將酒杯遞於李昶。
李昶接過酒杯,恭敬的正視天王,卻見天王以手遮住了口鼻,說:“好好考,別讓我失望。”
“啊,您是……”李昶恍然,原來天王就是貢科考之時,那個陌生的學子突然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考,別讓我失望。他當時以爲這男子應該是與四公子相關之人,卻萬萬也沒想到原來竟是天王。
原來民間傳的,天王與天后也去貢院考試,所得成績與狀元齊名,這竟然是真的。
“快飲了此杯酒吧。”蕭無極笑看滿臉驚訝的李昶,然後拿起第二杯酒走向榜眼。
李昶激動不已的飲下杯中酒,看到天后正笑意盈盈看向他,他恭敬的躬身一禮。
蕭無極與晏玲瓏舉起酒杯,向所有進士敬了踐行酒,飲盡:“寡人期待你們最完美的答卷。”
“臣必不負天王天后重望。”所有進士皆跪地向天王天后行了叩拜禮後,起身緩緩向貢院外走去。
蕭無極與晏玲瓏向上了駿馬的進士們揮手送行。
跟着大隊走出的李昶突然勒着馬繩調轉馬頭來到蕭無極與晏玲瓏面前,他縱身跳下馬,向二人行三拜九叩大禮後,:“君爲伯樂,我爲千里駒,來日必載我王馳騁萬里江山。”說罷,他縱身上馬,打馬而去。
蕭無極欣然看着遠去的李昶,說:“好啊,我的千里駒,盼着你早日迴歸。”
晏玲瓏偷偷握住蕭無極的手,笑說:“祝賀王上喜得愛將。”
對面高高的山巒上,一對嬌小的身影遙望着遠去的進士們。
雪瑩盈淚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輕聲說:“李昶,你是蒼天上的雄鷹,你要振翅高飛,我已污穢不配你純潔無瑕的愛意,更不想成爲你的牽絆。”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