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始終沒有動靜。
王泊洋臉上的妝容依舊精緻奪目,眼妝濃重,但是皮膚已經有幾片起了點疙瘩,一來是飲酒,二來是疲憊,她索性把自己腳上穿着的八釐米的高跟鞋脫了下來,拎到手上。
“快點讓我進去啊。”又拍了拍門,甚至帶着氣急敗壞的口吻。
但是門依然沒有開。
她就拿出手機,給肖藝霄打電話,發信息,一邊靠着門坐了下來。
許久後,門忽然開了。
肖藝霄出現在門口,她橄欖色的頭髮凌亂的散開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紅腫,對着王泊洋罵道:“你是賤人。”
王泊洋仰頭看着她,接着又站了起來,高跟鞋往裏一扔,輕輕的說道:“是,我賤。”
然後鑽進了房間裏。
關上房門,王泊洋赤着腳,搖晃着每一個步子,向着陽臺怔怔走去,往事留在她心間的記憶不斷的盤旋,她在京都一個有名的女同酒吧遇到肖藝霄,那時的王泊洋癲狂不羈,剪着短髮,染成黃色,在一個十八線外的樂隊裏玩着音樂。下午她在上尋求着419。
“,找419,包滿意。”
有人回覆了她,於是相約在她熟悉的酒吧見面。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肖藝霄的情景,酒吧舞池之中,只有肖藝霄帶着約定的信物一支野百合。她穿過燈紅酒綠走到肖藝霄身邊,心裏翻涌起從未有過激動。
“寶貝,你真他媽好看。”
她們上演了一見鍾情的俗套戲碼,在酒吧跳舞,接吻。很快同居,王泊洋上交了自己的銀行卡,刪除了所有社交軟件,表着忠心寵着自己的女朋友。作爲兩個北漂藝人,她們住着最差的房子,趕着最緊的場子,再再垃圾的商演,都是爲了生活。
她們藉着絡積累的名氣簽了一家新的公司,考慮再三,王泊洋只提出過一個要求,就是肖藝霄不能受欺負。兩人付出了很多努力,卻終究沒有紅。直到通過層層競爭,得到了這個機會。
那段過渡的時期,無論是接演出還是溝通粉絲或者是面試經紀公司……一切繁瑣的事務全都是由王泊洋自己來,就爲了多賺一份錢,她曾從早晨7點開始,往連接商演的商務樓層一層層往下掃,一整天都顆粒無收。
以前的苦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她想要紅。
可是,順着自己的心一句一句的質問下去,在她心底逐漸浮現的,最終拼湊出的都是那個最熟悉的名字。
肖藝霄。
等我們紅了……
我要請好多好多助理,夏天給你扇扇子,冬天給你泡腳,我們住在大房子裏,空調就不會壞了,熱水器一定會是好的,我要買個超級大的浴缸,和你一起泡在裏面。
王泊洋的腳步終於停了,走到了陽臺。
肖藝霄走到她身後,質問她:“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王泊洋回過頭,那精緻的眼妝邊突然暈染得一片漆黑。
“我怎麼會不愛你?如果不愛你,我又怎麼會主動送上去?知道爲什麼我們一直都不會紅嗎?”
在肖藝霄聽完不能置信的愣住了之後,王泊洋終於蹲了下來,在陽臺前狼狽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