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這時候,她也不建議推上一把,把人給拱出來,棗祗此人,心心念唸的都是如何餵飽世人,只要這其中真的有理有據,肯定也是要多留意一些,即便是對着他當下最最不想應酬的。
果不其然,門外便有人進來,黑了、也瘦了,唯獨一張臉還留着堅毅,林忠、田岫皆起身行禮,問候了一聲大人,等棗都尉點頭示意二人起來後,喬陽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神色淡淡的:“大人,可終於忙完了。”
聽着說不出的諷刺,棗祗面色一變,點了點頭,也去看了那算的密密麻麻的一片,最後得出的數字令人不能相信,竟然連去年的半數也不到,要真是交了上去,定然要出事端,而喬陽是早就看了出來,甚至心裏也想出了辦法的。
喬陽得不到回答也不惱,直接又坐了下去,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來不覺得什麼,可是相見的人真的來了,突然就覺得餓了,也不知道家裏的那一羣,知不知道留點飯填填肚子,畢竟是長身體的時候。。。。。。
她在這邊天馬行空的想,那邊三個人臉色卻越來越重,他算的不過就是喬陽隨口說出來的幾句,要是再加上許多她不知道沒注意的,怕是數目更大。棗祗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能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呢
他看着林忠,林忠皺緊了眉頭,他看着田岫,田岫攤了攤手,都沒說出什麼,棗祗雖然不算是一點就透的人物,也不是個傻的,自從之前沒人把這個問題提出來,無非也就是沒人發現而已,更不要說有什麼主意,最後還是要靠了旁人。
旁人眼神晶亮,像是精神極其集中的樣子,棗祗咳了一聲,坐了下來,終於拉下了自己的所有打算:“先生怎麼看”喬陽接口便來:“不過就是免了那食肆,先應付了今年,再說明年。明年可是不能像今年一樣管着了。”
棗祗不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又接着問:“爲何會少了這麼多”喬陽聽得自己都笑了:“不過就是人多了,太多了,所以糧食就少了、又少了。大人既然做了記錄,記着誰出力多、誰逃懶多,靠着這個記錄去給了報酬,也是有理有據,還能激勵了些熱情。可要是都一視同仁了,又有多少人還能盡心盡力。”
她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當兵的可能會,爲民的嘛,麻煩、真麻煩。”一席話說下來,很有神棍的潛質,再加上極爲冷淡的口氣,極其的唬人,至少林忠和田岫,已經信服了。
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心中卻很不以爲意,準備回去請姜家兄妹再研究些新奇的東西,健身的、玩耍的、護身的,都要做個打算,沒準也都得用上了,之後就再打算之後吧。她擡頭看了看,星星也是好看的,這樣的夜色,不應該去找點喫的嗎
轉出大門時,回頭一看,屋子裏三個人動作變也沒變,她搖了搖頭,食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到,也沒準會先把散出去的糧食都收回來吧。
揹着手走在街上,她罕見的想起了周公瑾,公瑾和伯符如今也是不錯了,還有存在舒縣的許多東西,應當也都拿到手裏了,當初藉着奉先的名義,調離了陸康,沒讓陸氏和伯符結了怨,日後也不知道議兒會如何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要說是爲了陸議好,她其實是不應該插手這期間的事情,只有陸康死了,端和忙不過來的時候,纔能有了陸議幫着管家的事情,也是爲日後撐起了陸氏一族打下一個基礎,到那時候,陸氏雖然還是陸氏,卻已經從陸績的陸成了陸遜的陸,如此纔是最好的。可喬陽還是心軟了,她好不容易養的自信溫雅的孩子,實在捨不得受什麼委屈,這才透漏了些消息給呂布。
呂布的性格她瞭解,雖然很是利益,但要是正兒八經的答應了,多半都能做到,不然便是顧左而言他,可以的避開問題,而議兒也是時時來信,從未說過什麼,肯定也是沒什麼問題,只能等到以後再補償一些了。
如今街道上已經沒了什麼人,她突然急走了幾步,又慢慢的慢了下來,皺着眉頭聽了一會兒,問道:“這從府衙門口一直跟在這裏,難道不覺得累嗎不如就出來談談,看看是想要些什麼”說着瀟灑的打開了扇子閃了兩下,說不出的愜意自在。
果然從黑暗中出來個一深暗色的人物,單膝點地行了一禮:“先生。”聽聲音卻是個女子,喬陽又搖了幾下扇子,有些奇怪的道:“女子”她倒是沒想到這樣的結果,本來以爲是棗祗或是家裏的誰因着不放心所以跟着,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旁人,不禁心中一陣後怕。但是掩飾的也快,只是淡淡的問:“汝乃何人,守得又是哪一處”
來人伏低了身體,聲音裏已經有了些悲慼:“先生,妾終於找到您了,請您救救青婉夫人吧,若是再不想辦法,只怕夫人便要危及生命了。”
喬陽唰的一聲合住了扇子,只覺得自己聽錯了,青婉青婉不是好好地待在舒縣嗎,能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