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點頭，“當然可以！”
他看着木翦問“師父要同我們一起回鎮上嗎？”
“不了！”木翦提起水壺，往碗裏又倒了些水，道“鎮上嘈雜，哪有這裏清靜自在？”
“如此，那師父，我們先走了！”
藍若忙道“爺爺，我也回去了！”
木翦頭也不擡地擺了擺手，“去吧！”
玄影看着玄冥道“哥，我們走了！”
“嗯！”玄影頷首微笑。
“走吧！”段雲飛拉着沈清蘭起身。
幾人出了農舍後不久，停滯於農舍門前的兩輛馬車，也緩緩離開了原地。
知道段雲飛心情不好，宋庭很識趣地和藍若上了一輛馬車，藍若是開心了，可宋庭卻十分無奈。
“你此番回去，是想知道什麼？”沈清蘭問。
“我也不知道！”段雲飛苦笑，“我想問很多，可是我現在思緒很亂，又不知該問什麼，該從哪兒問起！”
沈清蘭正想着，要怎麼安慰他時，腰間一緊，她身子已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
“我抱抱！”他閉着眼，低聲呢喃。
溫熱的呼吸吹在脖頸上，讓她心跳驀然加快，臉也不由起了燙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放緩神情，伸手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似在無聲地安慰。
段雲飛平時表現得太過成熟了，成熟到讓她甚至忘了，眼前的人，再怎麼成熟穩重，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而已。
————
不同於山下的悶熱，永寧山莊清風徐徐，涼意沁人。
“大公子，我勸你還是趁早動手爲好，段雲飛的手下，已經聽到了我和莊主的談話。”
風無涯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炎老不動聲色地道“快刀斬亂麻，反正遲早都是要翻臉的，莊主讓你儘早動手，那也是爲你好。”
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炎老道“老夫言盡於此，大公子看着辦吧！”
只見他說完，隨即轉身，乘風而去。
“公子……”
墨流上前，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說吧。”風無涯冷聲道。
“是！”墨流作揖道“方纔探子來信，說是少莊主已經準備回山莊，屬下覺得，錢三應該已經醒了。”
“醒了？”
風無涯的聲音近乎低嘆，他微閉了閉眼。
他不願看到，不想面對的事情，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現在就殺了段年，或許能得手，但，他也有可能會喪命於此。
他倒是不怕死，可是，他若死了，段雲霞該怎麼辦？他的孩子該怎麼辦？
還有，他口口聲聲說段年必須死，可……他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想到年幼時，段年每次到訪，都會給他帶去許多好玩兒的玩具，再想到，進山莊以來，他對自己的袒護與疼愛，與段雲飛比起來，甚至有之過而無不及。
風無涯不由攥緊了雙拳。
墨流看得心疼，“公子，若是不願做，那便別做了！”
這幾年跟着風無涯，墨流心裏清楚，主子看着風輕雲淡，其實，背地裏卻承受着無人知曉的痛苦。
他想復仇，卻又怕段雲霞和段雲飛恨他，甚至怕楚無屈失望。
不想復仇，卻過不去心底那道坎，他每天都在愛恨之中掙扎。
墨流知道，主子過得一點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