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金屬蓋子上分佈着排列整齊的小孔，不是透氣孔就是漏水孔。</p>
最後一個人被拉上來，不，最後半個人被拉上來時，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愣了。</p>
那人和他的隊友一樣，滿臉驚訝，過了一秒鐘才爆發出駭人的慘叫。</p>
雖然他沒叫多久就嚥氣了，但他的聲音，已經留在他隊友的心裏。</p>
以至於他們沉默了幾秒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鮮血和內臟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外國人的頭頭抓起倒數第二個上來的那人，揪着他衣領問這是怎麼回事兒？</p>
那人結結巴巴，他顯然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震撼到了，說他什麼都沒看到，在死者搭上他手的那一刻，一切還是正常的。</p>
他往上拉人，開始是一個人的正常重量，接着瞬間感覺手裏一輕，等把人拉上來，就發現這人只剩上半截身子了。</p>
死者自己也是一臉驚訝，如果事先有東西攻擊他，他應該先發出慘叫，然後再被拉上來，但他是在被拉上來之後才發出的慘叫，所以變故就發生在他被拉上來的這短短几秒鐘裏。</p>
而且速度奇快，快到他反應了一秒才感覺到疼。</p>
外國人紛紛躲開‘井蓋’口，我走過去往下看了看，那人的半截身子掉在下邊，看樣子不是野獸襲擊，切口特別齊，血流一地，也沒有活物過來拖走它。</p>
我看看‘井蓋’邊緣，尋思着是不是井蓋裏邊有機關，可外國人的頭頭打斷了我的思路，他催我快點繼續往前走。</p>
上邊的空間、牆上的附着物數量比底下多得多，整面牆壁都被苔蘚狀生物佔領，顏色也略有不同，下邊的是灰色、上邊的是灰白色。</p>
前一隊人的腳印重新出現在我們視野中，外國人的手下這時小聲問他，他們要找的寶藏究竟是什麼？</p>
他的手下這樣問，我還挺意外，他們竟然也不知道終極寶藏是什麼。</p>
外國人罵了他一句，說當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p>
他說大廳裏那些金銀算不得什麼，就算全搬出去換錢，也有花完的一天，但終極寶藏，可以讓錢生錢。</p>
我聽他說的這話有點耳熟，好像打電話向我推銷理財產品的人也是這麼說的。</p>
莫非終極寶藏是一款穩賺不賠的理財產品？</p>
我突然對他口中的寶藏產生了幾分興趣，於是加快腳步，跟着前人留下的腳印向着目標加速前進。</p>
上層通道並不曲折，沒幾分鐘，我們就來到又一扇金屬門前。</p>
這門也沒上鎖，只要人往門前一站，門板便自動向左右滑開。</p>
門板完全打開的一剎那，一雙手扣住我左右肩膀，將我提上半空。</p>
與此同時，門裏突然傳出一種聲音，像鯨魚的叫聲，外國人和他的手下像着了魔似的，瞬間被定格在原地。</p>
我仰頭對抓着我的陳清寒說：“大嗓門呢？他們也在裏邊？”</p>
陳清寒已經把防護服脫了，他腰上繫着一根繩子，半截身子藏在一個類似排風口的空間裏。</p>
排風口的蓋子像碗櫃門一樣能向側面打開，蓋子上長滿了灰白色附着物，他剛纔就是藏在那後面，纔沒被外國人發現。</p>
他把我撈上來，一定是知道金屬門打開後會發生什麼。</p>
“對，他們進去了。”排風口裝不下兩個人，他把我放回地面，自己也解開繩子跳下來。</p>
“終極寶藏是什麼，你看到了嗎？”</p>
陳清寒搖頭：“我沒進去，李蠍子想在這下手除掉我，我跑了。”</p>
“那大嗓門叫李蠍子？”</p>
“他姓李，外號蠍子，這是他道上的名號。”</p>
“說好合作，到地兒就蜇人，還真是蠍子，夠毒的。”</p>
“我沒跑遠，聽到聲音回頭看他們，發現他們好像被聲音控制了，不去追我，排着隊走進門。”</p>
“嘿，這聲音可夠怪的，你聽到了，我也聽到了，可是咱倆沒中招，難道它有距離和角度的限制？”</p>
“怎麼樣，你有把握的話，咱倆進去看看？”陳清寒素來謹慎，他肯定也看出那聲音對我們倆無效，如果聲音是密室的主要防禦措施，我們對它免疫，進去就比較安全。</p>
“走吧！”有他在，我有什麼地方不敢闖？</p>
我走到金屬門前，爲保險起見，用業火鑄成火盾擋在身前，跟陳清寒一前一後走進門。</p>
那聲音再次出現，但是對我們沒有影響，進門後，我等了一會兒，沒有暗器或別的東西攻擊我。</p>
我收起業火，觀察周遭環境，這終極密室是個圓形房間，牆上凸出着一尊尊高大的雕像，雕像全部是女性形象，而且是大肚子模樣。</p>
我判斷她們的性別是根據身材，她們沒有臉，脖子往上是一根長吸管，也像是輸液管。</p>
一端連在脖子上，一端連向房間中央的球體，球體懸浮在半空，下面有一個金屬臺，臺子上擺着一根……蔥！？</p>
球體底部每隔一分鐘滴下一滴水，水滴正好落在蔥白處。</p>
水被蔥白瞬間吸收，我看了幾分鐘，沒有一滴落在臺子上。</p>
陳清寒看的是那些雕像，他在觀察雕像的大肚子。</p>
我蹲下身，查看金屬臺下方，臺身中段有一個帶孔的小門，我扣開這扇小門，看到裏面的東西時，不由得挑了挑眉。</p>
裏面放着一隻小喇叭，喇叭後邊有一顆乾屍頭。</p>
更準確的說，小喇叭是放在乾屍嘴裏的，保持着吹奏的狀態。</p>
我很少見到閉着嘴的乾屍，也許這人太愛這門藝術了，生前沒吹夠、死後接着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