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車多,全停在鎮外,可能是怕發生意外情況不好跑。
每次我被發現,司機都會發動車子,準備帶着大部隊離開。
我們倆在停車的地方蹲了好幾個鐘頭,終於有個司機下車,到遠處的石頭後面方便。
我提前在那挖了坑,陳清寒跟過去,打暈司機,拖進坑裏、換上他的衣服。
這事必須在晚上做,黑漆麻烏的、其它車裏的司機看不清楚外面人的臉。
他假扮司機回到車裏,我揹着黑猩猩等他信號,只等他發信號,我就摸過去跳上車。
可陳清寒沒發信號,至少沒發我們商量好的信號,他上去的那輛車突然響起警報,其它車子紛紛亮起車燈。
看來陳教授是不擅長偷車,剛下手就讓人發現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看誰飛的快!
我揹着黑猩猩退走,退回我們的安全坑,這兩天我像個土撥鼠似的,在鎮外挖了好些坑,有的坑坑相連,有的是迷惑敵人的假坑。
陳清寒被隊伍的保鏢包圍,他只好下車投降,讓人給帶鎮裏去了。
黑猩猩拍拍我的肩,我看向它,它的眼神充滿擔憂。
“沒事兒,大不了被嚴刑拷打一頓。”我嘴上說的輕鬆,可心裏邊也擔心陳清寒的異樣被人發現。
黑猩猩抓着我的胳膊晃,它的眼神焦急,我沒辦法,只好按住它,小聲說:“我會去救他的。”
黑猩猩這才安靜下來,小傢伙真以爲我要拋棄陳清寒不管?
我不知道猩猩的年齡怎麼算,它成年沒有,但無論它多大,在我這都是‘小朋友’。
黑猩猩喫過東西,比之前的情況好了很多,我把所有食物都留給它,告訴它藏在坑裏,發生任何事都別出去。
黑猩猩眼裏有憂慮,但聽了我的話,乖乖點頭,擁抱了我一下。
它的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簡單的情緒看它的眼睛就能看出來。
我從別的坑爬進鎮子,坑下的通道直通鎮內,用業火挖洞的技能我已經練熟了,而且用它燒通道最大的好處是沒有廢土,不用處理挖出來的土,土和石頭都被燒成灰了。
我爬回鎮內,出口在放食物的房間,我挖這通道的目的原本是偷喫的,現在剛好用上。
陳清寒被他們帶到車隊負責人的辦公室,辦公室與放食物的房間僅一牆之隔,我又向辦公室那邊挖了一段通道,趴在地下偷聽他們說話。
普通人在這樣的環境裏可能會缺氧窒息,但我沒事,我聽到車隊的負責人問陳清寒是什麼人。
陳清寒說他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他是被盜墓賊綁架的華夏專家,研究古物的。
負責人又問他爲什麼偷車,他說他想去城裏聯繫華夏大使館,可是他看這支車隊很神祕,不知道是不是盜墓賊一夥的,所以纔會偷車。
陳清寒說他是偷跑出來的,不信任陌生人。
負責人繼續問,這兩天夜裏在鎮中四處亂躥的是不是他。
他故意停頓一下,然後小聲說:“有件事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負責人追問什麼事,不管信不信,不妨說出來聽聽。
陳清寒神祕道:“這附近有復活的古屍,從那個鬼地方跑出來的。”
一般人聽他這麼說,要麼揍他一頓,懷疑他在耍自己,要麼笑話他幾句,罵他是瘋子。
可是負責人聽他這麼說,沒打他也沒笑他,而是嚴肅地問那個地方在哪?
陳清寒說在一座山裏,他不知道具體座標,因爲是被綁架過來的,路上全程被蒙着眼睛,他現在沒什麼方向感。
負責人還問他那有什麼,是怎樣的地方,陳清寒說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個深淵,復活的屍體是從深淵裏爬上來的。
他這半真半假的話還真唬住了負責人,陳清寒說他趁盜墓賊不備逃出來,走了兩天走到這座鎮子。
按普通人的體力和步行速度計算,從基地走到這確實要用一天的時間,如果走走停停,休息的時間長點,或者速度再慢些,兩天也不誇張。
他的回答很注意細節,不過要看對方是不是較真兒的人,一個受到驚嚇、在野外奔波兩日,沒喫沒喝、睡不着的普通人,臉上肯定會有些變化,黑眼圈兒、嘴脣開裂、鬍子拉碴等等。
陳清寒現在的樣子看不出本來模樣,得洗乾淨了才能看清,只要把他打理乾淨,就能看出他氣色好得很,沒一點兒受苦受罪的樣子。
不過負責人沒這麼做,他相信了陳清寒的話,還叫人給陳清寒弄點喫的。
在基地裏一番折騰,出來跟個泥人似的,這邊風沙又大,我們在土坑裏、在野外待了三天,已經髒得看不出本來面目。
陳清寒確實餓了,拿到食物不管手多髒,抓起來就喫。
這也符合他自己編的‘狀態’,我從牆角的‘耗子洞’偷瞄着他,看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但車隊負責人沒說放他走,他喫完主動問,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偷車又沒成功,如果他們要告他,那就把他送進警察局。
負責人搖頭,說不會告他,甚至可以幫他聯繫華夏的大使館,不過需要他幫他們點小忙。
我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麼容易喫,負責人希望陳清寒跟他們去一趟山裏,給他們當嚮導。
從鎮子到基地,一共沒幾里路,都找到這了,還用嚮導嗎?
負責人說是請陳清寒幫忙,當陳清寒表示他想回家,不想再在這擔驚受怕,負責人的語氣立刻變了,威脅他說不幫忙就把他一個人扔這,從鎮子到最近的城市開車要走半個月,途中沒有任何補給站,如果沒水沒食物不可能活着走到城市。
這還是在知道路的情況下,沒有地圖、沒有導航,又不認路,陳清寒只有死路一條。
我剛被抓來的時候覺得我們就在華夏家門口,可現在我不確定了,我有點鬧不清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開車走半個月、途中沒有人煙?
這跟我坐車時感覺到的‘旅途時長’差太多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走了食物也就走了,沒喫的我和陳清寒能堅持到走回城市,黑猩猩堅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