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在看啥?”
突然一個低沉的女音嚇她一大跳,
羅金好不容易纔忍住不尖叫,圓圓潤潤的身子,可不就是她二嬸麼。
“二嬸,你來啦,進來坐,我爹上山去了,我在門口等他。”
朱氏朝那山口望去,路都看不到了,
“哎喲,這天都黑了,再晚點你爹還不回來,你要到村長家集合大家找找!”
羅金抿抿嘴,
“嗯,知道了,二嬸。”
“進我就不進了,你娘這些年也苦了生了你們幾隻小債鬼,現在終於生了男丁,總算可以揚眉吐氣,雞蛋你拿着,等洗三的時候我再過來,”
說完把籃子塞到羅金懷裏,轉身要走,
“二嬸別走先!家裏做了點糕點你拿回去給玉哥兒和翡姐兒喫,”
朱氏皺眉,
“你做些恁糕點幹嘛,”
“家裏沒有什麼東西了,總不能讓二嬸你們空手回去,爹又還沒回來,我就做主做了些南瓜蒸糕,
二嬸你別走,我怕黑不敢夜路,”
羅金趕緊到了廚房迅速把雞蛋拿出放下拿了塊芭蕉葉墊着,夾了五塊南瓜糕進去,
“二嬸你帶回去嚐嚐,蒸熱了就可以喫,上次小福小祿答應了要請玉哥兒喫糕點,總算是搭上了。”
朱氏原本還想拒絕,既然是幾個娃娃的約定,就算了,
“若家裏有事,就趕緊來找你二叔!”
“欸,我省得了。”
突然羅金眼睛一亮,
“爹!你回來了!”
趕緊迎了上去,
“啊!鹿!”
羅思扛着一口成年鹿,腰上還掛着死透的野雞野兔子,還揹着個大筐,雖然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臉頰還有被劃傷的傷口,
她趕緊把野雞野兔都解下來,
“誰來了?”
羅金回頭一看,朱氏早就不見人影,
“哦,是二嬸來了,
哎呀,我忘了告訴她不辦洗三了!”
“沒事,我等會送兩隻野雞過去,順便說一聲,”
羅思把鹿放到廚房,拍拍身上的土,
羅金突然驚呼,
“爹!你後背流了好多血!”
沒想到爹受傷了!
羅思把外面的粗衣脫了,見大女兒已經淚眼汪汪,
想摸摸她腦袋又發現自己滿手髒污,
“想啥呢,我的傻女兒,這是鹿血,爹要是受那麼重的傷,還能把鹿扛回來麼,”
羅金不信,翻看他的手腳,又看裏衣確實沒有血跡才點頭,
“野雞我去送,爹快去洗澡吧,你都臭了,怎麼弄那麼晚?”
羅思把手腳臉洗了,粲然一笑,
“突然看到了你喜歡喫的野果子,沒想到讓我發現了鹿羣,我守在旁邊等離羣的鹿,一守就忘了時間,回來的時候又摘了些果子,就耽誤了。
家裏沒事吧?
你怕黑,等會我自己去送吧。”
完了趕緊把她爹的髒衣服收到盆裏去,
“那下次爹可以看着點時間了,要不是幾個嬸子陪着娘,現在娘肯定要掉眼淚了,
我等下叫大妹一起去,她不怕黑,好了好了,爹快去洗澡吧!水已經燒好了!”
被女兒嫌棄,沒辦法,羅思也只能去洗澡了。
聽到聲響幾個小的齊齊穿好衣服跑了出來,幾個小腦袋搭在門框上。
小福奶聲奶氣地問,
“大姐,那是什麼啊?”
四姐妹都沒見過鹿,她在像兩個小妹那麼大的時候爹也打了一頭鹿回來,大妹也跟着吃了點,不過她應該沒印象了,後來妹妹一個接一個出來,爹上山的機會就少了,而且基本也不會進深山,鹿這東西肯定要進深山才能獵到,
羅金摸了摸公鹿的角,鮮豔的皮毛,有了它接下來家裏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下次爹再上山我就跟着去,絕不能讓爹再進深山。
四姐妹都進來好奇地盯着稱爲鹿的動物,只有小福敢用手指頭戳它。
“大姐,這個好喫嗎?”
小祿馬上也來了興趣,湊上去聞了聞,長的真好看,不像豬豬那麼醜,
“哇,沒有豬豬的臭味!”
肯定好喫!
鹿肉好不好喫她已經不記得了,但是肉的味道都好,只是,小妹們要失望了,
“鹿的味道當然好了,所以它能賣多多的銀錢,這樣弟弟就有好喫的了,咱們也可以不用天天喫野菜,”
小福嘟着嘴,
“我們自己留一點肉不行吶?”
“不行哦,整隻鹿賣的銀錢多,到時候讓爹帶些豬肉回來好不好?姐姐做豬油渣給你們喫。”
小祿擡頭問,
“那能不能放點糖?”
“行行行,賣整隻鹿的銀錢可以讓爹給你們買桂花糖!”
小福突然問,
“姐姐你會做桂花糖嗎?”
去年桂嬸買了些桂花糖回來,分了些給幾姐妹喫,家裏本來就沒買過糖喫,小福小祿更是第一次嚐到甜味,
這時候小福和小祿的區別就出來了,兩人都喜歡淡口,不好喫都不喫,
但是小福明顯不能接受這股甜味,而小祿在喫到桂花糖的時候就已經被征服,挑剔的舌頭也不挑了,時不時地就問姐姐什麼時候有桂花糖喫。
羅金摸摸小妹的腦袋,那些野菜都是經過數次的試驗頂多費了點姜蒜鐮刀果柴火和一點點的油而已,她本身不會做桂花糖,若是要嘗試必定要用很多糖,那樣家裏喫不消。
“不好意思呢小祿,姐姐不會呢,改天姐姐給你做南瓜酥好嗎?
賣了這頭鹿咱們家就好過多了。”
小福懂事地點點頭表示可以了。
“爹爹呢?”
“爹去洗澡了,好了,現在你們有個任務,”
四姐妹亮晶晶地盯着她,
“等下我要和你們二姐去老家,你們四個要好好照顧弟弟!”
“好!”
“有事就叫爹或者娘!”
“好~”
“搞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