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我他在哪？那不是你能窺視的地方。事實上，在我確定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前，我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所在的。”
“哦，我的老天爺。你根本不知道他意味着什麼。他要是還在的話，事情根本不會那麼糟糕。那些在前線的戰鬥，還有那些該死的地獄惡靈，根本不會擴散到現在這個地步。戰爭立刻就會結束的，一切都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的。只要他還在，一切都應該更好的纔對！”
“冷靜點，王。他的作用未必會有你想象的那麼大。而且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告訴我我需要的情報。也許你的情報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從而讓我把他給帶回到這個世界上呢？”
“好吧，好吧。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我也希望我們現在不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生命。你想要知道些什麼東西，說吧。看看我該怎麼才能讓你改變那個糟糕的主意，讓那位回到我們的世界來。”
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古一法師的想法，王只能嘆着氣，選擇屈從於她的意見。而看着他這樣的態度，古一也是立刻詢問了起來。
“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我們的同伴，那些學徒們，他們的事情你還沒有說完呢？”
“還沒說完嗎？好吧，好吧。其實是顯而易見的情況。倫敦那裏非常糟糕。那場大災變讓整個倫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受難。雖然不知道九頭蛇動用了什麼手段，但是唯一能夠肯定得是，那是魔鬼和邪神的力量在作祟。難以計數的邪神、魔鬼和惡靈在那裏肆虐着，而和他們相比，就算是我們法師，也不過只是一羣螻蟻而已。所以很不幸，倫敦聖殿的夥伴們基本上就已經全數覆滅了。我沒有收到任何的信息能證明他們還有幸存者，所以，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至於紐約，那裏的情況倒是要好一點。紐約那裏作爲克里星人入侵的第一站，早早地就被戰火給摧毀了。愚蠢的人類政府在九頭蛇的操縱下扔下了核彈，把那裏徹底地化成了人類的禁區。而你要知道，我們法師雖然比一般人更強，但是說到底也還是人類而已。我們還沒有進化到能在覈輻射的影響下正常生活的地步。所以，紐約聖殿裏的夥伴們只能選擇撤離。這很糟糕，但是最起碼他們還活着。”
“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對於這些學徒，古一還是在意的。所以她也就是順口這麼問了一句。
而對此，王則是想了一下，醞釀了一番語言，然後才這樣答覆道。
“很抱歉，我不知道。也許是西海岸，也許是南邊的一些什麼地方。大家都想逃得離輻射越遠越好，當然，開始一個新生活未必不是他們的選擇。閣下，我知道我說這些有些不太合適，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是時候該和你說明白了。”
“額......你想要對我說什麼？”
這樣說話的方式讓古一法師覺得有些不太適應，因爲她已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而就和她預感的一樣，很快的，王就把一個並不怎麼好的消息告訴給了她。
“閣下，你離開的太久了。三十多年的時間，足以讓一些人忘記掉他們的曾經，他們的過去。現在的法師集會已經不像是以前，除了我們這些在卡瑪泰姬生活過的法師之外，再也沒有誰會記得自己是卡瑪泰姬門下，是至尊法師的學徒。那些年輕人，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他們可不願意接受我們卡瑪泰姬的教條，去老老實實地當一個旁觀者。事實上，在無數超級英雄故事的鼓舞下，他們更願意把自己的力量施展在所有人面前，而不是默默無聞地藏在自己身上。”
“紐約聖殿的破落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雖然莫度男爵依然統領着一部分學徒。但是更多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自立門戶，然後用自己所擁有的魔法力量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換句話說，他們已經不願意再接受我們的教條，我們的管理。至尊法師的傳承，卡瑪泰姬的榮耀，已經是在這個特殊的時節裏斷裂了。”
“人各有志，不是嗎？我們不能強求。”沉默了一陣子，古一方纔一聲長嘆，然後這樣說道起來。“只要他們不鬧出事情來，就由他們去吧。時代已經變作了這樣，我們也只能接受這種改變了，不是嗎！”
“說說看吧。反正已經是聽了不少壞消息了，也不差這一個。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煩躁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古一深刻地感受到了禍不單行這句話到底是怎麼樣的至理名言。果然，一旦開了這個頭，壞消息就會接踵而至。不過，她好歹是一個心志足夠堅毅的人。所以只是稍微地抱怨了一下，就坦然面對了起來。
“是莫度男爵的事情，我覺得他最近的舉動，稍微地有些過分了。”
提起了莫度男爵，古一立刻就是眉頭緊皺，神色間也是變得凝重起來。而之所以會這個樣子，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莫度男爵那特殊的身份。
莫度男爵是古一法師的一位故交，尼古拉.莫度的孩子。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被託付到了古一法師的門下，成爲了她的弟子。她是看着莫度男爵長大的，所以莫度男爵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學徒，而更像是一個弟子，一個親切的晚輩。所以乍一聽到王所說的事情是和他有關，古一心裏立刻就是免不了地生起了波瀾來。
不過她好歹還算是鎮定。並沒有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急於追問。而是沉下了心思，靜靜地聆聽起了王的講述來。
而看到古一還算是理智，王本來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他不再有什麼顧忌，直接就把自己心裏的一番話給說了出來。
“閣下，不是我刻意地詆譭。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莫度男爵實在是過分了。作爲閣下你的親傳弟子，他堅持着您定下來的法師原則，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強制性地把自己的意願施加給了別人，並且對所有不服從他命令的法師動用及其酷烈的手段，這就有些太不應該了。”
“據我所知，自從他所帶領的紐約聖殿崩潰，那些法師開始自謀出路之後，他就一直在針對那些法師進行打壓。我不是說這不對。從他的角度思考，我能理解他的心思。但是，矯枉過正！用暴力去強行地逼迫打壓，輕則施加以嚴刑酷法，重則剝奪身上的魔法力量，甚至直接殺死。這種做法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同的。”
“那些法師，那些學徒裏有很多還只是個孩子啊。他們只是年輕氣盛，想要出一出風頭而已。他們只是不想要像我們當初那樣，去虛度光陰。難道說這樣做也是犯罪嗎？難道說這樣的想法也是不能被容忍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恕我不能接受。我寧願成爲莫度男爵口中的叛徒，也絕對不會和他沆瀣一氣，成爲一丘之貉的。”
王的語氣越來越嚴厲，這顯得他的態度根本就是不容商量般的堅持。而面對這麼個表態，又想到了他所說的這件事情，古一也是頓時的頭疼了起來。
她是來爲自己心中的疑惑尋找答案的，卻不想只是見個面，喝杯茶的功夫，就有沾染上了這麼一個大麻煩。說不管吧，不合適。畢竟這都是她的學徒，眼看着學徒之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是不能坐視不管，任由着事態繼續惡化下去的。
而要是管的話，她現在還真沒有這個功夫和精力。先不說天界那邊的問題還壓在她的心上，單單是如今這個紛亂的世界格局，都是讓她必須更加重視的問題。小家，大家。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理得清誰先誰後的。所以如今，她也只能是這麼給了王這麼一個保證。
“王，你放心吧。我會約束莫度的舉措，讓他不至於再做出這種逾越底線的事情的。只是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慮，不是嗎？這個世界的變故，那些潛在的危險，這纔是我們更需要解決的問題，不是嗎？”
古一的話讓王臉色瞬間糾結成了一團。他很不待見這種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做法，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古一的說法並沒有什麼錯誤。
“你說的沒錯，閣下。我們還有我們的使命。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寧！如果閣下您願意插手到這些事情中的話，那麼莫度的事情，的確是可以暫且放在一邊的。”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現在我纔來找你，王。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弄明白，這個世界的變故到底是怎麼回事。問題的癥結到底是出在哪裏？你願意幫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