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古一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她卻又是忍不住得猶豫了起來。
弗蘭克的天資是她平身僅見的。即便是她自己這樣天資絕然的存在，也不可能說在他這個年齡有着他這樣的智慧和積累。法師畢竟是一個靠着知識堆砌起高度的職業，有着這樣的資本，弗蘭克的前景完全就是可以預見的。
他會成爲一個了不起的法師的，如果他真的願意成爲一名法師的話。
是的，願意！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過程。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智慧高才會止步於這樣的一個階段，而再也無法再探究法師奧祕的道路上前進一步。究其原因，自信、驕傲，這個個體因素兼而有之。而說到底，其實還是法師那獨有的一套唯心主義太過於衝擊一般人的固有認知了。
自信而驕傲的人總是以爲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而讓他們否定自己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去相信法師的那一套，這必然是很難的。拒絕，這一點也不奇怪。順理成章地選擇接受，這纔是會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
古一既然看出了弗蘭克的天資，那麼她自然也是看出了弗蘭克的固執。他既然能爲了靈魂是否存在這樣的問題和自己進行辯論，那麼自然也是說明了，他對於自己固有的那一套認知有着堅信不疑的根基。這會是他法師道路上的一個巨大的阻礙，而如果不盡早把這個阻礙給清除掉的話，那麼他很可能也會像之前的那些傢伙一樣，終其一生也難以窺得法師的門徑。
堂堂至尊法師的入門弟子，當然不能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來。所以在仔細地思量了那麼一番之後，古一就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本來這應該是你在初步掌握了法師知識之後纔會進行的課程，不過你的情況畢竟有些特殊，再加上這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所以，好吧。我會讓你看看，你想要了解的靈魂，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的！”
說到這裏，古一已經是徑直地走到了弗蘭克的身前，然後擺出了一個亢龍有悔的姿勢，狠狠地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雖然說沒有點出什麼古武內功方面的天賦，但是憑藉着自己多年來保養的身體，她差不多也是可以打出來諸如二十年功力這樣的效果。弗蘭克雖然有整個人類的智慧積累，但是在這種直觀的力量上，他卻未必會比普通人好上太多。他還太年幼，根本沒有來得及成長。所以理所當然的，他被古一這一掌給騰空打飛了出去。
五六歲孩子的身體，哪怕他的身軀有一部分是由納米金屬構成的，被這麼一下子打飛出去，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受的事情。當然，事態也不會太嚴重就是了。畢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鋼鐵之軀，所以只是有些狼狽地打了幾個滾，他就已經是安穩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隨後，他便是對着古一大聲的質問了起來。
“你想要幹什麼？一巴掌打死我嗎？”
“真是奇怪啊。”並沒有正面地回答這個問題，古一隻是走到了弗蘭克的邊上，用一根手指頂住了他的腦門，然後就好像品鑑着什麼藝術品一樣地，小聲地嘀咕了起來。“你的靈魂並非是一個獨立性質的存在，而是一種近乎於靈與肉結合在一起的狀態。這可真是少見的事情，我還以爲，地球上已經沒有你這樣的傢伙存在了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自身是怎麼樣的存在，這對付弗蘭克來說當然不是什麼未知的事情。他很清楚自己的特殊性，知道自己和普通人類的不同。但是，這是個祕密，不應該讓別人知道的祕密纔對。現在這個祕密就這樣被古一給探究了出來，這當然是容不得他不擔心的。
他的心裏焦急，人卻是無可奈何。因爲不管怎麼看，他都不具備威脅至尊法師，讓她保守這個祕密的能力。而看着他臉上的神色，古一似乎也明白了他心裏的想法。所以立刻的，她就輕笑着對他說道。
“別擔心，我對你的祕密並沒有什麼興趣。之所以說這麼一段話，只是一時有感而發而已。我還真沒有想到，所謂的科學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步，居然能創造出你這樣的存在。”
弗蘭克依舊在質問，因爲他不相信古一會這麼好心，這麼隨隨便便地就忽略掉了這樣的一個事情。而看着他依舊深重的戒備心，古一也只能嘆了口氣，直接得盤坐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不過請放心，小史塔克先生。你所擔心的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活了將近千年，見過太多太多的事情，像是你這樣的存在雖然少見，但也並不是沒有見過。雖然說你這樣的存在有些違背倫理，但是於我而說，又是何足掛齒的事情呢？”
“那你......”
“我只是在讚歎，人類科學的進步而已。也許你不清楚，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像是你這樣的存在往往是人類所無法涉足到的領域。只有神靈，他們纔能有這樣的能力，製造出你這樣的存在。比方說，東方神話裏的哪吒三太子，希臘神話裏的亞馬遜戰士，埃及的阿努比斯侍衛。他們都和你一樣，是被創造出來的生命。這種創造力，在過去，是人類所無法擁有的。而如今，他們居然擁有了這樣的能力，我當然會感覺到驚訝和驚奇。這無傷大雅，不是嗎？”
“你會這麼想，最好不過！”
雖然不知道古一法師的想法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聽到她這麼說，弗蘭克多多少少的也是放下了一點心來。古一能夠這麼想，真的是最好不過。至於其他的，他也只能寄希望於古一能替他保守這個祕密了。
古一能否保守這個祕密，這是當然的事情。她是至尊法師，又不是什麼至尊大喇叭。什麼東西能說，什麼東西不能說，她完全可以拿捏得好其中的分寸。所以，弗蘭克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而她，也很快地就把問題轉回到了正題上。
“好了，讓我們繼續之前的事情吧。本來我想的是，把你的靈魂從你的體內給驅逐出來，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帶着它直接進入到靈魂的視界中。但是，既然你是這樣特殊的靈肉合一的存在，那麼這個方法估計就有些行不通了。所以，換一個手段。雖然有些會讓你不習慣，但是這的確是眼下唯一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了。”
說到了這裏，也不顧及弗蘭克的感受。古一就已經是捻起了食指，用長長的指間在他的額頭上劃拉了起來。
帶有着納米金屬成分的皮膚並沒有能阻擋住古一指甲上的破壞，就像是用鋒利的手術刀割開一層薄薄的皮膜一樣，只是一下子的功夫，弗蘭克的額頭連帶着額骨的一部分，就已經是被整個地切割開來。
雖然沒有多少的痛感，但是這樣的體驗，已經是讓弗蘭克心生惶恐了起來。他雖然還能保持一個基本上的鎮定，沒有去做那種無謂的反抗。但是內心裏最真實的感覺也已經是讓他忍不住得對着古一詢問了起來。
“你要對我做什麼？”
“別害怕，只是要給你做一個小小的手術而已。”
手上在不停動作的同時，古一的嘴裏也是對着弗蘭克詳細地解釋了起來。
“你的身體特殊，靈肉合一的特性讓你的靈魂根本沒有辦法從身體裏剝離出來，因爲一旦這麼做了，不僅僅是你的身體會死亡，你的靈魂也會泯滅。”
“一般來說，你這樣的存在天生就該擁有靈視的力量纔對，畢竟能製作出來這種生命的往往都是神靈這一級別的存在，他們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你不是，你是科學制造出來的，而這也就意味着，你根本沒有可能擁有這種天生的能力。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就只能從後天上想辦法。而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給你開天眼，在後天上對你進行改造。”
“開天眼？”
背後有着智庫的弗蘭克很快就從網絡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他也瞭解到了天眼，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作爲佛門的六神通之一，天眼通有着能見六道衆生生死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無有障礙之能。
這在他看來，大概就是在身體上開發出一個具有電射望遠鏡及特殊顯微鏡功能的器官的意思。但是具體是怎麼來的，這就不是他所能想的明白的了。
安個高分辨率的電子眼？還是讓自己頭上再長一個眼球出來？他已經是有些不可抑止地陷入到了自己的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