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_d();而另一邊的書房裏,殷淮還在跟殷夫人討論正事。.shung

    “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嗎?”殷夫人有點憂心地問道。

    殷淮說道:“她不記得以前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如果這是第一次,其實算是件好事。”殷夫人開口說,“這至少說明方百合不會知道她的這個情況。”

    殷夫人很少在殷淮面前提方百合,所以殷淮心裏忍不住就咯噔了一下。

    他立刻試圖轉移話題,說道:“但是不確定什麼情況下會發生總歸是個隱患。如果可以的話,湘君你最近還是別接邀約了,多陪陪小憐吧,守着她,看看她什麼時候會出現異象。”

    殷夫人說道:“這倒是沒什麼問題。我現在接活也是看心情的多,當然是女兒比較重要。”

    殷淮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方百合偷換孩子的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點端倪,恐怕有邱璧和的幫助。”

    殷夫人頓時愣住。

    她嘴脣翕動,好半晌,才說道:“怎麼會……”

    殷淮反問道:“爲什麼不會?”

    殷夫人自覺失言,補救道:“我是說,他都進去這麼久了……”

    殷淮說道:“方百合換孩子的那時候,他可還在外面囂張着呢。”然後看了看殷夫人那不好看的臉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小憐是你的女兒,邱璧和不可能做得太狠?”

    殷夫人雖然表情上沒有露出端倪,但是殷淮從她的細微表現上已經可以察覺她的真實想法。

    殷淮便露出了冷笑,說道:“醒醒吧!你要知道,在他看來,小憐不但是你的女兒,她可也是我的女兒。他可不會因爲小憐身上留着你一半的血而手下留情。”

    殷夫人聽他這麼說,頓時愣住,然後開口說道:“阿淮,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就是不敢相信,如果這事真是他做的,他也太可惡了。小憐做錯了什麼!?她是無辜的啊。”

    殷淮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在他眼裏,這個世界上哪裏存在無辜的人?也就湘君你心善……”

    如果殷憐在場,一定會給他這句話點個贊。

    自認是壞人的她,也不覺得利用人的時候用不用考慮對方是否無辜——那是好人才做的事情。壞人如果這麼想,就當不成壞人了。

    殷憐不討厭好人,其實說不定還是喜歡的。她覺得當好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當壞人,則是一種努力追求幸福的方式。

    不太善良的殷淮安慰着善良的殷夫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殷夫人擡起頭,說道:“不行,這事我要去問個清楚。”

    殷淮沉下了臉,說道:“你要去見他?”

    殷夫人說道:“一定要問清楚。如果真是他做的……我……我就跟他恩斷義絕。”

    殷淮也愣住。

    殷夫人說道:“我知道我其實做不到什麼,但是阿淮,我至少可以去罵他一頓。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是個母親……你明白嗎?你們男人可能不大明白吧,但我必須爲自己的孩子做點什麼——爲小憐。”

    殷淮好半晌才說道:“……好吧。”

    遊戲室之中,殷憐和殷長生已經把大半的卡帶都玩了一遍,殷長生玩得熟,前兩盤都是他贏,但是等過了適應期,殷憐就是碾壓他的狀態了。殷長生被碾壓得暴躁,可惜天生性子倔,不肯認輸。

    殷長寧其實也想跟殷憐玩兩盤自己喜歡的遊戲,無奈搶不過哥哥,只好坐在旁邊旁觀。殷憐玩不順手的時候,他就給殷憐提供攻略,當殷憐碾壓殷長生的幫兇。

    殷長生累覺不愛。

    然後就到了喫飯的時間。殷長生一直輸,肯定不甘心,就扯着殷憐要再來一盤。殷憐卻毫無憐憫之心地跑掉了,惹得殷長生喫飯時都鼓着腮幫子。

    可惜並沒有用。

    殷憐目前的心態根本就是看殷長生過得不開心,她就開心了。

    佐着殷長生的臭臉,殷憐能足足喫下三碗飯——雖然是手掌大的小碗。

    但是很快地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爲殷夫人表示接下來的日子她都要跟殷憐一起睡。不是今晚,明晚,而是接下來的不知道多少個晚上——殷憐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心裏抱怨殷淮太心機,竟然準備拿殷夫人監視她。

    也不怕夫妻倆長期分居導致家庭危機。

    雖然心裏抱怨,但是殷憐卻愣是反對不了。她已經想盡了辦法想要轉彎抹角地拒絕殷夫人的提議,可殷夫人是什麼人?對付小孩子這件事上,她那可是祖師爺級別的高人,前世殷家四兄妹那傳奇等級的坑爹配置都能讓她管得服服帖帖的,此時的殷憐更是不用多說。

    人總是年紀越大,越缺乏勇氣。

    真正六歲的殷憐還能用警惕和仇恨的目光直視殷夫人,但是此時同時六歲的僞蘿莉卻連四目相對的時候眼神都會變得柔軟許多,完全狠不下心來傷一點點殷夫人的心。

    所以接下來殷憐再也沒有找到機會進入印記空間。

    不過殷夫人畢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着殷憐——她也同樣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似乎更關注殷憐睡覺時候的情況,而這給殷憐爭取到了一些機會。

    雖然少得令人髮指。

    殷家有保姆,還有兩個活潑和早熟過頭到讓人覺得煩躁的同齡兄弟,白天能夠獨處的機會也不多。至於去學校的時候,殷憐的身邊更是少不了人,而且老師也會隨時關注她的行動,上廁所久一點都會被追問是不是生病了,鬧失蹤更是不可能。

    這就導致她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

    在殷憐上學的時候,殷夫人跟殷淮也去見了邱璧和。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英俊的男人,大約也就三十歲上下,明明已經坐了好幾年的牢,卻還維持着貴公子一般的氣度。

    他完全無視了殷淮的存在,只是對着殷夫人露出笑容,說道:“湘君你竟然來看我了?真是稀客。”

    殷淮刻薄道:“這可真是把監獄給當家了啊。”

    邱璧和卻並不理他,直把他的話全部當成了幻覺。

    殷夫人平時並不是刻薄的人,她跟邱璧和的關係也並沒有殷淮那麼差勁,可是此時,她看着邱璧和的表情卻十分凝重,還帶着濃濃的警惕。

    她問道:“邱璧和,小憐的事情,是不是你幫方百合做的!?”

    邱璧和瞬間僵了一下,然後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小憐?那是誰?”

    殷夫人冷笑道:“我女兒。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女兒。我還躺在產牀上,就被人抱去跟殷千愛調換了,然後整整被方百合虐待了六年的可憐女兒。”

    邱璧和明顯被她那帶點淒厲的語氣和說出來的話給驚愕到了,不自然地停了一下,才說道:“湘君,別那麼激動。如果方百合真的做了這種事情,等我出去了一定幫你教訓她。”

    殷淮嗤笑一聲,說道:“你撇得倒是乾淨。但是,你指使的那名護士已經招供了——你以爲你把她送到玉山市就沒人知道了?不好意思,現在是在外面的我比較活動得開。我說你再有能耐……進了這地方還是難免耳目堵塞,行動不便了吧?”

    邱璧和卻擡高了聲音,對殷淮說道:“閉嘴!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然後對殷夫人說道,“湘君,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是不可能傷害你的女兒的。”

    但是他的神態語言都透露着一股不可信。

    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殷憐一樣,演戲如同呼吸的。

    殷夫人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如萬年雪山,冷漠而憤怒,彷彿拼命被壓抑下來的急促呼吸,以及幾近猙獰的眼神說明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用她生平所知道的最惡毒,最難聽,最沒有教養的詞語對邱璧和罵道:“邱璧和!你這個可惡的雜種——我女兒她做了什麼!?她做了什麼啊——你怎麼做得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邱璧和頓時急了,說道:“湘君,你別這樣。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一直被關在這裏,根本不知道方百合竟然敢虐待你女兒——”

    然而殷夫人已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她擦了擦因爲憤怒而盈眶的淚水,站了起來,對邱璧和說道:“邱璧和,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交情。以後你就是我的仇人,你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這樣說完,便轉身離去。

    邱璧和一瞬間覺得心都涼了。殷淮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殷憐對殷夫人的影響力——她做到了一件以往殷淮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嘖。

    而此時,正被自己的“父親”羨慕嫉妒恨着的殷憐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再次進入印記空間。

    殷憐所在的幼兒園這天有個外出活動,是安排看電影。殷憐在電影開始不久就躲進了電影院的一個廁所隔間,然後迅速因地制宜,幻想了一個被惡鬼追殺的故事,順利地把自己騙進了印記空間。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變成神級恐怖片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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