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法則使 >165 16.11.16
    show_d();    不管是名爲“政治”還是“宗教”,其實這門課的本質上是一樣的,就是爲人樹立信仰。.biquge

    它屬於社會學的範圍內,可是你又不能否認它是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哪怕那個宗教並不叫基督教,佛教,而叫做資本主義,社會主義……甚至平權主義,自由主義。

    而它同樣都包括兩個部分,一個是理念灌輸,一個是辯證思維。

    一開始開設學校,殷憐決定從一些簡單但是有用的內容開始教導。她並不想一口氣給馬蒂爾的信徒們傳輸太多超過他們本身層次的知識內容。太輕易的得到一來會讓他們感覺不到殷憐所傳授的知識的可貴性,二來隨隨便便改進馬蒂爾的技術,幫助他們快速發展魔法科技也不太符合殷憐的利益——同時擁有神明之力和魔法力量的他們,在各種意義上都已經夠強大了。

    他們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強大下去了。

    殷憐花費了不少功夫,終於選擇出了合適的教導內容,決定回到馬蒂爾之後先培養出一批教師先。

    值得一提的是,魔法師們因爲一直在開發腦域之中的精神力的關係,計算和思考能力是相當強悍的。但是普通平民在這方面就很是缺乏訓練了,若非是貴族出身,也很難有機會接觸到這方面的技能。

    而殷憐想要給他們的就是這方面的機會。在她的觀念之中,計算和讀寫都算是基礎技能,不管是哪行哪業如果能具備這兩個技能,在工作過程之中都能方便許多。

    很多人會需要這些技能。

    這種情況下,總有人會因爲想要學習技能而來教會學校就讀。至於這個過程之中殷憐能給對方洗腦到哪一種程度,就看殷憐自己的本事了。

    她計劃好了教學的具體內容之後,就帶着製作好的簡易教材回到了馬蒂爾。

    殷憐回到馬蒂爾的時候,就發現法師們從聖城押送回來了一批俘虜。這一批俘虜大多是反抗教會的牧師或者信徒,都是一些頑固分子。

    不過,特意押送回到先賢之都的俘虜,就算是俘虜,也是經過有意的挑選的。殷憐稍微瞭解了一下,就發現了這羣被押送回來的人物的特殊之處。

    他們要不出身高貴,要不各有才能,否則至少也是美貌男女。

    殷憐聽到這裏,沉默了一下。光聽講述,她已經知道這些人大概是作爲什麼用途被運送回來了的。但是她遲疑了一下,就決定視而不見,儘量不去多管閒事。

    作爲現代人來說,對這種行爲當然是有些不適應的。但是在哪兒就得守誰的規矩,聖城的作風殷憐也是見識過了的。若是聖城勝利的話,先賢之都的這些法師或者貴族也未必就能有什麼好下場。

    既然他們承擔了這些風險,就應該拿到一些好處。戰爭就像賭博,雙方講究的都是願賭服輸,她可不能在己方贏得了這場賭博之後,蠻不講理地要求他們放棄這些戰利品。

    但是真實講起來,殷憐也並不贊同這種行爲,所以只能裝作沒看見。

    不過雖然這樣說,這天她進入法師塔的時候,還是看到了一幕極爲讓人不快的場景。先賢之都的中心法師塔地底是地牢和一部分實驗室,而樓上則是法術訓練場,休息室和另一部分實驗室。黑賢者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法師塔,是作爲私人住宅和研究場所一起使用的地方。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是會日常性地來到先賢之都的中央法師塔,因爲這樣方便手下向他報告城中或者大陸上發生的事情,和處理一些事務。

    殷憐也是來這邊找黑賢者的,結果一進門就看到有一個法師正拖着一個女人在往上走,而那個女人看上去是個太陽神牧師打扮的女子,聲音可能是被奪走了,嘴巴翕動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望着法師的視線裏充滿了仇恨。

    殷憐頓時就覺得很糟心,有心想要阻止,卻又自覺沒有可以阻止的立場,最後只是十分虛僞地說道:“對這樣的美人還是溫柔點吧。”

    結果那法師冷冷一笑,說道:“我也想溫柔點啊,只可惜人家根本不想要我對她太溫柔呢。再說了,對她太溫柔……我也怕對不起死去的戰友。”

    他最後把那女牧師拖進了一個休息室。殷憐站在休息室門口,腳步踟躕,聽見裏面傳出來那隱約的怒罵和慘叫,遲疑着到底應該做點什麼還是邁步離開。

    遲疑了許久,她最後還是打算邁步離開。她在先賢之都雖然已經有了不少影響力,但是顯然還沒有到可以和滿城的法師對抗的程度。何況她也確實覺得不值得爲聖城的人而與法師鬧翻。

    然而就在她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瘋狂的喊叫和怒罵。那女牧師叫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這羣魔鬼折磨!”

    然後就聽到法師有些陰刻而帶着憤怒的聲音,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於是一聲急促的慘叫聲響了起來,然後屋裏就徹底沒了聲音。

    殷憐的腳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

    然後沒過多久,法師推門走了出來,看到殷憐還站在那裏,頓時有些意外。他的手掌上有一道傷口,很深,似乎是那女牧師造成的,但是法師毫不在意,隨便地用生命系的法術治療了一下,臉色雖然蒼白了幾分,但是傷口卻很快就痊癒了。

    法師看着殷憐,半晌卻笑了笑,說道:“神使到底心軟。”

    他似乎通過殷憐微微皺起的眉頭,看出了她真實的想法。

    殷憐立刻否定了,說道:“……我不過覺得這樣做有些過於浪費。俘虜也相當於戰利品了。”

    法師說道:“不能控制的俘虜只是消耗品而已。”然後又對殷憐說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看了。”

    他臉上帶着笑容,好像真的不希望殷憐看到殘酷的景象。光看他的這個樣子,殷憐是很難想象他剛纔還在試圖□□一個女人,並且在對方反抗時毫不留情地殺了人。

    殷憐覺得心情很複雜。

    她來到先賢之都後,大多數法師都是把她當做自己人看待的。他們認可她,善待她,保護她……從這一點上來說,殷憐是絕對不曾覺得他們是壞人的。

    但是另一方面來說,這個世界也缺少所謂的好人。

    就像神廟騎士團裏最崇拜殷憐的安吉也可以舉起劍毫不猶豫地殺人一樣,她也並不在乎以敵人的幼兒作爲誘餌設計和獵殺敵人。這種行爲在殷憐的世界是不能爲人所容忍的,但是在這個世界卻十分平常。

    因爲沒有人認爲這是錯誤的。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什麼人權,侮辱虐待殺死敵人是理所當然的,這只是一種自然規則而已。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地殘酷。

    法師不認爲自己試圖□□虐待和殺死作爲敵人的女牧師有什麼問題,因爲在他腦子之中就沒有要善待敵人的概念。除此之外,他們也會驅使和壓榨農夫與僕役,完全不把他們的性命當做一回事。

    這種在殷憐看來非常不能適應的作爲,卻是他們的天經地義。

    在這一刻,殷憐意識到她不是很喜歡這一切。

    除去魔法的部門,其實這個世界本身並沒有讓殷憐感覺到蘇暢痛快。她常常自嘲不是好人,然後就發現原來換一個社會背景,就連她其實也是可以算作徹頭徹尾的好人的。

    當然,這也不是說其他人就全是惡人了。

    所以殷憐在這一刻,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生命教會未來應該有的核心。

    這個核心……是生命。

    只有學會開始尊重生命,才能改變一個人對於這個世界的態度。殷憐這樣思考着,就開始籌備起了接下來的教義完善行動。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明顯有點太過簡單了。

    “善人上天堂,惡人下地獄?”

    不,殷憐想道,先不說生命教會從一開始就使用的不是這樣的設定,就說這種程度的恐嚇,對於馬蒂爾大陸的人們來說反而沒有說服力,因爲他們信奉得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生死觀。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殷憐把思路轉了個方向,終於找打了一個不錯的說法。

    這個主意就是殺人的時候,被殺者精神力消失的一瞬間,會在殺人者身上留下業。

    善業和惡業會互相抵消。善業會保護一個人,惡業則會在其死後損傷其精神,讓其在下一次投胎的時候一路不順。

    這個說法發出來之後,雖然沒有產生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顯然還是產生了一些作用。不管法師們相不相信,總之平民之中很多人都很喫這一套。

    法師們要麼並不關注生命教會的發展,要不就是沒看出殷憐放出這條新教義時候心裏的小九九,所以這一次教義的修訂十分順利,並沒有引來什麼關注。

    而緊隨在後的,就是聖城剩餘教會的問題。

    爲了這個問題,殷憐不得不離開先賢之都,通過傳送陣前往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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