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生和護士也多少明白了大致的情況, 忍不住說道:“妹子你別難過了,驗傷報告放好, 要是能找到人, 一定要告到她入獄。.shung這都什麼人啊?這麼可愛的孩子, 搶了別人的孩子還這樣虐待, 這種人死後要下地獄的。”
殷夫人頓時被提醒了。
她想起了還在家裏的殷千愛。
雖然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必要的親子鑑定還是要有的。
她打了個電話, 讓保姆把殷千愛抱了來,又讓對方把殷憐抱回家去好好照顧。殷千愛突然被抱出來,明顯很不高興,又看到母親懷裏抱着另一個女孩, 頓時嫉妒心起, 扯着殷夫人追問:“她是誰!?爲什麼要去我們家?”
殷憐見到殷千愛,簡直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來, 恨不得嘲諷對方一句“我是真貨, 你是假貨”, 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沒在殷夫人面前露出本性,乖巧地被保姆抱回了殷家。
身份一旦被揭穿, 她跟殷千愛那真正是來日方長。她不急。
殷夫人此時心煩意亂,也無心理會殷千愛的鬧騰。而且她現在多少已經意識到殷千愛並不是她的女兒,越看越覺得她跟方百合的相似, 頓時一陣厭惡。
這是很矛盾的感情, 一方面殷千愛是她一手養了六年的孩子, 多少有點感情在。但是另一方面, 她只要想到殷憐以及方百合對殷憐做的那些事,就覺得幾乎想要失手掐死殷千愛,實在沒心情哄她。
殷千愛鬧騰了半晌,卻得不到殷夫人的注意力,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鑑定人員頓時有些爲難地看着殷夫人。
殷夫人只好勉強地哄了哄她。
殷憐被保姆帶回了殷家。
殷長生和殷長寧以爲母親和妹妹回來了,興沖沖地跑出來,卻發現保姆抱回來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
明明十分陌生,卻又帶着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殷長生便開口問道:“你是誰?”
殷憐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殷憐長得像殷淮和殷夫人,但卻比父母還要好看許多。殷家的四兄妹長得都很出衆,不過其中以殷千愛墊底,殷憐打頭。
所以上輩子殷千愛才會那麼嫉恨殷憐。
沒有殷千愛故意挑撥和找茬的情況下,殷家兄弟對於殷憐的觀感還是相當好的,畢竟女孩長得粉雕玉砌。
殷長生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小孩?”
殷憐還是不說話。
“你是啞巴嗎?”
殷憐索性低頭不理他。
殷長生就覺得她可能真的是啞巴。他想了想,回頭就往自己的玩具室跑去。
殷長寧卻沒有跑,而是爬上了殷憐坐着的沙發,跪坐在她旁邊問道:“你不能說話嗎?”
殷憐卻突然迴應了他:“能。”
殷長寧愣了一愣,然後馬上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殷憐。”
殷長寧見殷憐回答了他的問題,頓時有點高興起來,繼續開口問道:“你也姓殷啊?我也姓殷誒。我叫殷長寧,就是長長久久一直很安寧的意思。”
殷憐當然知道。
長生長寧兄弟是長生久寧,殷千愛是千萬寵愛在一身。
她麼……殷憐應憐,只應當一直是個可憐人。
殷憐沒有回答,殷長寧就又開口問道:“你來我家玩嗎?”
殷憐說道:“不是來玩的。”
殷長寧說道:“那你是在等你媽媽?你會在這裏呆多久?”
“沒有等。”殷憐回答道,“媽媽不要我了。”
殷長寧呆住。
然後就見殷長生從後面抱着個大洋娃娃出現了,問道:“你媽媽不要你了?”
殷憐立刻閉嘴了。
殷長生又問了兩句,殷憐卻再不肯說話了。殷長寧開口問話,殷憐也不理。
孩子氣也無所謂,反正她不跟仇人說話。
六歲的殷長生神經還有點粗,沒有意識到殷憐在針對他,見殷憐不說話了,突然就把懷裏的洋娃娃遞出去塞向她懷裏,說道:“給你娃娃!”
殷憐才不稀罕。說不理他就不理他。
她任由娃娃倒向一邊。
接下來的時間,兄弟兩人不停地試圖逗殷憐說話,但是殷憐就是不理會,始終堅持着一言不發。
知道殷家夫妻倆抱着殷千愛回來。
還沒進屋,三個孩子就聽到了殷千愛的哭聲。但是殷淮和殷夫人都很沉默,誰也沒有去哄孩子。
等到進了屋,殷淮就把殷千愛放了下來。殷長生和殷長寧都跑了過去,但是走近了之後,又停下了腳步,問道:“妹妹怎麼了?摔倒了嗎?”
殷夫人卻直接越過了兩人,來到了沙發旁邊,彎下腰抱起了殷憐,問道:“傷還疼不疼?”
殷憐便笑着搖了搖頭,甜甜地回答道:“不疼了。”
殷淮摸了摸兩個兒子的頭,很快也跟了上來,盯着殷憐看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小憐吧?”
殷憐立刻把頭埋到殷夫人的懷裏不再說話,實則不想理殷淮。
殷淮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伸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殷憐的頭髮,一點力氣也沒敢用。
看到夫妻倆的這個反應,殷千愛猛然就開始嚎啕大哭,聲音比之前的哼哼唧唧頓時大了好幾倍。
兩兄弟似乎終於感受到了家裏詭異的氣氛,感到了茫然失措。殷長生過去想要安撫妹妹,而殷長寧則過來拉了拉殷夫人的衣角:“媽媽……妹妹在哭。”
殷憐心裏冷笑:真是兄妹情深。
她擡起頭,怯怯地問殷夫人:“阿姨,妹妹是不是也受傷了?有人用菸頭燙她了嗎?”
殷夫人的心瞬間就硬了。
她對保姆說道:“把千愛給我抱回房間去!”
憑什麼方百合用菸頭燙得她女兒渾身是傷,她還要哄方百合的女兒!?
保姆看這情況,雖然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還是匆忙地把孩子給抱了起來。殷淮看了一眼殷憐,又看了一眼殷千愛,一時心中千迴百轉。
他原來還是挺疼殷千愛的,但是隻要想到這小姑娘原來竟然不是殷夫人,而是方百合的女兒,心裏又難免浮起了一陣厭惡。
殷淮對保姆說道:“……今日千愛就由你來照顧着,過兩天……”他停頓了一下,開口問殷夫人,“……要不要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