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坐在一個角落,聽着四周傳來的哽咽聲,看到他們焦慮的眼神,他自己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自己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懦弱,惶恐,
自己配得上覺醒者的頭銜嗎
配當一名戰士嗎
不,
他不配,
“在想什麼呢”藍鳥手裏拿着兩個營養饅頭,在楊明身旁坐下,然後遞了一個饅頭給對方。
“我....是不是很沒用...”楊明低着頭,伸手抓過饅頭,沒有喫,反而把頭埋得更低。
“我們是一個tea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啥呢。”藍鳥在楊明胸膛上砸了一拳。
“是我...一直在拖大家的後退,我是...大家的累贅。”楊明攥着衣角,帶着自責的語氣說道。
“是我的懦弱,膽怯,讓我在戰場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做不到”楊明幾乎咆哮道,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譴責自己。
“臥槽,你這小子,在戰場上不見得你吼一嗓子。”藍鳥掏了掏有些耳鳴的耳朵。
“還記得我們上次絞殺巨型蜥蜴嗎要不是你,我們恐怕都會受到重傷,還記得沙漠林嗎要不是你,我們根本沒辦法安全撤離。”秦德明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這些,都是你爲我們這個團隊付出的貢獻,懂嗎”秦德明站在楊明面前,說道。
“可是...我....”楊明擡頭看着秦德明,他的眼睛有些刺痛,酸澀的感覺並不舒服。
“人無完人,做你自己就好。”秦德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他身旁坐下,從袋子裏摸出捲菸,給自己點了一根,同時也遞了一根楊明。
楊明看着眼前的捲菸,伸手推了回去,然後小聲解釋道:“我..不抽菸,你知道的。”
“拿着,下次怕的時候,抽上幾口,或許,就不怕了。”秦德明吸了一口煙,仰着頭,看着漆黑如墨的夜黑,慢慢吐出嘴裏的煙霧。
“哦...”楊明點點頭,把煙接了過來,咬在嘴上,從藍鳥那裏借了火,點上,然後學着他們抽菸的樣子,狠狠地吸了一口。
咳...
楊明頓時被嗆得兩眼冒星,殘留在喉嚨裏的煙味讓他覺得很難受,同時,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喜歡抽菸。
“傻小子...”藍鳥伸出粗礦的手,在楊明的後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
“煙是這樣抽的,我教你....”
最終,楊明還是隻抽了一半,把剩下的半截煙,收了起來。
新月坐在崩塌掉的廣場上,懷裏抱着萌石,目光看向遠方,眸子裏帶着一股憂愁,萌石似乎困了,在溫暖且充滿彈性的懷裏舒適地閉着眼睛打着盹兒。
墨小白入夜之後就一直沒停下來,遊走在696營地,挨家挨戶地找,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尋找無果後,來到新月身旁坐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了好一會,誰也沒說話,享受着短暫地寧靜。
這時,埃爾頓端着一鍋稀肉粥走了過來,安撫好流浪者之後,他親自給大夥熬了一鍋粥。
聞到香味後,大夥湊了過來,奔波了一整天,大家確實餓了。
“一開始,是我誤會大家了,在這裏,我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現在,我替696營地所有流浪者感謝你們。”埃爾頓替大夥分好粥後,端起了碗,一臉莊重地看着衆人。
秦德明沒說話,朝他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藍鳥朗笑一聲,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他很喜歡。
新月笑了笑,她的笑容就像黑夜裏的精靈,笑起來是那麼的迷人,就連埃爾頓看到之後也微微楞了一下。
然而,墨小白坐在一旁端着畫板,看着衆人在繪畫。
“太稀。”墨小白將碗移到一邊,沒有打算喝的意思。
“不好意思,這裏能喫的本就不多,你就將就一些,改日,有機會的話,我在請你喫頓好的。”埃爾頓笑容裏帶着歉意,但回過頭的那一瞬間,眉宇間卻露出一抹不滿。
“我怕以後沒機會了。”墨小白闔上筆,似笑非笑的說道。
“.....”埃爾頓。
這天,簡直沒法聊。
“開玩笑的,其實我也餓了。”話畢,墨小白端起碗,抿了一小口,肉粥雖然稀了一點,但味道鮮甜。
見墨小白喝完肉粥,埃爾頓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然後看着墨小白的畫板,有些好奇:“你在畫什麼”
“隨便畫畫。”
“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眼”說完,已經伸出手想從墨小白手上拿過畫板。
“我這點藝術水平就不要獻醜了。”墨小白很自然地把畫板放在身旁,畫面朝下。
“是我魯莽了。”埃爾頓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解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兄弟是異能者吧”
“你可以這樣認爲。”墨小白沒有過多的解釋,用衣袖擦了擦殘留在嘴邊的粥水。
“粥,很好喝。”
“見笑了。”埃爾頓笑了笑。
氣氛一下子又安靜下來,墨小白不說話,但埃爾頓好像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這樣乾坐着。
兩個人好像達到了某種共識,也不顯得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墨小白先開口:“你跟埃爾斯.....”
“他是我弟弟,比我晚出生一分鐘的弟弟。”提到埃爾斯,埃爾頓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哦。”墨小白應了一聲,然後轉身看着對方,等對方說下去。
感受到墨小白的目光,埃爾頓下意識地低下頭,試圖掩飾內心的情緒,過了一會,才說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弟弟,甚至不配做做696營地的戰士”
“這裏邊有故事”
“要不是他懦弱,要不是他膽怯,博爾,蒂娜,他們根本不會死就因爲他臨陣逃脫,就因爲他當時不顧一切地撇下我們”埃爾頓憤然道。
“他那麼膽小怕事,爲什麼你會說他給你們帶來了災難”埃爾頓的情緒,墨小白並沒有太在意。
“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失蹤了,失蹤了整整三個月,直到三天前,他回來了,回到營地見人就殺,不分男女老少。”
“你們阻止不了他嗎”
“能,但是不能阻止他帶回來的真菌瘟疫”說到這裏,埃爾頓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說到真菌瘟疫,墨小白眯了眯眼,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墨小白點點頭,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一句:“他養狗嗎”
“他的騎寵是一條旱地狗。”
“嗯...懂了。”墨小白淺笑了一下,沒有繼續問下。
埃爾頓也繼續沒有說下去的打算,就這樣坐了好一會,才站起身,拍了拍墨小白的肩膀說道:“早點休息,明天還得趕路。”
對此,墨小白也站起身,很友好地拍了拍埃爾頓的後背,將隱藏在手上的東西塞入埃爾頓的作戰服內。
埃爾頓走後,墨小白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孿生兄弟,其中一個趴在地上,另一個則用腳踩着對方的腦袋,開懷地笑着。
除了他們之外,照片上還有一條黃色毛髮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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