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州縱橫錄 >第二十九章 亂世四人(十)
    一

    吹笛子的啞女距離呂正蒙與溫城越來越遠,兩人知道耽誤不得,需要速戰速決,好在月溪鎮販賣武器的攤子因爲尋山大會多了起來,不消片刻兩人已經長劍在手。.1kanshu一共花了六個金印,讓呂正蒙有些咋舌。

    他們身邊那些意圖不軌的人多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兩人買了武器之後,他們已經懷疑自己暴露了身形,也就不再掩飾蹤影,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向他們逼近。

    “一!”

    “二!”

    “三!”

    兩人默契的同數三聲,邁開腿狂奔起來,兩人不留餘力的奔馳極快,所過之處激起了一層塵煙,這讓那些人追蹤的人呆了一瞬。這個動靜並不小,吹笛子的啞女雖然不能說話,可聽覺是極好的,看見兩人向這邊飛馳,她也愣了。

    比啞女更先反應過來的是他身邊一個小乞兒,他本來就離得她近,幾乎是一個箭步竄上去抓住了姑娘的手。啞女驚恐的掙扎着,兩個眼睛瞪大了,連連後退,可女子力氣總是不如男子,她也無法掙脫。

    “拿來!”他說着就去扯人家的衣服,似乎想要找到那一枚金印。

    溫城狂奔着來到掙扎的兩人身前,用劍柄一懟,正好命中那個小乞兒的腹部,奔跑的衝擊力度直接讓他摔了出去,癱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這下溫城是用了全力的,他停下的時候還在微微喘息。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呂正蒙說着抓住了女孩的手。

    啞女很快分辨出來事情的始末,她看到兩人身後起碼跟着十餘個人,凶神惡煞的,看起來和躺在地上那個是一路貨色。溫城還怕她不明白,晃了晃腰間的錢袋,噼裏啪啦的作響。

    很快那些小乞兒圍了上來,黝黑的手就往他們身上撲,呂正蒙鉗住一隻微微用力,那個人就痛苦的哀嚎起來,面孔扭曲,其餘的人想要救他,寒光一閃,都被溫城拔劍逼退。

    似乎是料定了兩個目標不敢持劍殺人,街頭越來越多流落的乞丐加入了混戰。那些破衣襤褸平常裝成殘疾的人腳下生風,一點也看不出平日的病痛,用長長的竿子就捅了過來,更有甚者離遠了丟石頭,砸的人生痛。

    夜幕降臨,月溪鎮不知名的巷角中正在發生混戰,這裏本來是沒有攤子的,可最近尋山大會人流熙然,引來了不少外地或者流動的小販,白日看起來還算欣欣向榮。可現在這裏嘈雜一片,叫罵聲、打鬥聲連成一片。

    “你們還看什麼?報官啊!”溫城不小心被一顆飛來的石子擊中,喫痛的慘叫一聲。看見路旁兩側的小販急匆匆地收拾攤子,只想逃離,沒有援手的念頭,更讓他怒火中燒。

    與呂正蒙纏鬥的一個乞丐大笑三聲,怪笑道“報官?你看這些人有這個膽子嗎?實話告訴你,他們能在這裏都是爺爺們的福分,不然他們這些窮鬼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溫城怒極反笑,“一個乞丐,也敢如此大放厥詞?”

    他一腳踹了過去,正中那人胸口,整個地把他踹飛了出去!激起塵煙一片。可其餘的人抓住機會,一節短小的木棒順勢敲了過去,正好擊中在溫城的膝骨上。縱使那裏堅硬,可溫城還是忍不住悶哼一聲。

    如此巷戰,對溫城這種謙謙公子是極其喫力的,更何況他現在還負了傷。呂正蒙看見朋友受傷,血氣上涌,順勢一劍砍在了那人肩膀上,深深地血痕印在乞丐的身上,疼得他滿地打滾。

    “走!跑出去!”他與溫城一左一右,強硬地架着一直瑟瑟發抖的啞女衝了出去。

    還沒跑過前方的那個巷角,橫貫東西左右兩側又涌出了一批手拿棍棒的乞丐,面色不善地封住了三人前行的去路。呂正蒙猛地回頭,後年的叫罵聲也到了近前,他們不得已的停下腳步,現在已成腹背受敵的境遇。

    清冷的月色揮灑下來,呂正蒙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這些堵住他們去路的人,都是比他們高一點的孩子,面露兇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是深諳打架此道。三十多人前前後後地把他們圍在一起,這麼多人喘息的呼吸聲亂成一片,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緊張的突突聲。

    現在毫無疑問他們陷入了劣勢,他用餘光一掃,拿笛子的啞女渾身都在發抖,要不是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恐怕這個時候已經癱坐在地上;而溫城看起來狀態也不太好,呲着牙,身子佝僂着,閒着的手總想去捂着膝蓋。

    “呂兄,我們怎麼辦?”溫城小聲地問。

    這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已經完全沒了主意,似乎是沒有經歷過街頭打架鬥毆,最主要的是他與呂正蒙都不太敢動手,縱使有武器防身,也不敢往那些要害的地方刺去,不然無法對官府有交代。

    “溫兄難道沒有什麼可以發出信號的東西?”兩人後退一步,脊背撞在一起,面對圍追堵截,呂正蒙兀地想到寒州戰場古耶爾發出令箭調集軍隊的那一幕。

    溫城苦笑一聲,“呂兄有所不知,今天我家裏來了一位大人,我的侍衛與他們正在商議如何拿到五葉草,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如此灑脫的隻身走在街頭上。令箭我身上有,可放了他們也看不見。”

    那些乞丐沒有再給兩個人交談的機會,他們也同樣畏懼這兩個少年的武功,可篤定他們不敢殺人,這就是底氣了。於是一人領着從斜刺裏衝了過來,直奔他們所處。

    “抓住他們,往死裏打!那個女的不要動手!”陰沉的吼聲中夾雜着一些淫邪的意味。

    一個人衝得最前,還沒等來到呂正蒙身邊就提前劈下了木棒,這是預料,他已經想到下一瞬呂正蒙會頭破血流。在呂正蒙看來這是破綻百出的一擊,只要他長劍輕輕一斜揮,這個人的喉嚨必定被他割破。

    眼看那人越來越近,可呂正蒙握劍的手倒是抖了,他下不去手,也沒有膽子當街殺人。

    眨眼間呂正蒙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決定,面對劈空而來的木棍,他提臂向上揮劍,一道如水清澈的弧光,木棍被砍斷,碎裂的木屑橫飛。他閒着的那隻手直接鉗住了飛馳的人,右腕用力把劍向地下狠狠地一插,一個右勾拳打在那人的臉頰之上。

    這一套動作凌厲而又兇狠,就像一隻憤怒的豹子,把他身後一直落入下風的溫城看呆了。

    那人喫痛的躺在地上哼哼,他感覺自己的顴骨都被打碎了,一個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怎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只不過他沒來得及多想,又有人向呂正蒙衝過來,他遊刃有餘的躲過幾次攻擊,抓住機會一肘捅在了另一個人的小腹。兩側都是破舊的石牆,那人被呂正蒙抓住重重地抵在牆上,撞了兩下就再也生不出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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