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州縱橫錄 >第十九章 風雨欲來(十)
    一.

    衛載用長杆卸掉攻向他坐騎的鈍器,用巧力將其撥開,一棍打在那個軍士的臉上。他成功地將其擊退,可另一根木棍已經打在馬匹的頭上,驚厥的馬匹瞬間掀起前蹄,將他摔了下去。

    落在地上,他半個身子都摔得麻木了,一時間無法動彈。數名軍士抓準這個機會,手中的木棍向下敲去,這是本應該是鋒利的長戈,即使替換殺傷力也遠超代替長槍的木杆。可都被呂揚一劍逼退。

    他喘着粗氣看向這個朋友,呂揚年紀較小,家中似乎有意讓他走文官一途,馬戰對他來說是一件難事,他感覺情況不對後立刻棄馬步戰,憑藉精妙的呂氏劍法斡旋到現在。

    “我們我們要失敗了”呂揚躬腰將他的朋友攙扶起來。

    “不,不要放棄,我們還沒有輸”衛載大吼。

    他滿臉憤恨,環顧四周,跟着他們的四百軍士還剩餘不到一半,全部零星被割開。想要突破這個重圍,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以他的經驗,可以推測出石堅那裏敗退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們的確吸引了大部分軍士,所以開始才能長驅直入,甚至逼近旗樓。可現在圍困他們的軍士越來越多,運動的速度起碼快了一倍。

    已經是無力迴天。

    可一個念頭撐起了他,他對自己說,“不能被別人看不起,除非我死了叔叔,我要證明給你看”

    “兄弟們,勝利就在眼前,跟我衝上去”他衝在最前的人羣中。

    呂揚知道勸他不得,恰好他也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提劍緊緊跟在他身後,只有約有五十名軍士跟上他們的腳步。孤軍深入需要莫大的勇氣,四周都是敵人,軍士的鐵盾已經比他們還要高,何況呂揚因爲年紀本來就矮小。

    絕境永遠能給勇敢的人帶來超乎想象力量,恰好少年們不缺的就是前進的勇氣。呂揚甚至已經忘記出了多少劍,可疲憊之下他感覺自己與劍融爲一體,那只是少有的幾次練劍進入佳境纔有的體驗。

    他的劍術老師就是父親呂荒,他忽然感覺父親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只要實戰纔會激發你的血性,不缺天賦的人,永遠只能在生死中突破自己。”

    “父親,您說的正是太正確了”他雙臂揮劍如風車,在混戰中發出憤怒的嘶吼。

    身後的人漸漸跟不上這兩個少年的腳步,這和他們高超的武藝有關,更多的是他們充當兩人的護衛。畢竟這場演武考驗的是這些世家公子,無論他們如何優秀,這輩子都比不上人家的起點。

    呂揚輕輕起跳,閃過鉤鐮槍的掃地,落地用木劍柄捅翻一個湊上來的軍士,繼續陷入廝殺中。他的視線都模糊了,這是體力不濟的表現,呂氏劍法不是羣攻的武藝,而是把優雅單人對拼發展到了極致,單對單他可以不遜色任何人,可在戰場中,需要的是殺人的技藝。

    他把一身所學淋漓盡現的展示了個遍,已經是超出平時的發揮,可衛載更加驚人,他突破了自己武藝的桎梏他放棄木杆空手奪下木棍,一掌將那人擊退,旋即快速奔跑一腳踩在重盾上端,藉着那股力量騰躍而起,在空中向前橫掃一個半圈。勢頭盡了左手繞到背後接過木棍,續上前勢畫了一個完整的圓,圍攻他的十數名軍士紛紛被打倒在地。

    這是堪稱完美的橫掃,木棍在衛載腰間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繞其一圈最後重新回到手中,不然無法解決襲來的圍殺。呂揚也與衛載切磋多次,篤定這個朋友以前絕對沒有這樣把握時機的能力。

    “將軍的子侄,呂氏的俊才,果然神勇。”不知道是哪個隨行的官員,感嘆了一句。

    衛曲瞄了一眼這個負責記錄的官員,“大人說錯了,這不是神勇,頂多算是莽勇而已。光憑着一口氣,是無法走到最後的。”

    話音剛落,場中飛揚的塵沙靜止下來了,石堅等人率領的六百軍士已經全軍覆沒,這個出發的念頭是好的,只可惜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當他們進入方陣的時候,結局已經是註定的,大陣流轉,包括中央圍繞旗樓共有九部,找不到破陣的關鍵只會受到三部井然有序的圍攻,陣門鎖死,進退不能。

    現在唯一戰鬥的只有衛載。

    他的朋友呂揚被數十名軍士圍攻,他左躲右閃,還是不小心被一杆敲在腕上。劇痛讓他攥不緊拳頭,眼睜睜看着木劍脫手而去,木杆前後左右鎖死他身邊所有的空隙。動彈不得,只好認輸。

    他的境況同樣到了末路,十二人的小隊團團把他圍住,似乎軍士顧及衛載是將軍的子侄,沒有輕易動手,只是慢慢向他靠近,留給他活動的餘地越來越少。有一剎那衛載真的感覺繃不住腦海中那根弦,想要仗着他的身份闖出去,可能他的身份沒用,也可能有用,不試一試怎會知道呢

    可他還是忍住了,他還要臉,軍士圍而不殺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不可能繼續下去。想通這個關節後,他長嘆一聲丟掉木棍,軍士們自動給他讓了一條路,這個少年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樣的蕭瑟。

    臨了他回頭望了旗臺一眼,滿目愴然頗有些英雄末路之感,再有二十丈,他就可以靠近旗樓。

    “可惜啊”他滿臉心酸,看了呂揚一眼,這個好強的少年已經紅了眼眶,看得出同樣心存不甘。

    五人蔫頭巴腦地走了回來,就連總是嬉皮笑臉的葉關都一副恨恨的模樣,身上那股子浮躁之風收斂不少,紛紛告罪一聲。他們沒有想失敗可能要去軍中做勞役,而是思索着到底如何能夠破陣。

    “這已經是最簡化的戰陣了,起碼旗樓不會移動,給人希望。”蘇墨白同樣唏噓,“如果衛將軍真的有意刁難,他大可把旗樓也變成移動的第九部,那才真的是絕望,連一絲破綻都看不出。”

    “那我們”呂正蒙遲疑了,知道破陣方法,是不是有失公正

    他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蘇墨白搖頭攔下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試一試,這是理論破陣的方法,我們是否成功,還要看自身的本事。”

    二.

    場中重新聚攏六百甲士。

    敗軍不勇。

    呂正蒙能夠明顯看出這批軍士的體力大不如先前,他們都已經是第三次上陣,何況已經慘敗一次。士氣並不高漲,不少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埋怨,都想着怎麼還不快點結束。

    三人翻身上馬,呂正蒙手中的武器已經換成粗壯的木棍,如果允許的話,他想使用真正的鐵槍,演武用的木杆太過輕盈了,手感與往日訓練天差地別,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

    “按我說的,從東南方位殺入,衝破旗臺沿正西殺出,”蘇墨白高高舉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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