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州縱橫錄 >第 二十七章 君子六藝(五)
    一

    與此同時,話音剛落,院中那株蓊鬱如蓋的批把樹“嘩嘩”作響,掉落的脆嫩葉片如雪花,都是順着葉脈的紋路一分爲二。閃舞..

    “啊,我的樹”衛曲悲鳴一聲,心疼地望着那株被“修剪”過的枇杷樹,幸好只是葉片被氣刃隔開,陳明城有意控制了力度,不然恐怕院中的牆壁都會受損。

    衛曲怒氣衝衝地向前踏了一步,“陳城,我說你一上來就展示御風劍術最高的境界也就算了,不說是否會嚇壞這個孩子,怎麼非要破壞我的樹告訴你,這可是我老師親手栽下的,出了差錯我可饒不了你”

    陳明城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這是御風劍術的大成境界,可不是最高,具體能做到怎樣我也不知。至於你說的怕嚇到,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只有見識到最高,纔會令人心馳神往欲攀登,欲戰勝。聞風喪膽者,最終只能一事無成。”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衛曲長嘆一聲,“算了,以後要是比劃,還是去院後吧,那裏也有一處空地,省得你再破壞我這些花花草草。”

    三人回到屋中。

    菜餚還有餘溫,衛曲打算回到膳房溫熱一下,卻被陳明城與呂正蒙兩人制止。他們都差不多了,尤其是呂正蒙,老師走後他就沒有用過這麼美味的菜餚,連吃了三碗白飯。漠北的水平實在一般,他本人動手小姑娘就會用怒氣衝衝的眼光看着。

    這場宴請也就到達了尾聲。

    “剛纔不是我有意炫技,而是一套完整的御風劍術。”陳明城對呂正蒙說,繼而發問,“雖然只有兩式,可你能看出其中包含多少嗎”

    呂正蒙知道這是在考覈自己的眼力,他掰着手指頭算起,“第一是揮劍出旋風,第二是藉助風的力量來到我的身前,不過我想是不是颶風沿途的路上都可以被斬擊到第三就是收劍時利用風壓切割葉片。另外我還注意到前輩身上圍繞着一層若隱若現的風盾”

    “差不多,你的眼力還是可以的。”陳明城點點頭。

    只聽他繼續說道“御風劍術的劍譜總共有五式第一式風閃、第二式順斬、第三式障壁、第四式不屈、第五式隨心。其中風閃與順斬你也看到了,障壁則是你觀察到的那一層護盾,那是風之加護,任何偷襲你的攻擊都會被抵禦。至於隨心,我至今仍未領悟到。閃舞..”

    “可這需要極高的武道修爲吧我不是武者,做不到的”

    “成爲武者是先決,可也有例外,其中的核心是對風的領悟,它完全可以代替元氣,爲什麼說武者才能使用御風劍術呢因爲元氣的流動與風相似,我們不是靈族或者太族人生來對天地有親和,只能通過這個辦法。”陳明城一五一十地爲他解釋。

    呂正蒙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掩飾眼中的錯愕,他終於明白陳明城說他的天賦是從何而來了,正是源自體內流淌的天寧氏血脈。他算半個靈族人,自然生來對天地有超乎想象的親和。

    “敢問前輩是如何發現我有這個天賦的我自己怎麼察覺不到”呂正蒙生怕陳明城看出什麼端倪,只好裝傻充愣。

    浪人輕輕一笑,“其實主要是因爲天涯,從出鞘的一剎那我就感覺到那股洶涌澎湃的劍意,我要是所料不錯,即使你沒有打通河車之路,是不是也能借用靈器隔空發出氣刃一樣的斬擊”

    這下呂正蒙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地,“是的,我通過天涯可以發出類似元氣一樣的斬擊,可最大就是隔着三寸的距離劈開木板,挺雞肋的。”

    “不怪衛曲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已經算是從零開始的質變,想當初我也是成爲武者之後才能做到類似的效果。”陳明城無聲地笑笑,“就算最後你不是武者,也可以憑藉靈器的力量發揮御風劍術十之二三的威力。”

    當然陳明城不知道的是,不是武者能讓天涯劍如此,主要是因爲呂正蒙身份的特殊,可幸好靈器的神祕掩蓋了這一點。

    “怎麼樣,要跟着我學習御風劍術嗎”

    呂正蒙仍是吞吞吐吐的,“前輩我”

    “我這個學生是不能跟你遠遊的,他跟你不一樣,不是放下一切羈絆的浪人。”衛曲主動替他解釋,“不出意外,他起碼要跟我在長陵城內帶上數年時間,最後學有所成去實現他的理想。”

    “這樣也罷。”陳明城嘆了一口氣,“反正我要在長陵城內待上一段時間,起碼要等到博賣會結束,如果這個孩子不嫌棄的話,我就教導他一段時間,看他的天分,如果能達到入門的水準就好了。這樣我可以把衣鉢傳下去,省得到了九泉之下,老師埋怨我沒有把門派傳承下去。”

    呂正蒙還愣在原地,陳明城對他發散的善意令他坐立難安,難道真的因爲是衛曲將軍的學生,一切都改變了

    “你還愣着做什麼”衛曲出讓他驚醒,“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機緣,還不馬上答應怎麼樣,成爲我的學生有這樣的好處,還不賴吧”

    衛曲揶揄的語氣惹得陳明城白了他一眼,“我還是那句話,你的自我感覺太過美好了。閃舞..”

    就這樣在歡快的氛圍中,呂正蒙整理衣襟,高舉酒盞過頭頂,連飲三杯烈酒。而他的兩位老師同樣對着東方飲下回應的酒,這樣樸素而又帶着儀式感的禮節就這樣結束了。

    很多年以後,有人問及呂正蒙關於他的老師,名動天下的他總是這樣回答,“我的第一位老師交給了我爲人處世的道理,第二位老師傳我兵法,第三位老師讓我習得了殺人的武藝,我很感激。”

    世人知道他的第一位老師是衍朝最後一任丞相,知道他的第二位老師是北原名將衛曲,可他的第三位老師事蹟無從追尋,甚至很少被他提起。原因無他,前兩位都是無私的良師,最後那一位,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飲過酒後,衛曲的面色微醺,“我說陳城,要不然你殺掉無面以後就別走了,留在東土如何”

    “怎麼,是看中我這一身本事,想讓我在你衛大將軍麾下效力”酒意正酣,總是板着一張臉的陳明城破天荒地開了一個玩笑,“那你真是想都不要想,你是將軍,我又不是將軍。”

    “那我這個將軍給你噹噹也無妨”衛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是玩笑,可他也試探出了友人的態度。難免覺得可惜,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一口氣。

    二

    王宮,長明殿。

    蘇墨白捧着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甚至沒有注意推門進來的沈簡,她站在門口望了許久,手裏端着一碗藥羹。

    “殿下,讀什麼書這樣用功啊”她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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