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色江山 >第三十一章 白銀萬兩
    水色江山 賀蘭詫異的望着王涵書,然後呵呵的笑道:“王公子,你說笑了吧!我一個女孩子能幹什麼大事,到了十七八歲,父王可能就把我嫁了。.1kanshu倒時嫁爲人婦,不就是和普通人家的小姐一樣。”

    他低聲細語道:“王爺怎麼能把你嫁出去的,你是郡主,就算要嫁人,也是男家入贅到王府。”然後他擡頭笑眯眯的說道,“你希望是誰?亦辰嗎?”

    賀蘭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沒到十二歲呢!說那麼遠的事情做什麼?”

    王涵書倒是眉開眼笑:“郡主,亦辰是沒有資格娶你的,就算五六年後,你還喜歡他,他也沒有資格娶你。”

    賀蘭知道真是實話,還是心有不甘的反問道:“那你就有資格娶我了?”

    “沒有,但比他能強一點點。”王涵書說的是實話,大畫家,朝廷正二品大員的孫子,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枉水帝國一直是很注意門戶出身的。除非你功高位顯,要麼你很難娶到皇族的公主,郡主。

    帝國皇族人丁凋零,能被封爲公主和郡主的女子,一朝也沒幾人,不會出現那位皇帝王爺有女二十的磅礴場面。而且更是絕對是不會愁嫁的。

    賀蘭和王涵書正談到這裏,在前廳觀察的大頭突然跑來,興奮的說道:“捐了,捐了,來的那些大戶都捐了。”

    賀蘭微笑着問道:“都捐了多少?”

    大頭掰着手指說道:“靜闌富陳家八萬兩,然後龍家也是八萬兩……”賀蘭擡頭看着王涵書。

    “還有開藥鋪的聶家六萬兩……”

    “聶家?聶家我知道沒聽過呢?”賀蘭向大頭問道。

    “郡主不知。這聶家可是靜闌老戶。世代都在靜闌開藥店。開醫館行醫。家底雄厚。他家捐了六萬兩我倒覺得少了。怎麼也應該和陳家龍家一樣。捐八萬兩。”

    賀蘭微微一笑。將一枚棋子又放入盤中。“捐多捐少。那是人家地心意。何必強求呢?”逼着人家出血。還說地這麼冠冕堂皇。

    “金家也是六萬兩。還有米家五萬兩。方家三萬兩。吳家三萬兩……”

    “怎麼都是我朋友那幾家?”賀蘭問道。

    “其他地我怕郡主不知道。後面在說。”賀蘭點頭。大頭接着說道:“春老闆捐了六萬兩……”

    “春老闆?這個春老闆又是哪位?張口就是如此大的手筆?”賀蘭又在格子裏放入了一顆黑棋。

    “春老闆,是靜闌最大的兩家妓院,春香樓和春芳閣的老闆,大家因此稱呼她爲春老闆,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一下子就六萬兩,我要是有六萬兩……”

    “大頭!”王涵書嫌大頭說起來沒完沒了,怒聲呵斥道。

    “沒事,說吧!”賀蘭和顏悅色。

    大頭見郡主態度溫和,也壯着膽子說起來:“郡主,我要是有六萬兩,我就買一大塊地,打出來糧食捐了。”賀蘭被逗的呵呵直笑,王涵書卻只是陪笑了兩下。

    “還有開酒樓的黃家,捐了二萬兩,對,還有在城外開礦的程家六萬兩,當鋪的魏家捐了五萬兩,剩下的我就記不住了……但一共能有六十多萬兩。”賀蘭點頭,道:“不錯,應該夠了,大頭你去轉告府庫,明天就挨家收銀子,然後上報到王府,統一調用,少了一兩……”賀蘭把要說的話嚥下去,他自然會明白她什麼意思。

    賀蘭將最後一枚棋子排到了棋盤中,然後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王公子,轉告你家爺爺,辛苦他了。”然後她順着郡守府的後院從後門離開。

    王涵書愣愣的看着棋盤,不明所以,他知道她不會下棋,但卻認認真真的擺了一個晚上的棋子,他站起身坐到了她的位置,終於明白的原因。因爲賀蘭在棋盤上擺了一個“捐”字,她洛賀蘭是不會完不成五十萬兩的任務的。

    走出郡守府的後門,雲淵站在哪裏,不停的踱步,見賀蘭出來,停住了腳步。自從十一月十一日之後,他們就沒有說過話。她立在門前看着他,他也看着他,兩個人愣在哪裏,誰也不想先開口。賀蘭擡頭看了看天空失了一塊的月亮,沒有在與他對峙下去,轉身上了馬車。

    接近六十萬兩的白銀“嘩啦啦”的流進了府庫,整個靜闌頓時有了精神,廢棄的沿邊境的堡壘,流離失所的百姓,空虛的糧倉……趁着農閒的季節所有可以運作的工事都重新運作起來。洛天澤那張沉鬱了很久的臉,終於撥開雲霧見晴天。

    他拉着她的手漫步到靜闌的城牆上,和兩年前初到靜闌時,是那麼的相似。只是她又長高了,而他則衰老。她站在他的身邊依舊望着北方,初冬的風吹來,天地渾然一色,看不見遙遠的邊界。他們一起經歷了歡樂,也經歷了戰爭的洗禮,他也更加的成熟穩健,兩隻銳利的眼睛看穿一切。

    她笑着看着他,指着北方的天空說道:“父王,北方就如一個巨大的敵人,讓我們心有所懼,不敢怠慢。但我們應該還有一個更強大的敵人,隱藏到暗處蠢蠢欲動的窺視着我們。”

    洛天澤笑了,抱起她放在城牆上,讓她可以更高更遠的去遙望遠方。“賀蘭,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恰恰是我們自己。”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在迴避。那些所謂的聯繫,所謂親兄弟的情誼牽絆了他太多。她和他不一樣,她的人生的牽絆只有他,而他總是在迷惑自己,總是在回味着帝國曾經的繁華。

    城牆下,一隻風箏隨着風飛了起來。洛天澤指着給她看:“賀蘭,你看它有多美!”賀蘭望着它,輕語道:“風箏,風箏,你斷了線要飛向何處?”

    回到王府,賀蘭去找雲淵。他秀美的臉上多了幾絲難以言語的滄桑,好似一夜之間經歷了無數的坎坷。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對他關心真的太少了。

    賀蘭坐在雲淵的牀上,小心的問道:“你一直在劍蘭山練兵吧?”他低聲答了一聲,“大約有多少兵力?”他擡頭銳利的眼睛出多疑的光芒,反詰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從涵書與她提起國庫空虛的事情,她又聯繫起父王被扣京城長達四個月之久的事實。就開始猜想,京城有不利的因素讓她覺得恐懼。賀蘭認真的說道:“我想知道!”

    雲淵安靜的坐了下來,“士兵九百八十一人,將領和後勤人員,總計有一千二百人。”

    賀蘭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國王軍配置竟然連一半都沒有達到.”

    雲淵接着說道:“兵不在多,在於精。”

    “如果一對一對抗大荒軍,你能保證勝利嗎?”雲淵被她一問,臉刷的一下就紅到脖子根。賀蘭無奈的搖搖頭,這點兵力什麼也幹不了。可剛結束戰爭不久,想要恢復,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

    賀蘭又低着頭說道:“讓你費心了。”雲淵像是明白了一些,然後說道:“我已經努力恢復國王軍的戰鬥力了,不問出身背景,只要效忠王爺即可。優良者重點培養,待明年春耕之後,再吸收士兵時,他們就都可以成爲將領。”

    賀蘭站起身,輕聲說道:“謝謝你。”然後離開。

    父王他生在皇宮,長在皇宮,見多了爾虞我詐,可爲何還是如此軟弱呢?隨遇而安、不知反抗的性格,毀了他的一生,也毀了母親的一生,更毀了她所有的生活。父王,父王,你爲何沒有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氣概?而單單柔弱的像水,溫情的如風。這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你偏偏爲何還要生在帝王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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