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郡主喫這些東西嗎?”
修羅沒有說話,莫子夜冷嘲熱諷的說道:“不喫就算了,沒人勸你喫。”
賀蘭轉身出了客廳,回了房間,不一會莫修羅來了,敲門,賀蘭沒有答話。中午,莫修羅派人叫了幾次,賀蘭也沒有去喫。
下午,賀蘭趁着沒人理會他,獨自從後門溜到了街上。隨便找了一家人多的館子,點了二個小菜。賀蘭覺得自己已經餓了許久,再不喫飯,就要餓死了。
店家結賬,三十二文錢。賀蘭去拿錢袋,沒了。突然想起,路上有人撞了她一下,竟然被偷了。
賀蘭只能尷尬的對夥計說:“我錢袋丟了。”
夥計不幹了,罵道:“想喫白食啊?”
“我真的帶錢了。”
夥計又罵道:“拿出來了啊!”
“可被偷了。”
夥計衝着櫃檯大喊道:“掌櫃地。這有一個喫白食地。”
轉眼一羣人圍住了賀蘭。掌櫃地向她問道:“你是哪家地小孩?”賀蘭低着頭沒有說話。這時人羣中閃出一位公子。一見就是無所事事地浪蕩子第。奸佞對着掌櫃地笑道:“這麼可愛地小姑娘啊!”然後俯下身子。伸出手。來摸她地臉。賀蘭迅躲開了。所有地人都大笑起來。賀蘭驚恐地看着這些人。有一點後悔不應該從莫府跑出來。
那位公子又伸手來抓她。賀蘭躲到柱子邊。無路可退。他把飯錢遞給了掌櫃。然後笑道:“小姑娘上我家吧。我家有地是好喫地。”賀蘭恐懼地看着他。眼看他地髒手就要碰到她地臉了。賀蘭順勢將臉貼向柱子。閉上眼睛。不見他地髒手。卻是一聲慘叫。
賀蘭睜開眼睛。站在面前地已經不是那位不懷好意地公子。而是莫修羅!
那位公子已經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莫修羅拉起她地手。拽出了館子。後面傳來那位公子地聲音:“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打我?小兔崽子。你等着。”
修羅連頭都沒有回。他拉地很緊。賀蘭使勁地甩開他地手。他不客氣地說:“難道你還想亂跑嗎?”
賀蘭大吼道:“我纔不用你管呢!”
他的大手又拽住她,“我不管你,誰管你。”賀蘭沒有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覺得有點不是味道。
賀蘭使勁的掙脫,但他死死的拽住不放,七死八活的將她拽回了莫府。莫子夜站在大門口,冷笑的看着她,賀蘭不服氣的罵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他的眼睛挖出來喂狗。”
莫府多了兩個四十多歲的女傭,又在房間的隔壁收拾出一間浴室。莫修羅將她交給女傭,說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我最近很忙!”,賀蘭彆着頭,根本就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第二天的早飯,修羅,子夜沒到,賀蘭先到了,見又是粗糙的飯食,賀蘭直接都灌到了地上。這時修羅和子夜也進了客廳,看見滿地狼藉,莫子夜一下子就急了,衝着賀蘭就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賀蘭不理會他,拎起客廳裏的花瓶,瓷罐都摔倒地上。莫修羅氣的臉都青了,抓住她就要打。可手停在半空中就是沒落下,賀蘭也沒有躲,直勾勾的看着他,挑釁的說道:“有能耐你就打!”他的手還是沒有落下來。“哥,你不能這麼慣着她。”莫子夜央求的說道,“她挑食,我都忍了,可哥她都開始砸東西了!”莫修羅鬆開了她,平靜的說道:“算了。”賀蘭冷哼了一聲,出了客廳。
修羅無奈的說道:“大夫說她氣血不足,不易動怒,悲傷,哭泣。侯爺說:她是我們的糧倉。你也不想我們糧倉進水吧。”妖的,糧倉進水!莫修羅,你個混蛋。
“哥,你對他的溺愛有一些過分了。”莫子夜又說道。
“有嗎?”
“很有,今天早上,她將客廳砸成那樣,你竟然那麼輕易就放了她!”
“我打她,她一定會哭。而且她畢竟是郡主,在靜闌王府裏嬌生慣養慣了,我們這種粗茶淡飯,你怎麼能受的了。”
“哥,我們家還是粗茶淡飯?那些平民百姓就不用過日子了?”莫子夜憤怒的說道,“她沒來兩天,家裏現在已經是雞犬不寧了。哥,你還是讓侯爺將她弄走了,我可不想在看見她了,就是個妖精。幾世的妖精都沒有她修煉的這麼好的,可愛的時候純情的像一隻小貓,翻臉就是惡魔,然後還不忘咬上你一口,責任都推給你。哎,聽說靜闌王爺是一位愛民如子、性格溫和的王爺,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莫修羅輕笑了幾下,“奇兒,不要怪她了……”
賀蘭靠在書房的牆邊,仰望春天魏源的天空,傾聽着修羅與莫子夜的談話。直到他們走出書房,賀蘭依舊靠着牆邊看着月上梢頭的黃昏。
莫修羅走近她,抱起她孱弱的身體,她環住他,又哭了。爲什麼他總是給她一種父王的感覺?就如她怎麼惹父王生氣,父王都不會責罰她一樣,爲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她不需要男人對她這麼好!
魏源的春天很短,完全暴露在大荒之地的荒原之下。沒有阻隔的風,順着魏源南下。
沒幾天,莫修羅又找了裝潢工匠,爲賀蘭重新改造了房間,新換了大牀。莫府也新換了廚子,飯比以前好吃了很多。莫子夜雖然還是看不上賀蘭,但因她,他的伙食也改善了,心裏的不滿也都化成了食慾。
一天,喫晚飯的時候,賀蘭突然對修羅說:“我要見魏源侯。”
修羅依舊保持着喫飯的動作,事不關己的說道:“他最近不會見你的。侯爺說,讓你安心在莫府住着,有什麼需要自管提。”
賀蘭問道:“他爲什麼不見我?”
“不知道!”然後擡起頭,問道:“你要見他做什麼?”
“什麼也不幹。”賀蘭甩手將筷子丟在他臉上,出了飯廳。
第二天的早上,天空下着濛濛的細雨,賀蘭在莫府的客廳裏百無聊懶看着雨,莫府的大門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家丁不滿的大嚷着:“誰啊?”門外,卻沒有聲音,又問了一遍:“誰啊?”門外終於傳來了一個虛弱的女子的聲音,“這是莫修羅的府邸嗎?”“是啊,你找我們大人幹什麼?”賀蘭閒着無聊就跑到門口看熱鬧,門外的聲音很虛弱,但卻讓她覺得很熟悉,家丁又問道:“你找我們大人什麼事?沒有事,我是不會開門的。”門外的人終於說:“我是從靜闌來了。”聽了這話,賀蘭終於知道門外是誰了,顧不得外面還下着雨,就衝到了門口,家丁已經打開了大門。賀蘭驚異的大叫着:“青竹,青竹,怎麼會是你?”
青竹全身溼漉漉的,見到她,激動的說道:“郡主,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時賀蘭來到魏源已經要半個月了。
青竹的面色慘白,但卻一直拉着賀蘭的手。她見她這樣,淚水又來了,青竹虛弱的阻止道:“郡主,不要哭,你總哭該傷身體了。本來你身體就不好,又該生病了。”她拉着她的手,靠在她的額頭上,“青竹,青竹……”
晚上,修羅知道了青竹的事情。他很乖巧對她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侯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