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色江山 >第十七章 朝會
    水色江山 洛明恪好象從話裏聽出了什麼,緊蹙着眉頭,久久不展開。.

    這天賀蘭過了很好,雖然沒有齊子惑可以欣賞,但依舊畫了很多的小烏龜,最後都送給了太子洛明恪。

    回到問天閣,賀蘭帶回了一個好消息,明日的早朝,皇上要召見長風。

    枉水帝國,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每旬的二八二日是小朝,五日是大朝。一個月六次小朝,三次大朝。皇上能借着朝會接見長風,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枉水帝國是大邦,陰月王朝是番邦。而且三百年互無往來,退一步講這已經是破天荒了!

    見皇上,可不能寒酸了,賀蘭將宮裏值錢的玩意都翻出來,怎麼也要給皇上帶點見面禮吧!長風就坐在旁邊看着賀蘭笑,也不幫忙也不提意見,一直翻到下半夜,直到找出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才罷休。

    長風將她抱到牀上,輕語道:“睡吧!明天可是你第一次上朝。”

    天矇矇亮,逐月和錦春就起牀服侍賀蘭穿衣。辰時就要入宮,辰時二刻就要入通明殿,辰時三刻皇上就到了。好在賀蘭的問天閣在皇城內,要是在皇城外,起的要更早。賀蘭穿好了朝服,還在打着哈氣,長風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人簡單的吃了早點,門外東宮的人就來砸門了,太子已經等在了外面,他害怕賀蘭遲到,而且長風還住在這裏,皇上是要見他的。

    對於長風住在問天閣,洛明恪一直耿耿於懷,外國的使節住在公主的府邸。好說不好聽。可又不敢說,招惹了她,不一定起什麼幺蛾子!

    賀蘭耷拉着頭從問天閣出來。洛明恪迎了上去,不免埋怨道:“三天才上一次朝,怎麼還這麼沒精神。”長風解釋道:“公主,昨夜沒睡好!”洛明恪無奈的搖搖頭,拉過賀蘭,上了他地龍輦。長風騎馬跟在後面。

    朝服是男裝。賀蘭穿在身子,透着一股陰柔的媚氣,賀蘭又屬於沒骨頭那種人,就喜歡往別人身上靠,兩個人靠在一起。讓洛明恪全身都不舒服,只得推開她。

    賀蘭見他推開她,竟然笑道:“皇兄,難道我們還要男女有別嗎?”這是賀蘭第一次叫他皇兄,酥酥的軟音,揉進了洛明恪地骨頭,洛明恪直着身子,也擺正賀蘭的身子,帶着兄長的教誨道:“不要總像沒骨頭似的。要站有站樣,坐有坐樣。”

    “可是我都很久沒有早起了。真地困嗎?”賀蘭在龍輦上就對着洛明恪撒嬌。洛明恪無奈。只得勸道:“一個月就九次。還忍不住了啊!”賀蘭揉了揉眼睛。雙手環住洛明恪地腰際。就依在他身上。洛明恪掰開她地雙手。低吼道:“鬆開我。會讓人看見地!”已經要五月了。龍輦只有一層薄薄地輕紗與外面隔着。兩個人在裏面做什麼。外面一目瞭然。賀蘭像只小癩皮狗。就是不鬆開。氣地洛明恪從龍輦上跳下來。向通明殿走。他手下地侍衛、太監。心裏想笑。可都不敢笑出來。賀蘭得了整個龍輦。直接倒在上面小憩。

    到了通明殿門前。已經有幾位大臣等在外面了。洛明恪安排長風先在殿外候着。然後又將賀蘭從龍輦里拉出來。大臣見了都掩面而笑。洛明恪對着賀蘭訓斥道:“一會兒上朝精神點。”賀蘭拉着洛明恪地手點點頭。乖乖地說道:“你們怎麼做。我就這麼做。我不說話!”賀蘭秀氣地小臉。乖乖巧巧地小模樣。洛明恪也不好再嚴厲。隨後拉着他去見等候在殿外地大臣。“這位是刑部侍郎崔大人。這位是戶部侍郎李大人。這位是……”賀蘭挨個點頭施禮。最後洛明恪又囑咐道:“如果敬王來了。你就站在敬王地後面。如果敬王沒來。你就站在我地後面。”

    辰時二刻。大臣依次進入通明殿。

    三刻未到。皇上就到了。只聽內務總管太監。尖聲尖氣道:“皇上駕到!”官員行三拜九叩大禮。敬王年歲大了。小朝不來參加。賀蘭就跟在太子地身後。規規矩矩地!

    各部大臣彙報最近地大事。賀蘭只聽着。也不表意見。但是小眼睛卻是四周望着。除了她和太子是王爵。身後就是孝御皇帝地孫子尋郡王、柏郡王、誠郡王。再然後纔是懷冰郡王洛天浩。洛天浩地身後是景侯、煜侯。還有幾個侯爺伯爺。除了能進弘文殿地宗親。有些政治資本。承擔着諫議大夫地責任。對朝堂地大臣地辦事能力進行監督批評。

    稟報了半個時辰。最後太子洛明恪才說道:“父皇。陰月王子松長風已經在殿外等候了!”皇上微微擡起手。道:“宣他進來。”就在他擡手地一瞬間。賀蘭蹙了一下眉頭。怎麼這麼重地病態?一會兒長風進來。回去問問。賀蘭心裏盤算着。回頭向後張望。正遇到向前望她地洛天浩。洛天浩地兩隻手排出了三上三下交合地姿勢。賀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卻微微一笑。又將三根手指壓在左手上。賀蘭直接用雙手做了一個。洛天浩將雙手抱在一起。大拇指相對。賀蘭沒被他氣暈。朝廷之上。洛天浩竟然傳遞這樣地意思。好在只有他們自己能明白。

    就在這時,長風扶搖而來,灑脫的氣質,讓所有人都不敢小視,俯身施禮,同行三叩九拜之禮,皇上大喜,“免禮平身。”“謝吾皇!”這句謝吾皇更是讓皇上高興。長風隨後從袖裏取出一個小錦盒,雙手奉上,“這是吾主送給吾皇的一件小禮,不曾敬意。”太監接過來,打開小盒,遞給皇上,皇上接過一見,更是滿臉笑容,那可是賀蘭最喜歡的珠子,長風拿她的東西,從來都是臉不紅心不跳。

    “吾皇萬歲,吾主陰月女主請求大國君主互通友誼,開通陰月道路,陰月王朝願爲屬邦。”長風藉着皇上高興,又重申了自己的意見。皇上剛要開口說話,齊宗尚連忙上前說道:“吾皇萬歲,陰月王朝與我朝三百年不通禮儀,這裏面有皇室恩怨,是不可以隨便更改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祖訓難爲,請皇上三思。”與齊宗尚交好的幾位大臣,也跟着同呼,“吾皇三思。”

    賀蘭緊蹙着眉頭,就想去踹齊宗尚,天下一統,明明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他憑什麼阻攔?賀蘭剛要說話,就覺得身後有人拽了拽她,賀蘭微微回頭一看,正是她身後的尋郡王。尋郡王三十五六歲,面色蒼白,一副久病不愈的神色,但眼中的柔和之光,讓人感覺很是放心。賀蘭轉過身體,就不再多言。

    皇上本來已經跟太子商量妥當,想與陰月王朝化干戈爲玉帛,可沒有料到齊宗尚出來干涉,本來就沒有主意的天瑞皇帝舉棋不定,猶豫起來,向殿下望去,喚道:“趙丞相,你認爲如此!”老丞相俯身道:“皇上聖明!”聖明?還聖明?真是一個隨風倒。皇室宗親這一邊無人說話,每個人的表情都各異,因爲與陰月的關係,這多半是洛氏的家事,陰月女王的身上也有洛氏的血,模棱兩可之時,懷冰郡王洛天浩突然走出人羣,說道:“吾皇萬歲,我朝與陰月王朝的關係,臣認爲是家事。三百年前,第一代陰月女王松青枝,是太祖皇帝的女兒,所以此事,臣認爲只要徵求洛氏宗親的意見即可。而且縱觀天下,三百年已逝,枉水帝國江山永固,何必還要留一塊土地不加以統一呢?”

    皇上微微的點了點頭,於是問道:“太子,你認爲懷冰郡王的意見如何?”太子走出人羣,施禮道:“父皇,兒臣認爲皇叔的話有些道理。不管三百年前如何,而今那些人已經不在了,國民是無罪的,他們應該享有自由往來的權利。”

    太子話音剛落,齊宗尚就接道:“民可無罪,但祖訓難爲,天下之大,無規矩不成方圓。三百年的祖訓都可以更改,只怕難平萬民之心。”混蛋,萬民能對這個有什麼意見?拿着蒼生的招牌堵截太子的政令,還不是權利的爭鬥。

    賀蘭這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掙脫了尋郡王的阻攔,雙膝跪下,“皇上,賀蘭在北方八載,與大荒國大戰三次,天瑞九年的鳳久坡之役,天瑞十二年的魏源保衛戰,天瑞十四年的魏北之戰,每一次我方都是損失慘重。但有一天,大荒人拿着國書來求和,我枉水帝國是接受還是拒絕呢?”

    “這……”皇上臉上一臉的難言之色。

    “每一場戰爭之後,血流漂杵。流亡的難民,死傷的士兵,高額的軍費,壓抑着北方的每一寸土地,可當他們拿着國書求和的時候,我們有什麼理由拒絕?天下蒼生,萬民無過。他們,我們都可以原諒,難道與我們同流着洛氏鮮血的陰月王朝我們不原諒嗎?家國天下,家爲先,國爲後,有家纔有國。國破山河在,家書抵萬金。陰月王朝的一紙國書,難道不也是一紙家書嗎?賀蘭請皇上伯父,以我洛氏血脈爲重,以天下蒼生爲基,與陰月王朝互通友好,舉萬民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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