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藥丸放在水中化了,不就知道里面的藥物了!”
易水寒蹙了蹙眉頭,苦着臉,說道:“公主,我這種水平,只有把藥材拿出來才能看出來裏面都有什麼!”
賀蘭“撲哧”笑了出去,笑道:“就算將藥材都擺好,我都不認識他們都是什麼!”
說完這話,賀蘭突然想起在秀靈山的時候,跟着亦辰和雲鶴識別草藥的日子,不禁嘆道:“還是小時候好啊!”
“公主,在說什麼呢?”
賀蘭笑笑,可卻帶着無奈,“我在說還是小時候好,無憂無慮!”
一聽賀蘭提起小時候,易水寒就來了精神,興高采烈的說道:“小時候當然好了,我跟爹孃住在山裏,每天都跟爹上山採藥,山裏還有很種各樣的小動物。.biquge快樂極了……”
賀蘭聽着她講着山裏的事情,卻是一言不,只是靜靜的聽着。
見賀蘭長久的沒有應,易水寒停下了言語,望着賀蘭。賀蘭一個精靈,才覺得是自己失神了,對着易水寒說道:“怎麼不講了。”
易水寒坐了下來,不滿的說道:“公主根本沒就沒有聽我講,我還說什麼?”收起藥丸,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賀蘭笑笑。“我這不是聽着嗎?”
易水寒生氣地站起身。“算了。不說了。”但還是沒有忍住。緊跟着地喃喃自語地說道:“公主。太子登基即位了。所有人都高高興興地。你怎麼不高興呢?”
賀蘭強忍着擠出一抹微笑。“我怎麼能不高興呢?他做了皇帝。我就是皇后。母儀天下。有什麼可不高興地?”
“公主。可我總是覺得你不高興。”易水寒撅着小嘴地說道。
“沒有。”
說完這話。賀蘭突然覺得胃裏不舒服。乾嘔起來。易水寒摸索着捱到她地後背。輕輕拍着。拍重了。怕把她拍疼了;拍輕了。又怕不能解她地痛苦。
“公主,你不舒服嗎?”易水寒就要爲賀蘭切脈。
賀蘭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可是隨後又嘔吐起來。
“公主,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喫壞了肚子,可我跟你喫的一樣的東西啊!”易水寒焦急起來
胃裏翻江倒海,吐的賀蘭臉都青了。
易水寒終於明白了,吱吱嗚嗚的說道:“公主,難道你?”
賀蘭擡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即收回了話語,小聲問道:“告訴太子殿下嗎?”
賀蘭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先把藥丸給明憂送去。看管不管用?”易水寒兩步一躊躇,三步一回頭的出了武英殿,向皇后住的鸞鳳宮而去。
賀蘭坐在寢殿裏,還在懷疑,是喫錯了東西還是真的懷孕了?
要是懷孕了,是誰的孩子?孩子幾個月了?
與亦辰和卿權在一起的時候是五月末六月初,現在都要十一月了,那就是五個月了,賀蘭摸了摸肚子,五個月的孩子是不是應該很大了。書上說十月懷胎。
以前生的那個孩子很小,又是早產,賀蘭都有些記不清那時候是什麼樣子了。胡思亂想的半天,肚子裏也沒感覺什麼動靜,還是等易水寒回來確定一下吧!
賀蘭獨自走出武英殿,院子裏的落葉已經被宮娥們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有零星的一片二片,鬼鬼樂樂的在暗處躲藏着。
“娘娘,天氣涼了,多加件衣服。”剛剛邁出殿外,就有宮娥提醒賀蘭。
賀蘭對着她笑笑,“拿件披風給太子殿下送去,殿內空曠風大。”
“是,娘娘。”
她不喜歡他們叫她太子妃,於是太監們、宮女們都叫娘娘。公主,也是娘娘。
閒閒的穿過兩道月亮門,前面本來是一個小花園,此時也已經沒有了花朵。
“公主,你怎麼出來了?”易水寒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賀蘭的身後。
“出來走走,這麼快就送去了。”
“恩,本來鸞鳳宮離這裏就不是很遠,一刻鐘去,一刻鐘回。當然快了。”
賀蘭突然又握住嘴,伏在花壇邊嘔吐起來。易水寒這一次沒有上前,只是在傍邊低低的說道:“公主,我們回去吧!”
賀蘭點點,兩個人回了武英殿。進了寢殿,賀蘭就囑咐道:“水寒,將門關上。”易水寒小心的將門關上,賀蘭已經坐好了,將胳膊露出來,易水寒的手輕輕的搭上去,過了一會兒,她才小心的說道:“公主,有兩個月了!”
“這是好消息,告訴太子殿下嗎?”易水寒眨着大眼
。
不要告訴他。”賀蘭此時異常的緊張,懷孕的時間是洛明下旨成婚之後,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不要告訴他!”賀蘭又重複了一遍,聲調卻是異常的緊張。
易水寒張大了嘴,“可是公主……”
賀蘭擺擺手,示意易水寒不要說,洛明恪是對她好,何事都是一味的順從她,可是這件事,不是一般的事情。
“水寒,替我保密好嗎?”賀蘭突然求道。
“公主,這是好事,爲什麼要保密?”易水寒非常不解的賀蘭的態度,她更是不解一對無比恩愛的夫妻爲什麼這種事情還要隱瞞?
“你真的想知道爲什麼要保密嗎?”賀蘭的說話的語氣,突然變的異常的威嚴,讓易水寒忍不住低下了頭。
“公主恕罪,水寒多嘴了!”
賀蘭見她害怕,倒輕笑起來,“水寒,這件事誰也不要告訴,我如果再嘔吐,你就說胃腸不好,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她規規矩矩的點點頭,“水寒記下了!”
賀蘭見她誠恐誠安,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水寒,不要害怕。就算是他知道了,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委屈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慌忙跪了下來,央求的說道:“水寒絕對不會說的,水寒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賀蘭的手壓在肚子上,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會懷孕,而且懷上的還是他的孩子,這個世界真是造化弄人。她與蒼許那麼久都沒有懷上孩子,可他們兩個晚上,他就在她的肚子裏生根芽。
“水寒,配些打胎的藥,我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她有氣無力又帶着兇狠。
水寒依舊跪着,聽她說話,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的一些,“公主,不可以這樣,那些虎狼之藥會傷到你的元氣的。”賀蘭突然想起自己十六歲哪年,在神女山,坐在一杯湯藥面前很久很久,孩子,那時是她與莫修羅的孩子,而今時,這是洛天浩的孩子,他是有婦之夫,他……何時都不會來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
“公主,孩子是無辜的。”易水寒的一句話徹底擊碎了賀蘭所有的堅持,“公主,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的母親都是你……公主……”
她是孩子的母親,難道就是因爲孩子的父親不會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就不要留下他嗎?
神女山,莫修羅抱住她,苦苦哀求留在孩子的情景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如果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他會有多好!
賀蘭呆坐了在椅子上,久久不說一句話。
禪位大典之後,洛明恪很可能舉行封后大典,如果被人現她肚子裏有孩子,那洛明恪?
對啊!沒有人知道孩子不是太子的,他們歡愛的那兩個晚上恰恰就是她入宮後的兩個晚上。
“水寒,如果太子知道了,你只要確定我懷了龍種就可以了。”賀蘭淡淡的說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的波瀾。
水寒狠狠的點點頭,“孩子本來就是太子的,公主,你何必要隱瞞呢?這段日子你就在宮裏,哪裏也沒有去。”
賀蘭一臉的苦笑,這個單純的孩子哪裏明白宮廷裏的骯髒?
水寒攙扶着賀蘭倒在牀上,賀蘭仰面躺着,此時她是多麼希望母親能在她身邊,爲她分擔痛苦。可是她和舅舅一去梅州,就再也沒有音信,她在宮廷當中,生命是安全的。洛明恪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是宮廷之外呢?
洛明恪最近的表情很是平淡,或許是因爲禪位大典的舉行,也或許是有很多的或好或壞的事情等着他,讓他已經分不清是應該用什麼樣的感情來面對,索性將臉上的表情變的平平淡淡,更加的看不出心思。
“水寒,公主在裏面吧!”竟然是他的聲音,異常的清新明快,他很久沒有用這個語調說話了。
寒緊跟着微微的回答。
說話間,他已經進了裏間屋,後面跟着幾個小太監,託着盤子,見她躺在牀上,洛明恪並沒有奇怪,高興的拉她起來,說道:“蘭兒,這是龍袍,已經做好了。”他轉頭又想小太監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小太監們將東西放下都退下了。
賀蘭也起身,去瞧那些東西,龍袍,玉帶,龍冠……一應俱全,賀蘭托起龍袍,仔細看了看,只見上面的赤龍的花紋都是用金線一點一點竹上去的,託在手中異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