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儲的詔書擬好了嗎?”洛天瑞突然對禮部尚書李大人問道。.shung這個新的禮部尚書就是以前的戶部侍郎。
“已經擬好了!”李大人小心的說道。
“立即昭告天下吧!”皇上冷冷的拋出了這句話,同時環視堂下的大臣,他們的面色都不是很好,雖然皇室的變動,他們都沒有太大的牽連,但一個個還都是誠恐誠安,不知道明天還要生何種事。
“尋郡王,你覺得派誰去西南賑災?”皇上尖銳的問道。
“臣認爲不妨派景侯和侯兩位侯爺過去,他們的爵位高,而且特別是景侯經驗豐富。”
“皇上,大事不好了……”突然宮外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噗通”跪在了地上。“皇上,八百里加急。”連忙有人將加急呈遞給皇上,洛天瑞打開一看,肺都要氣炸了。
拿着加急在殿上來回踱步,口中還不住的罵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面面相覷。洛天尋大步到了小太監身前,抓起他的衣領,大吼道:“怎麼回事?”
“未央侯和懷遠侯……突然停止了對梅州的圍剿,自封爲王,反叛朝廷了……”
洛天尋聽了這話。雙手一鬆。小太監地身子跌落到了地上。朝堂之上所有地人都驚呆了。
此時距離秋祭不過一個月地時間。風雲鉅變。
洛天瑞甩手向奏章拋到了臺階之下。洛天尋緩緩地撿了起來。裏面還夾帶着一張告示。
洛天尋輕輕地打開。只見上面寫着“討天瑞檄”四個大字。竟然是一篇檄文。
“皇上。這還有叛黨地檄文。”
“念。”
“皇上,還是……不要念了。”
“朕讓你念!”
洛天尋心中忐忑,低聲念道:“蓋聞明主興邦立業,以國之義爲大。載天下民生之重責,圖祖宗基業以事成。今天瑞皇帝,不畏祖訓,驕奢淫逸,使得前有東方大旱,後有南方地動,民不聊生。此是天災乎!有太子明恪,一代英才,立志重振朝綱,救萬民於水火。公主賀蘭,定北方,解旱災,備受臣民愛戴。哪知天不遂人願,此二位殿下皆爲皇帝軟禁,難見天日。天之濛濛,水之殤殤,好人難活,惡人橫行,倒行逆施,可見一斑……”洛天尋越念聲音越小,最後連他身邊的人聽不見了。沒想到洛天瑞竟然笑道:“文采不錯,何人所爲?”
“懷遠侯洛天佑。”洛天尋稟告道。
洛天瑞坐在龍椅上冷哼了一聲,“劉居,你有什麼辦法?”突然向兵部侍郎問道。
劉居顫顫抖抖的跪了下來,“皇上,未央侯叛亂,一定會將天遠伯,水蒼伯帶上,他們本來便是一個鼻孔出氣,這樣他們最少控制着東南三郡,再加上圍剿梅州叛黨以來,未央侯還控制住了東方邊陲東昇郡,君安郡地東側廣大地區,勢力不如小視。懷遠侯,控制着佳寧、春江、楊城一帶,雖然地盤不多,但是佳寧的兵強馬壯,紀律嚴明,又加上北方人天生的彪悍,更是一支強兵秣馬。臣認爲,立即組成軍機處,宣上官老太尉主持大局,同時責成衛家,秦家,即臣本家等,主持兵力,消滅叛軍。
“好,劉居,你立即去辦吧!”
上官家在太子一案中受到了牽連,這麼一來,卻又是重獲生機。
劉居剛要退朝,皇上卻有叫住了他,“劉居。”隨後不冷不熱的問道:“靜闌的軍備是不是還控制在衣雲淵的手中?”
劉居轉過身子,高聲說道:“稟告皇上,是的,一直都是在衣雲淵的手中。”
“靜闌的郡守現在是誰?”
“黃炳臨,以往地郡丞,這還是公主提拔上來的。”劉居小心的說道。
“吏部,你們是這麼搞得,連郡守都不能任免了嗎?”
吏部尚書姜餘連忙跪了下來,“稟告皇上,是前任郡守龐哮裕遞了辭呈,去年夏天公主回了靜闌,就派人大肆排擠,他沒有辦法在靜闌待下去,吏部也在找不到人去接替他,所以就順着公主的意思。”
“窩能廢,一羣窩能廢。”
“皇上,靜闌王洛天澤在世的時候,對靜闌地官員就有任免權。而且外調的官員,在北方几郡一般都待不住,北方人排斥外地人。特別他們看不上南方人,所以一般北方的官員都是遷回老家任職,這也是長久的規。”此時此刻姜大人還在不慌不忙的爲自己辯護,他身後的吏部侍郎都爲他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時,姜大人從懷裏掏出一紙文書,雙手奉上,高聲說道:“臣辦事不力,請求告老還鄉。”
突然的譁變,讓朝堂之上的人大驚失色。吏部,六部之,姜大人爲官三十餘載,一直兢兢業業,突然之間就遞交了辭呈。他地同僚們也是萬分愕然。
“准奏!”皇上想都沒想,立即下了主意。
“謝皇上!”姜餘起身謝龍恩,然後就向殿外倒退着走去。
所有人的眼光都注意着他,到了門口,他抖擻着精神,大踏步的走遠了。從來都沒有過的輕鬆。護明君千秋偉業,護昏君遺臭萬年。爲官不僅要兩袖清風,還要問心無愧。
姜餘這麼一走,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默默不作聲。因爲大家心裏都是明鏡的,姜餘是太子黨,他擁護年輕有爲的太子改變帝國漸弱的局面,可是皇上重新的奪權,又將一切都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老爺子心有不甘,甘願請辭。
“誰還想辭官?朕一起都批了!”洛天瑞惡狠狠的喊道。
無人應答。
“退朝!”洛天瑞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大殿。
回到養心殿,洛天瑞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洛天尋跟在他的身後,卻是“嘻嘻”笑道:“皇上,有何可動怒的?我們有皇陵軍六千精銳,還有中央軍六十衛,還有京城守軍六千,禁軍六千,皇上難道這些人馬還打不過那兩個逆臣嗎?”
“我擔心的是各地諸侯如果都趁機不軌,我們手中這五萬人馬怎麼能抵抗?”
“皇上,我們還可以徵各地之師勤王。”洛天尋不慌不忙的說道。
他沒有打過仗,他根本不明白打仗到底有哪些條件。
洛天瑞微微點點頭,說道:“到西南賑災地事情,你去辦吧!東邊任由他們鬧吧!沒有事,不要來打擾我!”
“臣弟告退了!”
洛天尋臉上泛着冷笑出了養心殿。
清軒裏,齊和悅正跟着賀蘭下棋,齊和悅的神色也比來時好了許多,賀蘭地棋藝很差,棋德也差,終是改來改去的,齊和悅總是笑,然後給她支招,然後說道:“公主,我想起一個故事,是小時候父親給我講地?”
“什麼故事?”賀蘭依舊琢磨着棋境。
“一隻懶貓苦苦的追求一隻老鼠,老鼠感動了,於是嫁給了貓。貓對老鼠很好,每天都給老鼠喫好地,老鼠很感動,於是問貓,親愛的,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貓舔了舔舌頭,笑道:等你長胖了一些,我就告訴你。”
“看來洛天尋就是那隻貓啊!”
“皇上就是那隻老鼠。”
賀蘭放下手中的棋子,擡頭看向和悅,“和悅,現在我們就是這棋盤中的棋子,還沒有能力跳出洛天尋的控制。”
“我知道!”齊和悅是何等聰慧的女子,她早已經認清了當前的形勢。
“公主,公主……”易水寒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出來。因爲她是太醫院的女醫師,藉着給嬪妃看病的引油子就出去。“公主,我剛剛從晨妃娘娘哪裏得知,懷遠侯和未央侯叛亂了。”
齊和悅驚悚的站了起來,可是賀蘭卻是巋然不動,抓起一把棋子擺弄着。
“晨妃娘娘還說皇上責成劉居大人組成軍機處。”易水寒喝了一口茶,又補充道。
齊和悅轉身看向賀蘭,焦急的問道:“公主,你怎麼還能坐下去?”
“我爲什麼坐不下去?和悅,未央侯和懷遠侯早晚會反,這本來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這個時候反,是因爲從朝廷方面來說,皇室突然的變動,如果太子在,他們可能還要看看情形再反,可現在不一樣了,皇上又得回了權利,洛天尋掌控着朝堂。
齊家落了,太子又落了,還有孫家、上官家,鄭希光大人,都吃了瓜落。這對於諸侯來說,是一個好機會。更重要的是按照以往朝廷賑災的力度,西南邊陲必然激起民憤。到時候西南會成爲另一個東方。這樣朝廷尾不能相顧,必然更加衰弱,如果太子能挺到那個時候,也可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是他不是洛天佑,洛天觴那些人的對手啊!”
“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齊和悅有些不懂賀蘭的話。
“皇權之路,也是一條黃泉之路!”
皇權、黃泉,這兩個詞彙竟然是同音。
天下要大亂了,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