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色江山 >第四十四章 靈柩
    水色江山 是一個沉默的儀式,靜的就算是一根針落在地上,清晰聽見聲響。.shung(p<>所有的人,所有的平時衣裝華麗的皇族、皇室宗親都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默默的聽着祭司的詠頌,詠頌,大殿上,也只有他的聲音允許出現。

    賀蘭規規矩矩的低着頭,跪着。她的身旁是敬王爺和尋郡王,而她的對面,卻是皇后帶着明憂還有後宮的妃嬪們。王涵雅也在其中,而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悲傷之情。對於她這可能是一個嶄新的生活的開始,而對於賀蘭這則是真正的獨立面對所有爭鬥的序幕。

    尋郡王的手不知何時壓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很溫暖,寬大的手掌堅實而有力,而她的小手卻如只冰冷的雞爪子,沒有半點的火氣。

    祭司的歌詠唱了很久,最後只聽見很多人很多人高呼着,“國泰民安!國泰民安!”隨後是十六名白衣的侍,擡起了皇帝的靈柩,然後長長的哭聲迴盪在了凌霄殿上。尋郡王緊緊的握着賀蘭的手,低低的問道:“公主,你還好嗎?”那一時刻,賀蘭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尋不到根源。

    “公主,公主……”很多人在叫她,她甚至聽見了明憂的聲音,“姐,姐,你怎麼了嗎?”

    她想告訴他,她事,可卻睜不開眼睛,也張不開嘴,她只能感覺到一個寬大的胸膛讓她依靠,他還在喊着,“御醫,傳御醫。”

    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在鳳上了,鳳輿很大,她整個身子都橫躺在上面,懷裏還抱着一個暖水袋。

    “劉顯……”她輕喚一聲,劉顯連忙爲她斟上一杯清茶到嘴邊,“公主,你終於醒了。”“我這是怎麼了?我們現在這哪?”賀蘭接過茶杯,茶杯裏的清茶在左右的輕浮,車子看起來行進的很快。

    “去皇陵的路上。”

    賀蘭“哦”了一聲了清茶,劉顯又開了一個食盒,從裏面拿出一些糕點,“公主,湊合喫些吧!”賀蘭接了過來忍着嚥了幾口,又放了回去,“我喫不下去。”劉顯只得收回了食盒又溫情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好躺着。路上雖然顛簸了一些,但也是可以休養的!”賀蘭又躺回了榻上,榻上鋪了很厚的棉被在上面很舒服。從京城到皇陵的道路這幾天又搶修了一番,比起平時又平穩了許多,鳳輿又是四馬的大車,相比其他的車輛還要平穩。賀蘭又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蘭兒。醒醒!”一股藥香鑽了鼻子。賀蘭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劉顯正端着藥碗。攙扶着她坐起來“蘭兒。將藥喝了!”“這藥是怎麼煎地?”賀蘭想不懂們一直在趕路。怎麼會有時間煎藥?

    “是尋郡王事先通知沿路官員先將藥煎好我們經過地時候。端進來。”劉顯緩緩地喂着她喝下去。

    “是麻煩他了!”賀蘭第一次很痛快地將藥都喝下去。喝下之後。賀蘭竟然還冷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藥了放了毒沒有?”劉顯將一隻銀釵遞給她。釵子很乾淨。還是銀白地顏色。賀蘭又苦笑了一下。倒在榻上。她只覺得四周很冷。不覺向被子裏縮了縮。“劉顯。怎麼這麼冷?”

    “外面下雪了!”他淡淡地說道。有些意想不到地意味。

    “下雪了?”賀蘭打開車窗。大朵大朵地雪花從天上飄落。好在隨行地人員都做好了準備。穿上了厚厚地棉衣。可是突然地降溫。還是讓很多人不能承受。不住地吹着哈氣。暖着手。遠遠近近所有地馬車都披上了銀裝默默地前行。沒有人大聲疾呼。也沒有人出大地聲響。連馬匹都是低着頭默默地走路。它們地身子都穿上了厚實地棉衣。雪中靜悄悄地。這一隊無比延長地車隊。竟然會如此地寂寞。無聲無息。沿着官路向皇陵而去。

    車轍壓在細雪上出細微地“嘎吱嘎吱”地聲響。也只有這種聲音清遠綿長。

    劉顯關上了車窗,淡淡的說道:“蘭兒,不要看了。”

    “你說怎麼突然就下雪了?”賀蘭還是有些依依不捨,這是今年的初雪,據說初雪的日子許願很準的,可對於賀蘭,不要許願,就是多一些想法都是難爲她。

    “天氣無常,沒有什麼原因的!”劉顯明白這雪在賀蘭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憂傷和孤獨感,她總是觸景生情的那類人。劉顯只得錯來了話題,道:“皇后娘娘說,如果你醒了,身體恢復

    以去她的鳳輿裏,陪她說說話。”

    “她的精神怎麼樣?”賀蘭問道,說不出是關心,還是單純的詢問。

    “精神還好!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固然有些傷心,但還是可以堅持的。只是明憂有些內向,漸漸的不愛與人交流,皇后想請你陪明憂說說話,畢竟你們是姐弟,容易溝通,而且明憂看起來對你很信任。”劉顯又爲賀蘭倒了一杯溫水,讓她漱口,可賀蘭卻都喝了下去。

    “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怎麼去陪明憂?我可不想將風寒帶給了那可憐的孩子。”

    “說的也是。”

    “我們走了多遠一百里了。走的很快,路上不做任何的休息。喫不消的就到附近的驛站和徵調的客棧休息。休息過後,再跟上後面的隊伍。但皇帝的靈柩是不會停的。”

    “我們在什麼位置?”

    “距離靈柩不足一百丈,我在前面,所有皇族都要緊跟在靈柩的後面。”

    “哦!”

    劉顯爲賀蘭了掖被角,“公主,歇着吧!等到了皇陵不知道還會生怎樣的事情?”

    “你知道洛天浩的兵馬現在什麼置嗎?”賀蘭突然悠悠的問道。

    “據說距離皇陵不遠!”劉的聲音很低,低到連賀蘭都覺得聽不清,“你怕嗎?”她又問道。“有什麼可怕的?倒是你,難道想見見他嗎?”“我是被迫的!”她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可劉顯卻故意不去看她,“劉顯,你不相信,是嗎?可我真的是被迫的!我從來都沒覺得與他有愛的感覺,每一次都是他強迫我的……”

    “公主不要說了……”劉顯明顯些義憤填膺,從自己愛的女子口中聽到關於另一個男人的這種事,是誰也無法忍受,更不要說劉顯,這個帶着桀驁的男子。

    蘭真的不開口了,她將全身都裹在被子裏,而被子竟然慢慢的起伏起來,她哭了,她每每在心底想起洛天浩,她都想哭。從靜闌王府的後花園,到京城的問天閣,到皇宮,再到冰封的安泰城,她一直的妥協退讓,可換來的竟然還是他的無情,或許多少年前,另一個人就告訴過她,這個男人是危險的,他至始至終的都是拿着她當砝碼,甚至連洛明恪都很清楚他們的姦情,可他只是不說來罷了。可是姦情,這姦情,哪一次是她願意的?

    “蘭兒,我相信你,相信你……”劉顯沒有想到賀蘭竟然哭了!

    “劉顯,我說的都是真的。”

    “蘭兒……”劉顯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我們也不用再理他……”

    雖然賀蘭與劉顯在一起的時候,甚少提起與其他人的事情,可對於洛天浩,劉顯還是感覺到一些不正常,作爲孩子的父親,她本應該對他有種依戀的感覺,可是賀蘭根本就沒有,有的卻只是傷心。這就是生活,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是我們無比對抗的。

    “蘭兒,不哭……”劉顯輕輕的勸着,在萬寂的鳳輿之中,只有愛人的懷抱纔是最溫暖的。

    外面的冷風一浪高過一浪的吹過,可卻沒有任何人提出休息,一直的向前向前,直到皇陵出現在山的邊緣。

    將近午夜,天氣更加的寒冷了,好在靈柩按照預定的時間到達了皇陵,而沒有違背祖制。

    賀蘭一直沒有想明白,這祖製爲何會有如此的規定?天氣晴朗倒好,可是遇到此等的天氣,人困馬乏,很多人還都病倒了。除了皇室,所有人都在皇陵外休息,一時間皇陵附近沸沸揚揚,真不知道祖先害怕不害怕這麼多的人攪了他們的安寧。

    “公主,身體怎麼樣了?”有人在外面敲着門問道,竟然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賀蘭想了一會兒,怎麼也想不出這個人是誰?她強忍着站了起來,劉顯去打熱水了,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外面太冷,她不想過去開門,只是淡淡的說道:“門沒插,進來吧!”來人輕推着門進了內室。

    來人只有一個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袍子上落着幾片小小的雪花沒有化掉,讓整個人顯得隨和。他的眼睛有些狹長,卻並沒狡詐的意味。面容很清秀,帶着是皇室特有的高貴。燭光下,他的鬢角有些白,看起來應該是過了而立之年。

    賀蘭凝望着他,不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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