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色江山 >第四十八章 龍樓寶殿
    水色江山 座橫檐飛樑的巨大宮殿不知不覺出現在了眼前,甬士都堅挺着身子,守護着賀蘭透過車窗遠遠的張望,巨大的靈殿好像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檐頭的飛檐都是朝鳳龍頭,屋脊兩邊是鎮宅的鴟吻,黃瓦紅梁皇氣十足

    “公主,到了!”

    賀蘭緩緩的走下鳳輿,有軍官恭敬的過來施禮,高呼道:“叩見公主殿下!”“王爺們都到了嗎?”她仰望着龍樓寶殿悠遠的問道。.“到了很久了!公主是否需要部下通稟一聲。”賀蘭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瞬間病容就流露了出來,但她還是強打精神,道:“免了!”

    向前走了幾步,就是通往龍樓寶殿的臺階,階前立着一塊無字石碑,石碑下面是一隻巨大的石龜。賀蘭走過去,石碑兩面竟然無一個文字,光禿禿的,賀蘭苦苦的笑了笑,心想,原來太祖皇帝是最先明白,人生功過任由後人評說,這個道理的。

    賀蘭離開無字石碑向臺階而去,臺階很高,讓靈殿有種入雲霄的感覺。她拽上衣裙,一步步的登上臺階,她不懂爲何大殿下總是有一條很長很長的不可一躍的臺階,這滿漫長的臺階象徵着什麼?

    “陛下”,皇上被稱陛下,陛不就是臺階的意思嗎?可皇上只會高高在上,他何時會下到臺階之下。臺階之下的只有臣子,臣子。

    劉顯上前攙扶住了她薄的身子在高聳的臺階映襯下,單薄無力,甚至有些不經意的搖晃。“公主,我扶你!”“不用!”她依舊執拗,固執,喜歡獨斷專行。“公主,不要任性了,你的身子剛有些起色,不能過於疲勞的!”劉顯不能任由她胡來,賀蘭也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堅持的必要不是他去凌霄殿祭拜皇上的哪一次,帶着任性和專橫。賀蘭抓住他的手,她放棄了,任由他的攙扶。

    龍樓寶殿,高的雕花木門,門上雕刻着很多在雲中舞蹈的仙鶴。賀蘭停了一會兒裏就迎出一位老祭司,他臉頰消瘦,顴骨微微的凸起,整個面部,好像只有一層皮包裹着,他穿着寬大的黑色祭服,讓人見了,不覺有種壓抑的感覺。黑色,地獄的顏色。

    他見到賀蘭,:微的愣了一下即就確定了賀蘭的身份,“公主,在下費清虛,裏面請!”賀蘭微微的點點頭,臉色卻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跟着他邁進了靈殿的大門。

    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大,那是一種極端的霸氣。整個建築的氛圍只能用磅礴來形容,簡直給人一種不得不下跪的衝動。房間的每一邊有十根整根的金絲楠木柱子,三人圍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撐天柱一樣。整個房間由黃漿磚砌成,左右數丈,上面粱雕檐畫爪金龍盤旋着,極端的金碧輝煌。可卻偏偏給人一種歷史的負重感。

    賀蘭走進裏得眼睛已經不夠用了。晃地她失去了知覺還是忍不住向前又多走了幾步。就望見了靈宮大殿地中央。哪裏出現一座巨大地玉臺翠綠翠綠地顏色。宛如平靜地湖水。玉臺之上高高地聳立着一尊巨大地銅像。不。應該是鍍金了。因爲那種黃色格外地醒目。那雕像是一位成年地男子。額頭很寬。濃眉大眼。眼神深遠。身姿雄健。神采風揚。透着一股君臨天下地大氣之感。

    他不是賀蘭見最漂亮地男人。卻是最有氣質地一個。他一身戎裝。就是作爲一尊雕像。都給人一種震撼之感。

    賀蘭不由自主地走進他。仰視他。在他地身下。她覺得自己異常地渺小。可卻有一種無比地安全感。他是誰?

    “這是太祖皇帝嗎?”她喃喃自語地問道。

    “正是!”跟在身後地費清虛卑微地答道。是啊!在他地面前。任何人都是卑微地。

    三百年前。那個叫做夜姬地女帝。是如何不顧一切地愛戀他。迷戀他?今天。她才知道。他確實一個值得女人不顧一切爲他犧牲地男人。就算是她。三百年後地她。仰望他地雕像。都要爲他沉迷。男人。卻是要如他一般。建立豐功偉業。雄霸天下。

    “公主,拜祭一下吧!”費清虛淡淡的說道。

    賀蘭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應該拜祭的。

    待她起身之時,身後卻多了一位男子。“皇叔……”她輕輕的叫道,出現的人竟然是尋郡王,他這幾日消瘦了很多,可

    陵中的事情過於繁忙吧!也或許是睡眠不足,眼窩有着她,面無表情的淡淡的問候道:“你來了……”沒有一絲的做作,只像是在問候一位久別的故人。

    “恩!”她也閒閒的答道。

    “過來吧!”他拋下這句話,就轉過身子,在前面帶路。劉顯有些擔心的望着他的背影,賀蘭卻很是鎮定,“劉顯,走吧!”

    劉顯跟在賀蘭的身後,他注意到他們並沒有向後殿而去,而是轉向了左側的偏殿。偏殿裏按照規格供奉着很多德高望重的皇親的靈位,而相對的右殿,供奉的則是歷代皇帝的靈位。

    這裏有種說不出的安靜感,就是再任意胡鬧的人,也不敢打破這裏的寧靜,這裏同樣有種壓迫感,讓人難以喘息。劉顯的心忐忑不安,他緊跟在賀蘭的身後,不敢離的過遠,他更加的是不能理解這些皇族爲何要選在這麼一個壓抑的地方議事。

    相比劉顯,賀蘭是異常的平靜,彷佛在自家的後院穿行,有時她不住的透過輕輕飄起的羅帳,望向裏面的靈位,她不僅沒有驚慌膽怯害怕的神色,更多的竟然還是好奇。

    走了很遠,穿過了靈殿,纔到後面的一間耳室,尋郡王沒有顧及的推門而入,隨後賀蘭就跟了進去。房間裏的十多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賀蘭望來。這些人大都賀蘭以往都是見過的,也有幾個沒有印象,但是她還是能分清穿白衣的是皇親,黑衣的是祭司。

    這些人都站,見到賀蘭的一瞬間,很多人都表現出一種很詫異,或許是驚異的表情,好似根本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屋中正中的置上坐着一位中年女子,她也是一身白衣,顯得異常的安詳典雅。她緩緩的站了起來,那是皇后,可她的身邊卻並沒有太子明憂。

    “蘭兒,你也來了!”她溫和道,可是賀蘭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強壓住的激動,賀蘭又掃視了一圈屋中的各色人等,才往皇后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問候道:“皇伯母,你還好嗎?”

    她竟然叫聲“伯母”,在這個人情冷淡的皇室中,這是多麼可貴的一個稱呼。她顫顫的點點頭,嘴角掛着些許的欣慰。“蘭兒,你的病好些了嗎?”“已經沒有大礙了!”說話間她已經接近了皇后,可卻突然她轉過身子,對着各位皇族長輩說道:“聽說諸位皇親在靈殿議事,蘭兒不請自來,如有冒犯,還請恕罪。”

    皇親各懷着心,竟然沒有人說話。皇后快走了幾步,拉住了賀蘭的小手,苦笑道:“蘭兒,你這是哪裏的話?本應該是請你過來的……”皇后竟然用了一個“請”字,真是給住了賀蘭的面子,“……可是尋王爺說你病的厲害,不適宜出來,這才作罷。”皇后的面色很白,眉角的魚尾紋也加深了許多。賀蘭輕答了一聲,說道:“本來身體也是不好的,一直在昏睡着。好在今天早上醒來,喝了一些稀粥,身體纔算是好轉了一些。可心裏總是惦記着伯母和明憂,還哪裏再有心思養病?”

    皇后溫暖的拉着她的手,臉上透出一種說不出的關切,很溫暖,就宛如梅傲雪拉着她一般,“蘭兒,真是難爲你了!身子病着,還是要牽掛着我們孤兒寡母!”

    “伯母,切不可如此說,蘭兒乃是自家人。你如此說,難道把蘭兒當成了外人不成?蘭兒只有明憂這一個弟弟,做姐姐的,不痛自己的弟弟,那誰人還能想他呢?”這話中有話啊!直愣愣的指向敬王爺等人,他們怎麼能聽不出來?可是尋郡王卻只是聽着,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好似石像一般,默默無語。可是敬王爺有些掛不住面子,本來他的性格就很古怪,容不得別人的冷言冷語,見賀蘭如此暗喻他,老脾氣就上來了,大吼一聲,罵道:“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蘭不大緊的慢慢的轉過身,竟然冷笑道:“皇爺爺,我洛賀蘭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怎麼可能有引申義呢?而且這裏又是龍樓寶殿,殿裏供着列祖列宗,我可不敢在此忤逆!”賀蘭的話將敬王爺說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賀蘭卻又轉而問道:“歷代既有入皇陵之禮,不管是儀式還是規格都是有章可循,不知道各位皇叔皇爺爺議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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