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助理已經不能進行正常的溝通了,好在花老闆驚訝過後冷靜的很是迅速。他按着溫煦的肩膀,坐在涼亭石凳上,再撿起衣服一股腦地塞到溫煦的懷裏。仔細看着助理已經魂飛天外的模樣,着實有幾分可愛。

    “回回神。”花鑫拍拍他的臉頰,“還不至於的啊。”

    溫煦猛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抱緊懷裏的東西,心有餘悸地說:“這算是靈異片嗎?也太嚇人了。”

    是有點嚇人,但,還沒到毛骨悚然的地步。

    花鑫說:“大千世界嘛,無奇不有。既然讓咱倆遇上了,說不定也是緣分呢。”

    緣分?什麼緣分?

    花鑫附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既然黎月夕有旁人沒有的能力,那麼對方兩次三番要抓他也就合情合理了,或許,在黎月夕的記憶裏存着誰都沒發現的大寶藏。”

    溫煦坦言:“我不貪財。”

    “有點追求行嗎,溫助理。”

    “我覺得我還行。”

    “少年人要不斷進取,你差遠了。”

    溫煦哭笑不得地把臉扭到一邊,說道:“老闆,你心真大。”

    老闆面色一正,正兒八經地說:“得找個人看緊他,咱倆太忙,沒空帶孩子。”

    說到帶孩子的好人選,溫煦第一個想到了杜忠波。可惜,杜忠波一直沒消息,也不知道孩子找到沒有。

    想到這裏,溫煦咂咂舌——找沒找到你倒是來個信兒啊。

    姑且放下身心疲憊且苦逼不堪的杜隊長不提,花鑫發現了黎月夕的特別之處,自然要把情況彙報給總部。他從後院直接回到書房,而溫煦則是招呼黎月夕幫他整理洗好的衣物。

    關起門來,花鑫跟副會長嘀咕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對方聽說黎月夕的特殊之後,也是相當的驚訝,但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繼續觀察一段時間爲好,在觀察期間,就勞煩花鑫多照顧了。

    “我肯定不行。”花鑫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和溫煦都很忙,趙煒留下的死亡時間你也知道,我到現在都沒空回去看看。”說到這裏,花鑫猛地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昨天下午,跳躍器失靈。”

    “失靈?”

    “我想回到過去調查溫煦被綁架的線索,但是跳躍器不工作,完全失靈。”

    副會長很想說一聲,這種糟心事你怎麼都丟給我?

    只道是能者多勞吧,可你們也不能這麼使喚我啊。

    副會長深知花鑫這人的辦事風格,聽他說完前因已經料到了後果,不等花鑫開口,他主動提出:“這件事我來查,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爽快!花鑫在心滿意足下掛斷了電話。

    需要接觸的人跟走馬燈似的登場,這方掛斷了副會長的電話,外面就響起了門鈴聲。花鑫起身走到窗口朝外一望,看到大門外是杜忠波正在繼續按門鈴。

    這傢伙怎麼摸來的?

    溫煦跑出去給杜忠波開門,也很想知道杜忠波是怎麼找來的,但杜隊長顯然沒有解釋的心思,開口便問:“他怎麼樣了?”

    溫煦眯眼一笑:“能睡能喫能幹活,好的不得了。”

    杜忠波:“……”

    “孩子找回來了?”

    “能喫能哭能撒嬌,也是好的不得了。”

    來人相互瞧了瞧,都樂了。

    站在外面說話不方便,溫煦打開大門,請杜忠波進來。通過庭院的時候,杜忠波壓根沒看幾眼,似乎完全沒把土豪的庭院放在眼裏。快走到主屋門口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擡起頭,剛好看到站在二樓窗口的花鑫。

    花鑫俯視着庭院,對杜忠波笑了笑。

    杜忠波卻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有種上了賊船的蒼涼之感。

    進了屋子,在玄關換了鞋,剛走進客廳就見黎月夕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拿着剛剛疊好的衣服。黎月夕看到了杜忠波,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僅僅是點點頭罷了。

    杜忠波腳下不停,跟着溫煦朝着樓梯走去,順便告訴黎月夕:“等會跟你說。”

    溫煦好奇,這是要說悄悄話嗎?不知道能不能偷聽。

    黎月夕好像沒聽見杜忠波的話,倒是朝着廚房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二樓的走廊裏依舊瀰漫着淡淡的蘭花香,拖鞋踏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趿拉聲,實木雕花門一扇扇地敞開着,有風從窗口吹來,吹過房門,在走廊裏遊戈了一圈,漸漸消散。

    書房裏,花鑫正在準備待客的咖啡和水果,溫煦領着杜忠波進來,後者看到咖啡就苦了臉,很不客氣地說:“有喫的嗎?餓了。”

    溫煦當然不會讓客人餓肚子,迴應道:“我去給你做點,有忌口的沒有?”

    “煮一包泡麪就行,這個快。”

    溫煦嗯了一聲,沒在書房停留。

    ——

    花鑫請杜忠波坐下,開口問的第一件事便是他的女兒,杜忠波說:“昨晚就找回來了,因爲事情太多,沒及時通知你。”

    杜忠波沒有質問對方,那通報警電話是不是你打的。或許他已經明白了,報警電話就是花鑫的傑作。既然明白,又何必多此一問?

    “謝了,花先生。”杜忠波誠懇地說。

    花鑫擺擺手:“用不着這麼客氣,叫我花鑫就行。”

    然後呢?沒啥大用的客套話都說完了,這倆人竟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下文是什麼了。

    如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盤算着小九九,盤算了半天也沒盤算出自己有多少勝算。

    杜忠波老謀深算,花鑫步步爲營。這倆人坐在一起正兒八經的談合作,真的是有些尷尬啊。

    最後,還是花鑫打破了沉默,畢竟此處是他的主場。

    “杜隊長,方便說說現在的情況嗎?”

    “我的還是其他的?”

    “當然你的啊。”

    杜忠波擺出一副我很閒的姿態,言道:“放大假,證件配/槍統統上交。”

    花鑫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遺憾。遂道:“黎月夕呢?你們局裏不追問嗎?”

    “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處理的來。”

    “那你來幹嘛?專程道謝的?”

    “道謝只是其一。”杜忠波解開外衣釦子,從口袋裏拿出煙盒取出一根菸點燃,“我是想問問你關於綁匪的事。”

    花鑫並沒有覺得意外:“有什麼問題?”

    “那幾個綁匪說是被人僱傭,其他的都不知道。僱用他們的是個很有錢的老闆,做出來的模擬畫像倒是像極了錢文東。趕巧,他叔叔就是我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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