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攔下的黛茜有些奇怪,但並沒有拒絕張軍雲的問題。
“什麼事?”她冷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柔和。
張軍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對探小姐使了一個眼色,“探卿。”他輕聲叫道。
探小姐顯然與張軍雲達成了某種默契,她身影微微一晃,立刻化作漫天殘影向木屋的門口捲去,大門被她狠狠扣上,連帶着,周圍窗戶的角落也被她檢查了一遍。
從天狗那裏獲得的特性非常方便,任何有關速度的能力有非常有價值,速度就是力量這句話不無道理。
再次幻化出身形的探卿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了?”張軍雲敏銳的注意到了這點,他立刻問道。
“沒什麼。”探小姐也很奇怪,她搖搖頭,有些猶豫道,“我感覺自己好像。。變快了一點。”
“天狗的能力還在繼續進化吧。”張軍雲並沒有放在心上的揮揮手,“我的速度前段時間也變快了。”
探小姐聞言也不在糾結,安安靜靜的坐到旁邊。
張軍雲沒有說謊,他不是爲了安慰探卿才這麼說的,而是他的速度的確變快了,就在不久之前。
此時張軍雲的速度比剛剛從天狗那裏逃跑之時快了不止一倍,就連身後拖出的道道很有特色的殘影也濃郁的很多,變得彷彿若有實質,很有質感,就像是柔順的絲綢一般。
張軍雲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索性就沒有再理會,因爲此時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需要確定一下。
“黛茜。”張軍雲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盯着黛茜的瞳孔,認真的問道,“告訴我,安戈被富江控制了麼?”
聽到這個問題的黛茜一愣,似乎在驚訝爲什麼張軍雲會這麼想,不過只要想一想富江那可怕的魅力,那麼他會有這樣的疑惑就不奇怪了。
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脫富江可以致使人瘋狂的魔力,而易囂又是唯一一個直接接觸到富江的人,作爲兩者之間的協調人和傳聲筒,易囂的位置至關重要,就算他說過自己的魔法足以抵抗富江的魅力,恐怕也不能讓人放下心來。
想明白這些事情之後,黛茜就明白張軍雲擔心什麼了,“沒有。”她同樣認真的說道。
“你確定?”但張軍雲仍然沒有放下心來,下意識的跟了一句,隨即就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太禮貌,立刻解釋起來,“抱歉,不是我囉嗦,而是這件事實在太重要。。”
“我理解。”黛茜皺皺眉頭,卻也理解張軍雲的做法,她想了想,然後用同樣嚴肅的態度回答道,“我很確定他沒有被富江迷住。”
似乎覺得這種回答很缺乏理由,黛茜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後,再次說道,“我親眼見到所有的富江都被他燒死了,在燒的過程中不斷有富江分裂出來,但都被他關進了大火中,最終。。只有她留了下來。”
黛茜的聲音很平靜,但張軍雲倆人仍然聽出了其中的殘忍和血腥,不知道有多少富江死於持續燃燒的火焰之中,數量絕對不會少了。
“我總對這次的事情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他輕聲說道,“太倉促了,而且。。理由也太充分了,甚至充分到我根本無法反駁。”
“理由充分也是錯誤?”探卿有些好笑的問道。
“那倒不是。”張軍雲搖搖頭,“只是。。”他強笑道,“算了,希望我的感覺是錯誤的吧。”
狼人可沒有預知危險的直覺之類的東西,此時張軍雲的這種感覺,也只是他心中稍有不安而已,或許真的只是錯覺,是他想多了呢。
“抱歉。”見到一貫臉上掛着笑容的張軍雲變成這樣,探小姐也放緩語氣安道,“我同意他的提議,只是不想待在這個世界了,我還有家人,我。。太想回去了。”
“我明白。”
旁邊的黛茜恢復了冷淡的模樣,她拉起斗篷,將腦袋籠罩在斗篷的帽子內,然後語氣平淡的說道,“不必擔心,只要小心一些就好。”
“就算富江可以魅惑他人,但只要不接觸富江,就不會招惹上莫名其妙的敵意,而且就算是富江分裂了,第一個倒黴的也不是我們,而是這個世界。”
“儘量遠離她就好。”
張軍雲點點頭,見狀,黛茜告辭一聲,然後便起身離開了這裏,她拉開房門,身影彷彿一陣風般很快也消逝在木質迴廊當中。
而就在黛茜快速走過的一片走廊內,原本空無一物的迴廊突然出現一陣波瀾,彷彿被微風帶起一樣,幾許黑色長髮憑空出現的半空中,就像是從衣服裏掉落下來一般。
很快,一隻白皙的小手也伸了出來,然後將髮絲攏了回去,再次消失不見。
空間再次恢復了平靜,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
在前去彈正居所的路上,易囂突然腳步一頓,然後停下來,直接轉頭向旁邊空無一物的空地問道。
“你剛剛去哪了?”
隨着易囂話音落下,空間發出一陣扭曲,富江的小腦袋在一陣扭曲中憑空出現在易囂剛剛說話的地方,隨着她將斗篷不斷褪下,籠罩在隱身衣下的全部半個身體逐漸顯現出來。
對於易囂的問題,她沒有回答,但嚴肅的小臉上卻出現一絲緋紅。
“廁所麼。”易囂盯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嚴肅臉富江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卻皺了皺鼻子,嫌棄道,“這裏的衛生真是令人無法忍受。”
“江戶時代麼。”易囂卻是見怪不怪,“那你還穿着隱身衣去。”
“放心吧,上廁所時我會收拾好它的。”嚴肅臉的富江白了易囂一眼,帶着無限的風情。
易囂將隱身衣稍微改造了一下,它仍然可以達到隱身的效果,但卻在外面顯出模糊和具有明顯特徵的人影,用來標註富江的位置。
於是此時出現在彈正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副效果。
沒有腦袋,也沒有手和腳,只有一件空蕩蕩的和服被撐起來,然後懸浮在離地面不遠的半空當中。
和服彎曲着,顯然是因爲它的主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並且還在隨着它主人的呼吸而輕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