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易囂搖搖頭,“但無論哪一種,我都不喜歡。”
弦之介的自愈還未結束,仍然在痛苦的掙扎,原本趁着影子將妖怪們擋在原地的短暫時間,張軍雲還打算去找一找探卿她們的下落,但這些突然出現的木屋,又將他的念頭給打散了。
因爲這些建築雖然看着非常普通,但能在這個時間,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出現在如此詭異的地方,要說它們和妖怪沒有關係,張軍雲是一點也不信。
“這裏就是妖怪們居住的地方了吧。”易囂看着兩旁的長廊問道。
張軍雲一愣,他怎麼什麼線索都沒發現,“爲什麼這麼說?”
“那是神社吧。”易囂指了指遠處,長街盡頭最大的一座建築說道,“大概沒人敢跟一個神靈搶地盤。”
不過易囂卻沒有得到張軍雲的迴應,感覺到旁邊的安靜,易囂回頭一看,就發現張軍雲正張大嘴巴,呆滯的看着腦袋上方。
“怎麼回事?”易囂擡起頭,看着上方的拱形門處的文字有些疑惑。
“人人人。。人間之裏!”
“所以呢?”
“人間之裏啊!”張軍雲眼睛一瞪,衝着易囂低吼道,“大名鼎鼎的人間之裏你竟然不知道!簡直是不可饒恕。”
說罷之後,也不理會易囂的反應,就自顧自的叨唸起來,“這不會是那個地方吧,不會吧,是吧,會是麼。”
易囂在旁邊聽了半天,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也聽懂了個大概,“你說的那個地方倒是什麼地方,聽上去你很期待。”
“不,是期待和害怕。”張軍雲糾正道。
“是幻想鄉,一個妖怪居所和樂園,裏面人類生活的村落就叫人間之裏,這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外界的人無法發現,也進不去。”
“那你爲什麼害怕?”
“因爲裏面生活的妖怪們戰鬥力都太高了。”
“有多高?”易囂皺起眉頭。
“我不知道這裏是不是真的是幻想鄉,但如果是的話,不說那個自稱永遠十七歲的紫老太。。”說道這裏的時候,張軍雲猛然停了下來,然後捂住嘴巴,在易囂看白癡的目光當中,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只是其他一些大妖怪的話。。你的戰鬥力可能也連它們的零頭都不到。”
“那你爲什麼還期待。”
“因爲這裏是幻想鄉啊。”突然間,張軍雲變得一臉興奮,甚至是有些興奮過頭起來,當然,易囂更覺得用發情這個詞來描述更爲準確一些,“這可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之地,吾輩的最終歸宿。。”
而說這句話的時候,張軍雲的雙眼閃閃發亮,就差沒有雙手合十,向神靈許下自己的願望了。
易囂的臉色也非常奇怪,似乎混合了一種,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張軍雲,你竟然如此四齋的表情。
不過在張軍雲說完之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似乎表現的太狂熱粉了一些,有些訕訕的說道,“但。。好像從未聽說過有自由人發現動漫和漫畫之類的世界,更何況這個似乎還不屬於漫畫和動漫,應該算,應該算二次元這個大分類吧。。”
因爲幻想鄉的特殊性,張軍雲也不知道該將它歸於何類,只能不確定的說道。
“什。。”
張軍雲一愣,但他的驚訝還未結束,就感覺到一陣刺痛出現在自己的胸膛,然後,冰冷隨之蔓延。
一把尖銳的長匕首橫插在那裏,鋒利而又彎曲,像一把縮小版的圓月彎刀,它靜靜的透過自己的後背,從胸口處穿刺而出,滴滴鮮血慢慢落下,彷彿無聲的譏笑。
寒冷迅速瀰漫到他的全身,張軍雲無力的向後跌去,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正在失去支撐的力量,生機也在漸漸地消退。
而在黑暗徹底籠罩他之前,他看到了握着匕首另一端的手,它的主人是易囂。
“爲。。什麼。。”
張軍雲虛弱的吐出三個字,下一刻,黑暗彷彿徹底吞噬了他。
。。。
“醒醒!醒醒!”
“嘿,醒醒!”
彷彿沉睡了一百年的時間,散落在四周,同樣昏昏欲睡的思維聚集到一起,從昏迷中驚醒過來,重新構成了張軍雲這個意識。
黑暗,純粹的黑暗,彷彿沒有其他的雜質,深深地籠罩住張軍雲,但就在這時,一線光明從遠方傳來,彷彿在呼喚着他,在引導着他。
隨着本能,張軍雲彷彿一瞬間跨過了所有的黑暗,瞬間來到了光明的外面。
“唔。。”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就像是在病牀上躺了十幾年的病人一樣,他感覺全身都在痠痛,彷彿肌肉都已經退化和萎縮了一般,就連那微弱的光明,此時在他看來也格外的刺眼。
“醒醒,醒醒!”
一成不變的只有這個聲音,環繞在他的耳邊,張軍雲感覺有些熟悉,這種聲音帶給他的感覺。。似乎就是引導他走出黑暗的那縷光明。
下一刻,易囂的面孔逐漸清晰在張軍雲的視野當中。
他用左手拍打自己的臉龐,另一隻手拎着魔杖,並且魔杖的前端,還不斷的噴出清水澆的自己一頭一臉,渾身冰冷。
“阿嚏!”張軍雲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彷彿如墜冰窟般的感覺,就是易囂給自己帶來的。
見到張軍雲虛弱的睜開眼睛,易囂也放下心來,“你醒了。”他淡淡的說道,然後順勢站起身,將魔杖重新收回袖子當中。
“我。。我怎麼了。。”張軍雲掙扎着說道,他強撐着身體想要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痠痛無力,甚至根本動不了。
而他的喉嚨也格外嘶啞,那聲音粗糙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像是幾年沒有開口。
胸口處似乎還在隱隱作痛,張軍雲感覺自己好像回憶起,在黑暗籠罩住他之前發生的事情了,那是。。他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到易囂的身上。易囂看起來很平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中了幻術。”張軍雲聽見易囂解釋道。
“什。。什麼?”他又是一愣。
易囂沒有不耐煩,而是將一瓶鮮紅的魔藥扔到他的身上,魔藥瓶在他的胸口處蹦跳的彈了兩下,撞得他胸口微微發痛,然後繼續解釋起來,“我剛纔看到你擡起頭,然後就開始一直的發愣,接着就仰天倒下,嘴裏還不住地叨唸什麼着人間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