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珠該幹嘛還是幹嘛,壓根就沒有把段太妃這個跳樑小醜放在心裏頭。
倒是容慕哲記了這個仇,回頭就命了明樓的人去調查敬親王府。
天氣還是那樣的冷,這段時間,謝明珠要麼賴在明珠宮裏頭不出來,要麼就被謝長熙或者謝翊拉出去走走。
謝明珠哪裏是願意成天呆在殿裏的主兒。
分明是覺得這宮裏頭都走遍了,閒得無聊罷了。
這段時間正眼巴巴的巴着十五那日晚上的燈會呢。
每年的燈會,謝明珠都可以隨幾位皇兄一塊兒出去。
而謝端,上輩子就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在燈會上,替她擋了那一劍而死的。
想起這個事情,謝明珠覺得,只要她十五歲那年阻止謝端去花燈會,就能幫謝端攔了這個劫數吧。
謝明珠想的是挺好,可是自打她保住徐寧娘腹中的孩子開始,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了。
究竟會變成什麼樣,謝明珠也不清楚。
但這也不能阻止她改命的決心。
重活一世,要是還走了老路,那真的不如死了好了。
那種感覺,有過一次,謝明珠就不想再走第二次。
保不齊她會發瘋。
眼下好不容易盼到了花燈會那一日,雖說是傍晚纔可以出去,卻不見得減了謝明珠半分興致。
眼下正在一人高的銅鏡面前,來來回回的比試着晚上出去要穿的衣裳。
雖然說每次花燈會出去遊玩都是便裝,但是每次徐寧娘都會派人送好幾套衣裳首飾過來與謝明珠挑選。
女子愛美這個天性,哪怕是謝明珠,也是跑不了的。
選了半天,謝明珠最後挑了套滾了兔毛鑲邊的漸變紅色大袖衫,裏面搭一條同色齊胸襦裙,穿出去絕對喜慶。
同樣的,容慕哲身爲謝明珠的貼身護衛,亦是要與那些金吾衛一樣,跟在謝明珠的身後。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容慕哲是貼身保護,金吾衛則是隱藏在人羣中。
故而,尚衣局的人很有眼色的送了容慕哲的衣裳前來。
容慕哲只看了一眼,選的還是黑色的。
偏殿裏,尚衣局的人見容慕哲很快選好衣服,便退下了。
與此同時,窗外飛進了一枚箭頭。
那箭頭準確無誤的釘在了容慕哲眼前的桌子上。
那箭頭的尾部,還帶了一張紙。
容慕哲取下紙,展開來細看。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原本就沉默的容慕哲,此刻手裏死死的捏着那張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幾分。
原來明樓的人這段時間着敬親王府很久,扒出來很多祕辛。
這到時候其次。
主要是,眼下的這個事情。
暮堂那邊的堂主說今兒上午有人出了一萬兩黃金,要買謝明珠的命。
暮堂那邊說本來打算拒絕的,但是事情關乎少主夫人,故而不敢妄下定論,只說這事情要考慮一下。
這不,就過來了請示容慕哲了。
按道理這種事情應該請示明教主,但是明教主既然都同意了少主的行事,故而按照少主之前的吩咐有關少主夫人的事情,便送了過來。
跟了段太妃三十幾年的心腹。
所以說,要買謝明珠的命的人,正是段太妃沒錯。
只怕是段太妃怎麼也沒有想到,謝明珠居然會是明樓少主看中的人。
眼下正在敬親王府裏頭,安慰自個的兒子。
“孩兒你放心,爲孃的已經去尋暮堂出手了。”
“只要謝明珠這個小賤蹄子一出皇宮,就別想活着回去!”
敬親王起初不同意自家母妃如此行事,畢竟明武帝身邊的暗衛可是什麼都能給你查出來的那種人。
萬一僥倖殺了謝明珠,以明武帝的個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更別說,還有個靜安國公府了。
靜安國公府表面上看起來不聲不響,實際上要是內裏沒有點保命的手段,怎麼可能會在這風雲詭譎的朝堂中,次次全身而退?
但是後面段太妃與他說了,請的是暮堂的人,敬親王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樓下屬的暮堂,只要定金合理,自然會接了這份單子。
暮堂出手,可是什麼線索都查不到的那種。
他就不信了,一萬兩黃金面前,暮堂就不會心動?
段太妃與敬親王的如意算盤打的極好,只是他們倆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暮堂居然會坑了他們一把。
害得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出這個主意的,便是容慕哲。
英雄救美這個……容少主表示可行。
縱然他的團團不能跟一般的女孩子一樣看待,但是這也能多多少少獲得她的好感吧。
打定主意,容少主的回信很快就到了暮堂堂主的手裏。
暮堂堂主收到容慕哲的吩咐,二話不說就去安排了。
他們少主要娶少主夫人,他們怎麼能當拖油瓶壞他好事?
於是,暮堂堂主接了這個單。
纔有了之前段太妃母子倆的對話。
——
眼看着快要到了出宮的時間,謝明珠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上了備好的轎子裏頭。
馬車停在皇宮門口。
車廂很大,坐下兄妹四人都綽綽有餘。
謝長熙仗了大哥這一層身份,愣是叫謝明珠坐在了自己的身旁,看得謝翊差點又跟他拌嘴。
倒是謝端,面容安靜,脣角帶了一抹笑。
馬車外頭,負責駕車的人是暗衛,其餘小廝打扮的則是金吾衛。後頭跟着的四匹馬上頭坐着的四個人,便是四人的貼身護衛。
容慕哲身爲謝明珠的護衛,自然也在其中。
更別說暗處藏着的人了。
這馬車裏頭坐着的人何等重要,自然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
馬車行駛了不知道多久,在一家酒樓的後院裏頭停下來。
這酒樓是江南江家在盛京城裏頭的。
江逝水便是這江家的下一任家主。
故而一行人在此下馬車,最好不過。
江逝水已經在酒樓裏頭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