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
很顯然,江望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的愛妾。
無奈他現在被幾名暗衛看住,無法動彈。
那名喚作音音的侍妾擡起來帶着淚痕的臉,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
腦海中卻想起來之前謝明珠對她使的手段,不由得叫她顫抖了一下,一臉的驚懼。
謝明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撐了一隻手道:“江首富,可知寵妾滅妻何等罪名嗎”
江望一聽這話,忙狡辯道:
“公主,此話不能亂說啊公主”
“寵妾滅妻這四個字草民實在是不敢當”
江望的額頭都快沁出一層冷汗他很清楚這是什麼罪名。
一般當官的就不必說了,他這種首富,估摸着朝廷早就想要拿了他的短處處理了他。
如今這麼大一個錯漏捏在敏和公主謝明珠的手裏,江望確實心裏頭驚慌無比。
爲此,對於此事他是萬萬不敢承認的。
謝明珠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音音,努了努嘴:“你看見了嗎”
你看見了嗎這是你心心念唸的良人,這就是你口中對你百依百順的良人。
音音一隻手摳着堅硬的地磚,指甲一連弄斷了好幾根也不出聲,顯然心裏頭恨到極致。
江望啊江望,既然你要做那等背信棄義之徒,那就別怪我音音拉着你一塊兒下水了。
如今她的兒子已經沒有了,指望已經沒有了,還留在這兒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一起拉個人下地獄好了好歹黃泉路上有個伴兒
想到了這一點,音音忽然轉過頭對謝明珠道:
“回公主的話,賤妾要投訴狀”
“告江南郡首富江望,強搶民女五人、殺死二人”
音音此話,頓時叫江望一下子就軟了身子。
片刻後聽見他尖叫道:
“你個賤婢你居然敢污衊本老爺”
“公主公主千萬不要信這個人賤婢的話”
“這個賤婢分明是恨草民沒有找回來她的兒子纔會如此污衊草民的”
謝明珠聽的厭煩,擺擺手道:
“本公主不管什麼理由,你先閉嘴。”謝明珠一句話說完,江望立刻就被一塊不知道從哪兒找過來的又油又冷的破抹布堵住了嘴,這種奇怪的味道差點叫他兩眼一翻暈過去。
這頭清淨了之後,謝明珠看向音音:
“你要知道,污衊他人,可以同罪論處”
意思就是說,如果音音污衊江望,那麼等待她的將會是死強搶民女外加殺人,只有死路一條,大赦也不會赦免此類人。
音音重重的叩頭:
“賤妾知道。”
“因爲賤妾也是被他搶過來的”
完了
江望兩眼一翻,真的暈死過去了。
謝明珠瞧着人暈死過去,示意金吾衛上前把人帶走,這才繼續道:
“看樣子你說的應該是真的。”
否則這江望也不會嚇成這幅樣子。
帶走江望後不久,謝明珠叫人前來,把音音帶去太守府,讓容慕哲處理此事。
“醒了可有什麼大礙”謝明珠詢問一句,那太醫回話:
“回公主的話,江伴讀傷到了筋,所幸沒有傷到骨頭,爲今之計,只有好好調養爲宜。”
“這樣啊。”謝明珠若有所思:“帶本公主進去瞧瞧。”
“是,公主這邊請。”
謝明珠一踏入江逝水的內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堂堂江家大少爺,怎麼這屋子陳設如此的陳舊
正疑心是不是江望苛待嫡子、準備給人記上一筆的敏和公主,聽到了方纔伺候江逝水的小廝高正的話。
那高正說這屋子裏的陳設都是先夫人離開之前擺的,這也是她們他們少爺思念亡母的一種表現。
謝明珠這纔算明白過來。
那頭江逝水卻是輕斥一句:“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端了茶水點心上來”
高正這才住了嘴,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謝明珠走上前來幾步,道:
“你訓他做什麼”
“微臣這不是怕怠慢了咳咳”一時間說話說的有點急,不小心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疼的江逝水連連倒吸冷氣。
“太”不等謝明珠說出口,江逝水就急急忙忙的打斷了她的話:
“不勞公主操心,微臣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可”話音未落又被江逝水打斷,謝明珠只好放棄叫太醫,命梧桐前去看着江逝水的藥。
梧桐領命退下,謝明珠略微歪着頭看向江逝水,半開玩笑道:
“你可要早點好起來,你要是不早點好起來,誰踢本公主賺銀子”
江逝水也不甘示弱,道:
“公主還缺這麼些銀子不成”
“那是當然,沒有人會嫌銀錢多,本公主是個俗人,自然無法免俗。”
江逝水頭一次聽說有人把愛財的癖好說的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不由得噎在了半路,只得道:“公主有命,微臣不敢不從。”
說罷,自牀頭拉出來一個小密櫃,裏面放了一張摺疊好的紙。
“這裏面都是江南郡商戶的名單。”江逝水說到這兒,又咳嗽幾聲,繼續道:
“那老頭子壓根不會讓我去做這種事情的,所以我也只能私下裏問了。”
“嗯。”謝明珠表示理解,又道:
“這上頭的都是對商會聯盟感興趣的”這一路粗粗看過來,怕是江南郡內八成以上的商戶都對這所謂的商戶聯盟感興趣。
“是的,借公主的話,沒有人不喜歡銀錢。”
“既然如此,你就安心養傷。”謝明珠收好那張紙,道:
“接下來的事情,本公主會來。”
“你安心養傷。”
“是。”
太守府。
容慕哲聽說是謝明珠送過來的人,因此審問的也額外認真,這一度叫音音以爲這位定北侯像是在審問什麼重刑犯一樣。
容慕哲收了音音的供詞,突然問了一句:
“你且告訴本侯,爲何要江逝水獨自取盛京城”
音音的眼神有些躲閃,最後還是如實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