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珠注意到謝慎的右眼青了一圈,不免多瞧了幾眼,謝慎見狀道:“皇叔昨兒夜裏起夜沒瞧仔細,磕的。”
謝明珠知道謝慎這青眼是誰打的,除了皇嬸,還有誰
但是她又不好點破,含糊的應了:“正好團團來的時候馬車裏備了消腫去淤血的藥,皇叔回頭試試”
謝慎連連擺手:“不必了,我洛親王府這個消腫藥還是有的。”
“那好吧。”謝明珠這頭聲音一落,江韞便道:“你皇叔那是年紀大了,行動不便,纔會磕着。”
謝慎:
謝明珠表示對自個皇嬸瞎掰的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皇叔貌似不到而立之年
雪向在一邊憋笑都憋的很辛苦,江韞看了一眼道:“你親自去盯着廚房做菜,叫廚子備上公主喜歡的菜色。”
“注意,寒涼的跟傷脾胃的不要上。”
這顯然是打算留謝明珠在洛親王府用晚膳。
江韞也是知道謝明珠受了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染了寒症,拉了人上前坐下道:
“我可憐的團團,怎麼就碰上這麼個天殺的”江韞眼見要動了氣,謝慎趕忙上前扶住她的腰:
“娘子冷靜,你肚子裏還有咱們兒子呢。”
未料想這句話一出口,洛親王捱了自家王妃一個白眼:“什麼兒子,分明是女兒”
“我要生個跟團團一樣玉雪可愛的女兒”
江韞這脾氣說來就來,也是難爲謝慎一個親王,還要做低伏小的哄。
“行行行,是女兒,是女兒”
謝慎沒辦法,天大地大娘子最大,尤其是有孕之人,得順着來。
一瞬間覺得自家皇叔好可憐的敏和公主,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謝慎。
江韞好歹是記着謝明珠還在,因此也沒有鬧得太過,收斂了幾分:“讓團團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謝明珠笑着回答:“看皇叔和皇嬸如此恩愛,團團覺得很開心。”
謝明珠這話是發自真心,她還是希望江韞和謝慎能夠幸福快樂的。
至於她自己想起遠在戰場的許臻言,謝明珠的一顆心總是懸着的。
江韞發覺到謝明珠的神色不對勁,又聯想起這朝中的傳言,輕輕的拍了拍謝明珠道:
“團團不必太過憂心,戰事會很順利的結束的。”江韞沒有直白的說出來,謝明珠也是明白幾分的。
“嗯,我知道的,謝謝皇嬸。”
“傻丫頭,咱倆還謝什麼謝。”江韞笑着點了一下謝明珠的額頭,道:“團團若是真的想要謝皇嬸,那就抽空來多陪陪皇嬸說話。”
“如今這大戰又起,在你來之前,陛下派了顧公公前來,命王爺接管戶部的事情,這樣一來,這府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原來如此,那皇嬸嬸不嫌團團喫的多,團團就來”
“放心,不會的。”江韞摸了摸謝明珠的發頂,又開始唸叨自己要生個女兒。
“對了,說起來皇嬸嬸家裏的那對雙胞胎呢”謝明珠口中的雙胞胎便是謝慎如今唯一的嫡子,長子叫謝衡安,次子叫做謝衡和,比謝明珠小了三四歲的樣子,這會子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
這就是做孃的心情。
“皇叔這也是爲了他們兩個好嘛。”謝明珠寬慰幾句道:“就跟父皇對待三位皇兄一樣的道理,爲人父母的,哪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呢”
“我又是何嘗不知道呢”江韞摸了摸肚子,道:“只盼望這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其實說到底,一家子和和睦睦纔是最好的,皇嬸嬸覺得團團說的有道理嗎”
江韞讚許的點了點頭。
謝慎倒是這會子成了個旁觀的,眼神一直盯着江韞。
“說起來我還有個東西,差點忘記了。”謝明珠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素淨瓷瓶:“這是團團特意從穆神醫那兒求來的,說是保胎丸,每天用一粒,確保皇嬸萬無一失。”
謝慎趕忙收下,連聲道謝。
說白了,一開始他本來不想再生的,只是沒想到江韞居然又懷上了,這纔沒辦法留下來的。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生產那日,唯恐又出現之前生雙胎的時候的那種情況。
如今有了穆神醫的保胎丸,自然是最好不過。
謝慎還打算過幾日抽空親自去太子府上請一下穆川柏,希望他能夠在江韞生產那日,親自坐鎮。
謝明珠和江韞的說話聲被外頭的吵嚷聲打斷,兩個人均是不悅的皺眉。
謝明珠是覺得吵鬧之人不懂規矩,而江韞則是把厭惡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告訴她,今兒敏和公主在這,本王妃沒有興趣聽她哭訴,她要是有那個心思,不怕污了公主的視聽,那就讓她進來。”
江韞說完,又瞪了一眼謝慎,當着謝明珠的面兒就開始數落他:
“你看看你自己惹的好事”
謝慎也是十分的頭疼,吩咐外頭的人道:
“告訴她,王妃生產之前不能進來”
“再這樣胡鬧下去,就給本王滾出去王府”謝慎也是氣的夠嗆,語氣都重了幾分。
不一會兒,外頭安靜下來。
謝明珠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這人誰啊”
江韞哼了一聲,正眼也不瞧一下謝慎:“說起來我也是來氣。”
“這個人是以前照顧過王爺的乳孃留下的唯一的女孩子,在陛下尚未登基之前,王爺因爲生母出身卑微,加之先帝的孩子有多,故而王爺在宮裏的日子也是難捱。”
“所幸這位乳孃一心一意的照顧,王爺纔算平安長大。”
“只不過在奪嫡之爭的那夜,乳孃爲了救王爺而命喪敵人刀下,臨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自己這唯一的女兒,交代王爺日後替她尋個好人家嫁了。”
“爲此王爺把她當做妹子看待,整個王府上下都要喚一句“柳小姐”。再加上王爺在陛下登基之後得了陛下的看重,有了親王爵位,日子這纔好過了。”
“只是沒想到這位柳小姐心思大的很。”江韞說到這兒也不再說下去,估摸着總要顧忌謝慎的顏面。
“我大概是明白了。”這不就是這位柳小姐想要攀了高枝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