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相隔甚遠的揚州城,這幾天以林家爲中心掀起的滔天巨浪,京城賈家自然毫不知情。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反倒是賈家二房那邊,最近真可謂是喜事連連。首當其衝的,便是一個侍候二老爺的趙姓丫鬟,在三月初的時候誕下一個千金。喜得正房太太王氏,立時就將姐兒抱到身邊養了,還將丫鬟給擡做了姨娘。對此,賈家上下交口稱讚王夫人“仁厚慈愛”、“嫡妻典範”。――至於那姐兒轉頭就以“孝順長輩”爲由送到賈母身邊,不止不足爲外人道,連賈家人也沒幾個會去在意。第二件喜事,乃是元大姑娘小選的事兒有了眉目。負責這事兒的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他表示已經從內務府裏的公公那裏得了準信,不出意外元大姑娘十拿九穩會分到皇后的鐘粹宮!――當然,因確切安排還沒下來,這本該是機密之事,不過在賈家,素來是沒有祕密可言的。而王夫人在聽到小選的事有了着落之後,因着趙姨娘生產一事整日陰沉不定的臉色,今日總算帶了幾分笑意。二房上下提了有半個多月的心,亦因此終於落回原處。周瑞家的腹誹。她主子爲了元大姑娘小選,前前後後下了多少力氣、使了多少銀子啊。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倒下去,好不容易能聽到響兒了,這換誰都得笑啊!不過,想想借此也鼓了不少的荷包,周瑞家的亦開懷得很。可沒樂上半柱香,一想到她男人昨晚跟她說的、並一定要她轉告王夫人的話,周瑞家的不由冷汗直流,頭皮都發麻了。<strong>小說下載到底是身邊服侍多年的人,王夫人一見周瑞家的支支吾吾的樣子,便知對方有要事稟告。揮退旁人,王夫人道:“說吧,是什麼事,看把你慌的。”周瑞家的搓搓手,小聲道:“太太,是這樣的,昨兒我家男人跟我說啊……”卻說周瑞整日在外頭奔走,三教九流豬朋狗友認識不少。前些日子有個工部官員家的管事悄悄帶話給他,說是他們二老爺近來跟國子監祭酒李守中李大人走得很近。周瑞聞言,心裏一突,便去細細打聽,得來的結果也叫他唬了一跳。這事情是這樣的:他們賈家的珠大爺不是在國子監裏唸書麼?那李祭酒李大人瞧珠大爺才學出衆、品貌兼備,與自家千金又年紀相當,便生了結親的意思,就使人遞了話給賈政,兩人亦已經私下約談了一兩次。――當然,周瑞也不是說這與李祭酒家結親不好。說實話,他覺得這親事真是好極了。周瑞素日在外,見識自然不是內宅婦人可比。他們二老爺,說是國公府當家人,可實際上爵位沒在身,說到底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國子監祭酒還是從四品的官呢!兩廂一平均,也算門當戶對。再者國子監可聚集了天下多少讀書人啊,作爲祭酒的李大人,可說是這些讀書人的老師,光這一點就代表對方那人脈就不是蓋的。不過以上頂多代表周瑞,甚至是賈政的看法,可不能代表王夫人的。作爲陪房家人,周瑞夫妻能不懂他們主子的心思麼?在王夫人心裏,珠大爺尚主都沒問題,國子監祭酒不過是個“從四品匈”,對方家的女兒何德何能與珠大爺結親?然而,叫周瑞也不知道是惋惜還是慶幸的是,李守中與賈政本來談得好好的,差一點點李守中便點頭讓賈政安排媒人上門了,卻突然橫生枝節eads;至尊妖師!另外有人走了李祭酒夫人的路子,牽線搭橋介紹了一個在京郊鶴山書院唸書的舉子。可別以爲鶴山書院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書院,在讀書人心裏,鶴山的名頭比國子監的還要響噹噹!傳聞裏,單是要在鶴山書院裏講學,最低也要有舉人出身。更不談現任山長可是當世大儒蔣伯溫了。坊間甚至有傳言說“非進士不出鶴山”,鶴山之名由此可見一斑。多少人對鶴山趨之若鶩,不過鶴山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而且書院內部的規矩亦非常嚴格。詳細周瑞也不太清楚,只記得當年王夫人也有心讓珠大爺讀鶴山,但聽聞鶴山的學生要住在書院內,非節假日不得外出;除了一個書童外,不得帶其他人服侍。最終便打了退堂鼓。一聽鶴山書院的名號,李夫人立時就說與李大人知道了。不說這新女婿人選可是實實在在的舉人出身,光就讀鶴山這點,未來便是進士可期。這麼一對比,賈珠好極了亦就一個廕生,完全不夠看,可又是李大人自個兒先看上賈珠的……對此,李大人便舉棋不定了,於是就這般耽擱了下來。――若不是這樣,只怕珠大爺的婚事就沒有可轉彎的餘地了。當然,周瑞家的可沒傻到把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倒出來――叫王夫人知道李大人還敢“嫌棄”珠大爺,也不知道怎麼鬧騰呢。她好好地斟酌了一番語句,略去李大人看中賈珠後又被鶴山書院的學生吸引走這事,只道賈政得人介紹與國子監的李祭酒認識,對方見珠大爺這般優秀,有意結親。周瑞家的最後道:“老爺沒有立刻答應,但似乎也有點意動。”不得不說周瑞夫妻對王夫人心理把握的精準。王夫人聽到賈政有意讓她的珠哥兒娶個“窮酸匈”的女兒,王夫人手上的茶杯便“啪”的一聲就回歸了大地。摔了杯子多少冷靜一些的王夫人,一陣後怕:都說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若是賈政那邊遭人哄騙、一時頭腦發熱點了頭應了親事,以其慣要面子的性子,即使後悔也只會生受。再者,正所謂胳膊拗不過大腿,老爺答應了,作爲妻子的她最終也只能應了。假如是賈政負的責任猶好,可禍禍的卻是珠哥兒的一生幸福啊!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知道會這樣。周瑞家的望着王夫人手上快要“壯烈”的絲帕,不用偷瞄也知道主子的臉色有多糟糕。周瑞家的估摸一下,雖則她現在插話有點危險,但正如她家男人說的,有些話,宜早不宜遲啊!想着,周瑞家的小心翼翼道:“太太啊,便是惹您生氣,奴婢有些話也必須馬上說與您聽。您聽過後,怎麼處置奴婢也行……”話畢,王夫人那視線便冷得周瑞家的渾身打顫。王夫人現在這樣子哪有什麼“喫齋唸佛”的模樣?咬咬牙,周瑞家的快速道:“太太,奴婢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珠大爺的親事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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