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如今服侍林玄的大丫鬟月眠對當時的講述,賈敏忍俊不禁地說道:“你這蹄子,年紀不大,倒是愛想東想西――當初晨哥兒離我生產的院子老遠,報喜的小丫鬟都沒開始跑呢,晨哥兒那會兒能知道我生的,不是他盼着的妹妹?”月眠笑着道:“是因爲奴婢後來算算,大爺突然大哭起來的時辰,正正與二爺出生的時辰差不多,所以奴婢纔會有這麼一想……如今叫太太一說,奴婢也覺得是想太多了。[求書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李嬤嬤在一邊應和:“可不是?要奴婢說啊,這之間真有什麼關聯,定然是大爺與太太母子連心,心疼太太的辛苦呢。”賈敏笑着指着李嬤嬤,道:“就你這老貨嘴巴甜。”“不是奴婢嘴甜,”李嬤嬤奉承道,“是太太心裏甜呢。”賈敏聞言,笑得更歡了。滿室頓時一片歡聲笑語。――話說前年賈敏生第二胎,那邊才生出來,離得遠遠的林玄就彷彿感應到什麼似的哭個不停。這事兒直到林家嫡次子現在都一歲半了,依然叫林家人津津樂道。所以,便是賈敏這些年下來都聽過好些次了,可每回再聽,還是覺得有趣得緊。――李嬤嬤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賈敏說道:“太太懷胎的時候,大爺不是總盼着是妹妹?……奴婢當年不敢跟太太說,其實在二爺出生之後,奴婢心裏是有些憂心,大爺與二爺會不會處不好的……如今看來,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之前是奴婢想多了。”說完,李嬤嬤還一臉慶幸地拍拍胸口。丫鬟月柳亦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嬤嬤想多了嘛?打二爺出生,大爺完全就是寸步不離,喫住都必須在一塊――可見大爺與二爺有多親厚!”對此,連賈敏都必須承認。她語帶醋意地道:“就是,自從有了弟弟,晨哥兒都不粘我這母親了。”月眠立刻反駁:“太太您說這話,奴婢是第一個不依的――大爺現在還記着給您端茶送水呢!”李嬤嬤說:“只是大爺如今大了,不會用手給太太‘試水溫’了。<strong>全集下載”此話一出,鬨堂大笑。“你們真是,反了天了!”賈敏佯裝生氣。笑完之後,賈敏有些感慨:“轉眼,晨哥兒都三歲了……時間可過得真快。”李嬤嬤順着這話,說道:“就是啊。大爺還在襁褓裏的樣子,奴婢覺得彷彿就在昨天呢。”提到這個,李嬤嬤不自覺地想:他們家大爺,打小都表現得比尋常嬰孩聰慧,學什麼東西都快。雖說她沒見過金陵那靈童,但她覺得大爺恐怕也不比對方差。……若不是老爺一再嚴令禁止,他們這些知情的下人絕不可以說出,大爺出生的天降異象……或許他們家大爺現在已經是揚州的“靈童”了呢!……只是,大爺什麼都好,就是身子弱,在外頭甚至背上了那氣人的“藥罐子”名聲!唉,都怪她當時識人不清,信錯了那些白眼狼,否則何至連累大爺於此?李嬤嬤越想,情緒就越低落。突聽到賈敏喚她,很是嚇了一跳。她趕忙告罪道:“奴婢、太太恕罪,奴婢一時走神……”賈敏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她說道:“無礙,我想起一個事要問嬤嬤的,那黃牙婆什麼時候會來府裏?”賈敏這麼一說,李嬤嬤也想起這一遭:大爺今年都三歲足了,是時候開蒙了。因着之前“放”出去好些下人,如今家裏的人手僅勉強算是足夠;只是少爺們漸漸都大了,也是時候配小廝丫鬟等等。太太就想着,找個牙婆,看趁機會一口氣把人給補足了。那黃牙婆自來就與林家有來往,這次自然第一個找上對方。“哎,黃牙婆前兒跟奴婢說,新收來的丫頭小子,規矩上還差了一點,怕衝撞了太太,希望再寬限個幾天。”李嬤嬤揣摩着主子的臉色,“太太急的話,奴婢去催一催?”賈敏道:“這倒不必。橫豎夫君說給哥兒開蒙的先生還沒找着。”――說是沒找着,實則是林如海看了好幾個都沒挑中。其實讓賈敏來說,開蒙而已,無須那般鄭重,有她便行了;待哥兒再大些,直接拜個大儒,可不更好?只是夫君沒提,她就沒多言――不過現在,的確是她在教晨哥兒念《百家姓》、《三字經》。……賈敏有時候覺得,她夫君某些地方會特別較真兒;某些地方呢,卻會特別不拘泥小節。像是她的小兒子,因是夕陽西下時出生,乳名就定做“夕”,大名卻取一個“墨”字。亦是直到那個時候,賈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怎麼他們家的孩子沒跟字輩呢?跟夫君一提,才知道:原來從夫君那一輩起,因爲跟姑蘇本家那邊隔得遠,又都三代單傳了,能有子嗣傳承已經挺好了,這幾個孩子隨字輩什麼的,簡直是奢望。說實在話,連林如海自己都沒想過有機會得兩個嫡子――“我林如海能有你這個妻子,實在是我林家的福氣。”――賈敏想起那會兒夫君對她說的這句話,就有點臉熱。咳咳,總之長子都沒隨字輩,幼子沒道理越過長子去。按林如海的意思,大抵是等及冠取字時,再加上便是。……夫君也會有這麼,“豪爽”的一面呢,嘻嘻!偷樂了一下,賈敏轉而又問:“晨哥兒他們兄弟呢?”月眠脆生生地答道:“二爺在房裏小睡,錢嬤嬤在看着;大爺則鬧着要出去玩,王嬤嬤沒法,就抱着大爺出去了。”“哦?晨哥兒沒粘着他弟弟?倒是稀奇。”“可不是。太太您還記得,前兒老爺抱着大爺去了書房嗎?大爺一直念着,今兒怕是就去了那邊。”“那個小搗蛋鬼。”賈敏嗔怪了一聲。不過那個書房只是小書房,裏面沒有重要的公文,領晨哥兒去倒不要緊。她便吩咐月眠道,“得了,你現在過去哥兒那邊,叫奶孃顧着點哥兒,別在院子裏待太久――現在清明剛過,天氣還有點涼――晨哥兒身子弱,你們注意着些,若冷着了哥兒,我唯你們是問。”“太太放心,奴婢省得了。”月眠下去後,賈敏又安排了一些事,讓其他丫鬟去處理。最後屋裏剩下賈敏與其奶嬤嬤李氏。前者方提起別的事情:“璉兒的親事可算是有眉目了……我原以爲不難,真正做起來,可不簡單。”賈敏說是這麼說,可語氣一點都不顯得爲難。“都道‘熟能生巧’,經過這遭,日後就不難了。”李嬤嬤意有所指。賈敏意會,笑罵道:“我們家想這個,還早着呢――如今名單送去金陵張家了,若能確定下來,我就可以再去探一探了――也不知璉兒舅母的意思是哪家的姑娘,我瞧着哪一個都不錯。”“小姐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可惜有些‘顧忌’,我實在不及璉兒舅母清楚一些。”賈敏嘆了一聲。姜果真是老的辣,上回那名單,若不是璉兒舅母提醒,她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呢!賈敏不自覺低語道:“幸虧,大哥近兩年收斂了許多……”否則有些人家,她提都不敢去提呢!――話說,大哥賈赦自從南下走了一趟,回到京城後,雖還是一副混不吝不上進的模樣,但好歹收斂了許多。據說除了整日在家中“教育”幼子,還多了個上寺院道觀捐香油的愛好……不管是真是假,對賈敏來說,她那大哥只要沒鬧出什麼不好的名聲就好!賈敏唸完她大哥,又念起侄子。她道:“可惜璉兒得準備今年秋闈,否則我一準勸他來揚州走一趟。”賈敏覺得,若女方家見着這麼一個英俊小夥,何愁親事談不攏啊?!只是,璉兒雖說已有秀才功名,但若能成功中舉,對親事的助力絕對更大。李嬤嬤倒不覺得此事不可爲,她說道:“小姐何不提一提?璉少爺專心備考是好,可一直對着書本,怕是過於疲倦;離鄉試尚有小半年,走動下散散心也是不錯的――再者,姑爺可是探花郎出身,璉少爺來找親姑父求教一下學問,豈不更好?”賈敏聞言,也覺得有理,便點頭道:“也好,待會我再修書一封,你讓人送去金陵。”“是的。”李嬤嬤應了聲。她頓了頓,有些猶豫地說道,“小姐,奴婢聽說,大舅老爺的繼室太太,前兒又給璉少爺送了東西過去?”賈敏點點頭:“你這話又提醒我了,我得記着提點璉兒一下,讓他也收拾點小禮物,給送回京去。”――賈敏多少知道,大哥那填房邢氏,每隔三五月,就會送點東西到金陵去給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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