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妃同反響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宮中形勢
    木藍端了碗熬得香稠稀爛的粥進來,總算暫時解救了糾結萬分的蕭夫人。

    木藍怕蕭月熹睡了一天夜裏會沒覺水,特意往粥裏摻了些牛乳,香氣撲鼻,蕭月熹卻食不知味。

    慕雲輕也不催她,甚至捧着本書坐在牀前聚精會神地看着,等着蕭月熹喫完,木藍端了粥碗退出去。

    蕭月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擡眼看向慕雲輕。忽然道“初到濱州的時候,我有些不習慣,好幾日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習慣在什麼地方……”

    慕雲輕放下書,靜靜地看向她。

    蕭月熹硬着頭皮繼續道“得知了守月的存在以後,我的心情就更復雜了。我很感謝你爲我做的,但有時候想想,卻發現我對你不光是感謝那麼簡單。”

    “值得我感謝的人有很多,但沒有一個會讓我離開以後不習慣,沒有一個會讓我在見不到的時候日思夜想……雲輕,或許在更早的時候,我對你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我這個人吧,向來不在意風月之事,也從不會深想。可若當初我哥應下凌歲寒的提親,我恐怕會鬧得滿城風雨,不讓他退婚我都不會罷休。可你……嫁給你,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排斥,甚至有些,莫名的慶幸,幸好是你。”

    “雲輕,我,喜歡你……”

    慕雲輕的呼吸亂了幾拍,他定定地望着蕭月熹,心中竟生出了幾分苦盡甘來的意味。

    久久等不到慕雲輕的迴應,蕭月熹有些疑惑,可話頭已經打開,斷沒有沒說完就閉嘴的道理,蕭月熹心一橫,把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我很自私,我喜歡的,不管什麼都不會與人分享,你可以說我悖德忘禮不守婦道,也可以就此把我扔在宮中哪個犄角旮旯了此餘生,但我還是要說,我做不到那麼大度,你若做不到,我……”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慕雲輕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沉聲道“月熹啊,你對我的情意是有什麼誤解嗎?”

    蕭月熹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慕雲輕定定道一句“我的心很小,只夠裝得下一個你啊!”他看着滿臉茫然無措的蕭月熹,笑了“我怎會捨得讓你露出失望的表情?月熹,你相不相信我?”

    他說得又低又緩,聲音極具蠱惑力,配上他專注深情的目光,簡直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蕭月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慕雲輕面上的笑意更濃,他伸手道“過來,讓我抱抱。”

    他說着,自己卻往前探了探身子,沒真的讓蕭月熹有所動作,便直接將人擁入懷中。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落在蕭月熹的額間,他輕聲道“月熹,再等等我,很快的……”

    蕭月熹並不十分理解他要自己等什麼,也不清楚很快究竟是多快,可聽他這樣說了,就覺得十分安心。她回手抱住慕雲輕堅實有力的腰身,他身上有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十分好聞。蕭月熹嗅了嗅,“嗯?”了一聲。

    “怎麼?”慕雲輕垂眸看她。

    蕭月熹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一句“檀香?”

    慕雲輕便笑了“你屬狗的麼?這也問得出來?”

    蕭月熹“切”了一聲,不滿地反駁道“屬狗的也不都像我這樣吧?”

    “是是是。”慕雲輕笑着贊同,頓了頓又道“還不是因爲你,攪得人無法靜心,只有靠薰香定神。月熹,你知道嗎?一路走到宣政殿,我都覺得我是在做夢。”

    蕭月熹面上一紅,悶着頭沒吭聲。

    慕雲輕又道“太晚了,你該休息了,身體要緊,你的病還需多多休息。”

    “……嗯。”蕭月熹悶悶地應了一聲。

    檀香有沒有定皇帝陛下的神尚未可知,不過蕭夫人的神確實是安定下來了。許是心思全都吐了出來,又許是寬慰到了木藍,蕭月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多時便由皇帝陛下擁着陷入了沉睡。

    接下來幾天,皇帝陛下雖忙得腳不沾地,可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朝堂上面對一干尸位素餐的弄權之人都心平氣和了不少。

    而蕭月熹閒來無事,也打聽出不少近期宮中發生的事。

    首先就是慕雲輕之前提到的太后爲了充實後宮選出來的幾個秀女,或多或少都與陸家或與其交好的世家有聯繫,繼沈嬪以後,宮中又添了一個嬪位,名喚陳綾,中書令陳輔元的侄女,父親早逝,自幼與其哥哥養在中書令府上,陳陸兩家相較密切,陳綾與陸錦繡也是能玩到一起去的手帕交。

    這位陳嬪,蕭月熹也有所耳聞,雖未見過,但也聽說她容貌極佳,又是京中公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吟詩作賦更是信手拈來。若不是中書令打着自己小算盤一直不曾張羅陳綾的親事,只怕他們家府門早就被提親的給蕩平了。

    畢竟新皇繼位,剛開始看着又那樣好擺佈,誰不想塞進一兩個自家的眼睛和嘴巴,只是沒想到中間橫着個蕭夫人,愣是打破了他們不少計劃。

    蕭月熹一邊喫着午膳,一邊想着這些,只見她們家木藍掰着手指在旁如數家珍地繼續道“除了陳嬪,宮裏還添了一位趙榮華,兩位寶林還有四位采女。”

    “這麼熱鬧?”蕭月熹嘀咕着,心裏酸酸的。

    木藍沒看到她古怪的神色,自顧又道“是熱鬧了,奴婢昨天去領份例的時候,還聽到幾個小宮女在那議論,說夫人巴着皇上不放,恃寵而驕連晨昏定省都沒有什麼的,真是氣死人了。”

    蕭月熹將剩下的半碗湯喝完,才平靜道“有什麼好氣的,他們說的是事實啊。”

    “您病不是還沒好嘛。”木藍不滿地嘀咕着。

    她的病,的確是沒養好。回宮已有七八日了,一碗碗苦得令人髮指的湯藥灌進去,蕭月熹的病症沒有絲毫的起色,慕雲輕都已經有些起疑了,也就木藍那樣缺心少肺的纔會察覺不到異常。

    除了李然和風霜雪,蕭月熹再沒將自己的病情透露給任何一個人,木藍自然不清楚。

    風霜雪自殿外走進,帶來了李然。

    “夫人,李太醫來請脈了。”風霜雪垂着眸子,恭敬地道。

    蕭月熹看着她,心中依舊有些疑惑。這人是慕雲輕親自挑選放到她身邊接替木蔻的,可是回宮開解了木藍的心結以後,蕭月熹就很少能看到風霜雪在自己眼前晃了,也不知道爲什麼。

    “對了木藍。”蕭月熹狀作隨意道“我回宮這麼多天,一直也沒顧得上,你今天替我出宮去看看誥命夫人吧。”

    每天李然來請脈,蕭月熹都要找個說辭把木藍支開,以至於時至今日,她已經沒什麼藉口能支開她了,驀然間想起快被自己拋諸腦後的大嫂,立刻就拿來當擋箭牌用了。

    木藍本就沒那麼多心思,一聽說她家夫人要放她出宮,樂得什麼都顧不上了。生怕夫人反悔似的急忙道“好啊!奴婢這就去挑選禮物出宮去!”

    她蹦蹦跳跳往外跑,蕭月熹衝着她吼“你給我收斂點,讓你出宮不是爲了讓你瞎玩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好歹支走了她,蕭月熹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李然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連陪嫁的貼身侍婢都信不過啊?”

    “當然信得過!”蕭月熹毫不猶豫地答。“就是因爲相信她肯定忍不住說出去,所以我纔不告訴她的。”

    “……”李然無言以對。

    蕭月熹便轉頭看向風霜雪,道“哪像這個,心裏裝着千斤頂面上都不會顯露出來,我們家木藍真應該跟你多學學。”

    風霜雪平靜道“天性使然罷了,木藍姑娘自有她的好處。”

    蕭月熹沒再理會她,而是問李然道“怎麼樣了?”

    李然難得地面露愁容,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樣?化不下去。”

    “長此以往會如何?”蕭月熹問道。

    李然“內傷嘛!還能如何,積久成患,自古以來因爲內傷發作而喪命的人還少嗎?”

    蕭月熹也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又想說放平心態是吧?道理我都懂,可是自己實踐起來真的好難啊!”

    寬慰了木藍,卻沒能真正寬慰自己。一口氣始終堵在心口,無法排解。

    蕭月熹無奈道“皇上已經起疑心了,實在不行,藥就只能停幾天了。”

    聞言,李然堅決反對道“那不行!藥是必須得喝的,回去我再換個方子試試。”

    小算盤沒能打響,蕭月熹悻悻然地閉了嘴,一想到烏漆嘛黑的湯藥,她便只想逃命。

    蕭月熹生無可戀地支着下巴道一句“你看着辦吧……”

    診完了脈,李然總算有空說兩句閒話,他看了看蕭月熹,突然問道“我最近看姓慕的心情似乎很好,你們……”

    “嗯?”蕭月熹猛地回神,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李然想了想,搖頭道一句沒事,提起藥箱便告辭退去。

    這事還是提醒姓慕的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