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妃同反響 >第六十章 挑撥離間(二)
    她一直覺得自己進宮,她哥哥起到的作用並不大,充其量是被慕雲輕忽悠的那個,卻不曾想到頭來,還是兩個人合起夥來的預謀!

    藏鋒閣的二閣主……蕭亦洄那個混蛋這些年裝得好一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先帝都被他糊弄過去了,演技這麼精湛,他怎麼不去唱戲?!

    蕭月熹知道自己現在的神色不會太好看,她鮮少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面沉如水道“風堂主,這次的事給我的感覺,是他們在故意向我們透露什麼。你若是要查,不妨考慮一下這個角度。”

    風霜雪點頭,態度恭謙地應是。

    蕭月熹“還有,山上真的有礦脈嗎?我一點關於挖礦的痕跡都沒看到。”

    風霜雪沉着道“這個我們也有些疑惑,會注意的,夫人放心。”

    “還有昨晚跟着我上山的那些人……”

    乘風聽聞,立刻解釋道“夫人不必擔心,他們人沒事,都已經下山了。”

    蕭月熹挑起眉,原本被愧疚填滿的心中擠進了一絲意外。早上聽那白袍子的意思,蕭月熹還以爲他們最少也是都被擒獲了,最大的可能甚至是都死了,卻不想能輕而易舉的獲救,那……蕭月熹想起懷中的帛紙,開始懷疑這封信的真僞了。

    最終,蕭月熹還是沒把這封信拿出來驗證,只是道“先回去吧。乘風在黃大人府上露過臉,也就沒必要藏了,這幾天就跟着我吧。”

    乘風“是!夫人。”

    頓了頓,蕭月熹又道“這次的事,不要……”

    風霜雪淡然打斷了蕭月熹道“彙報的信件已送出,明早就能抵京了。”

    “……”蕭月熹無語片刻,才氣餒道“行吧!”她只是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人家內部的決定?蕭月熹彬彬有禮地揖手道“勞煩風堂主了,我們有緣再會。”

    回到城裏,蕭月熹先去臨時據點換了身行頭,又在臉上貼了麪皮,這才帶着乘風回到黃府。離得老遠,就見到李然守在大門口,等成了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見到蕭月熹,李然的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跑上前詢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蕭月熹搖頭“沒有,他們突然轉了性子想拉攏我,禮遇有加,還來不及進行到脅迫恐嚇的步驟。”見李然對乘風的存在並沒流露出意外,蕭月熹又道“既然你們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用兜圈子了,很多事不方便在魏常和黃連那裏說,在這裏先跟你們通個氣。”

    李然一愣,只見蕭月熹神色凝重道“風堂主已經去查山寨的事了。我在山寨裏,沒有見到挖礦的痕跡,倒是見到一牢房的老人,應該是威脅給他們白乾活的挖礦工的,沒見到婦孺,不知道是被關在什麼地方,或者是做了什麼用途——咳咳咳……”

    也不知是嗆了風還是怎麼,蕭月熹突然咳了起來,咳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也沒收住,扶着大門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李然也顧不上禮儀,沉着臉連忙去探她的脈,隔了一會兒才憤懣道“祖宗!我求你消停消停別再這麼折騰了!你要是死在這裏,我可真就沒臉見人了!”

    蕭月熹始終想不通自己的身子到底有什麼問題,這麼一下才像後知後覺般地察覺到心肺間的滯塞感,一呼一吸都能牽扯着胸口鈍痛不已。蕭月熹有氣無力地瞪了李然一眼,緩緩道“還不是你那破藥,又難喝又沒有效果。行了別廢話了!趁着沒人,我……”

    “祖宗!您快別說話了!先進去吧!”李然的眉頭都快擰出水來了。“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我爲什麼要上姓慕那混蛋的賊船啊?”

    “咳咳!”乘風清了清嗓子提醒般地給了李然一個眼神。

    李然面沉如水地閉了嘴,蕭月熹卻沒理他,繼續道“我也沒聽到關於賢王殿下的事,不知道他的失蹤跟他們無關,還是他們刻意沒有提。總之,事情變得更復雜了!”

    的確複雜。

    蕭月熹從被抓道脫困,總共不過一夜加一上午的時間,他們明明是守株待兔等着蕭月熹,卻在透露一堆疑影之後,讓蕭月熹再度逃脫,原本一副十分了解慕雲輕的樣子,卻似乎料不到乘風的後手,讓蕭月熹逃也逃得輕而易舉……

    一陣頭暈目眩,蕭月熹覺得自己可能真是有什麼毛病了,也不勉強自己,有氣無力道“我先進去歇一會兒,魏常呢?”

    李然道“跟着凌正使去西邊了,凌正使說在那邊見到過賢王殿下。”

    蕭月熹心口一突“他傷成那個樣子……”

    李然笑得意味深長“你這麼關心凌正使,那位知道麼?”

    蕭月熹冷了臉。李然沒再逗她,正色道“看着嚇人,其實就是血流得多了些,沒有性命之憂。他的話漏洞百出,我也是順水推舟看看他想幹什麼,魏常有分寸,他們屁股後面又跟着一羣我們的人,放心吧!”

    蕭月熹踏進了黃府的大門,面色沉沉地往自己那間房走去。半路上,撞見迎出來的黃連。

    黃連“哎喲!席公子您回來啦?真是嚇死人了啊!不過好在凌正使是救回來了,他還說出了關於賢王殿下的消息,真是……”

    “黃大人別高興得太早。”蕭月熹笑了笑道“百姓的事纔是重中之重,眼下緊要的還是疫情——李太醫,疫症的事可有眉目了?”

    李太醫聞聽此言,氣不打一處來,生生將即將暴走的火氣壓下去,擺出一張面無表情臉道“剛有些眉目,還需要考證。等席公子喝了藥,我就要回疫所了。”

    蕭月熹知道自己這一次除了自己闖禍,還連累了不少人都不得安生,好久沒有如此出師不利的丟人事,新鮮至於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失望。

    明明知道是對方的陷阱,還義無反顧地跳進去,得到的消息一條都不敢相信,這一行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如果說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藏鋒閣的確是慕雲輕的底牌……

    等等!

    “原來是這樣……”蕭月熹沒頭沒尾地念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幾人都聽見了。

    黃連疑惑地看着蕭月熹,本能地沒敢插言。乘風疑惑地投來詢問的目光,恰好蕭月熹也向他看了過去。

    “乘風。”蕭月熹沉聲道“我覺得我想錯了,那人未必知道那位的底牌,只是隨口冒充!”

    話說的隱晦,可瞭解整個經過的乘風瞬間就能聽明白,忙問道“公子何出此言?”

    “來不及解釋了,你幫我給我哥那邊送信,讓他當心小人使壞!”

    乘風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灰突然牽扯到他們二閣主頭上,可見蕭月熹面色凝重,只得點頭,跑去照做了。

    黃連後知後覺地留意到氣氛的變化,很有眼色地道“席公子勞頓了一夜也該好好休息了,本官還有些事,就少陪了。”

    蕭月熹衝他謙和一笑,又聽李然在旁邊道“你先歇着,我去給你煎藥。”

    周遭安靜下來,蕭月熹無聲無息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開始思索。

    那個白袍子,可能真的知道慕雲輕的這個底牌,也可能只是猜到些什麼。蕭月熹更傾向於後者,因爲這樣,很多事就都解釋的通了。

    故意設計引蕭月熹前去,再用藏鋒閣主的身份試探蕭月熹的反應,可惜白袍子估算失誤,蕭月熹本人當時對藏鋒閣的事也並不瞭解。不過之後蕭月熹逃得那麼順利,很可能是他們故意放水的結果,爲了什麼?山下地勢平坦空曠,百十里內只有那間破廟可以藏身,他們那短暫的交談,真的沒可能落到對方耳中嗎?

    細想起來都是疑點,細思恐極。

    還有凌歲寒。

    “凌歲寒……”她自進宮,就再沒見過這個人了。聽說他正使做得很好,不輸於她坐鎮監國司那會兒。他的手段、學識,很多都是跟着蕭月熹一起學的,辦事靠譜,行動比蕭月熹有分寸,本沒什麼讓人擔心的,由他接班,蕭月熹也是最放心的。可是……“他到底在做什麼?!”

    怎麼這些事都在表明,他叛變了呢?

    煎藥是個很耗費時間的活,期間,小廚房遵照着李太醫的命令熬了參雞湯給蕭月熹送來,蕭月熹順從地喝了,又打了兩個盹,這纔等來了自己的藥。

    藥材變了,味道也變了,不過不管怎麼變,苦的本質依舊得不到改善,蕭月熹捏着鼻子服毒一樣地喝下了藥,李然卻道“這藥只能起到輔助緩解的作用,不能根治。”

    蕭月熹臉都綠了“不能根治你給我喝?!”

    李然沒好氣兒道“根治需要施針,施針需要絕對的靜養,你能保證七日內不出房門,我就給你治!”

    “……”漫長的沉默過後,蕭月熹有氣無力道“這個……真保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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