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翼之城 >第二十二章 真情假意
    對於凱文的努力,以及那些所謂的“凱文的祕密”,先知並不買賬:“看來,是時候讓你嚐嚐蝨蠍攻心的滋味了。”

    凱文“嚇”得連聲求饒,臨時想出一個應對之法:“先知饒命,巖狼雖然沒有套出酋長的話,但是我已經想出別的辦法啦。”

    “說來聽聽。”

    “我打算向雲石長老提親……”

    先知眼睛一瞪,立刻將凱文的話打斷:“你想幹什麼!任務沒有完成以前,你休想再見詩安。”

    “先知息怒,請允許巖狼把話說完。”

    先知悶哼着不置可否,凱文偷望一眼,壯着膽子繼續說道:“我是想通過這樁婚事拉攏雲石長老,再想辦法假借酋長之手除掉風鷹長老,如此一來,酋長的左膀右臂就算折了,他在部族中的地位必然岌岌可危,我們趁機推選一位靠得住的人接任酋長,根據部落的傳統,酋長一定會把所有祕密全都告訴新酋長,到那時,還怕得不到普拉託達爾的祕密嗎。”

    “哦?這是你想出來的法子?”

    “先知睿明,巖狼可沒有這個能耐,這都是那三個人想出來的。”

    “哼!他們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

    “這……巖狼覺得……覺得還行……”

    “笨貨!”先知擡腳將凱文踹倒在地,“聯姻、殺人、嫁禍、奪權,你想沒想過這需要多少時間?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

    “這……”凱文爬起來重新跪在先知面前,額頭觸着地面不敢擡頭。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最多再給你五天時間,如果撬不開酋長的嘴,你就等死吧。”

    望着先知離去的背影,凱文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個歹毒狡詐的傢伙,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食其果。”

    隨即他又一籌莫展,五天之內想出逃離部落的計劃不是不可能,可是大家體內的蝨蠍怎麼辦,除非能挾制先知,逼他說出滅除蝨蠍的方法,然而他清晰記得調戲詩安時手臂被先知隔空鉗制的情景,倘若先知的法術深藏不露,冒然翻臉只怕後果更加不堪。

    至於巴庫,就算即刻啓程去找,五天之內肯定無法趕回,而且他擔心離開之後卡爾等人會遭遇不測,所以想來想去,攻破酋長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然而問題就在於如何找到酋長的軟肋,可惜巖狼素來與酋長並無太多接觸,對酋長的瞭解僅限於民衆對首領的仰望,這些記憶對凱文而言幾乎毫無助益。

    凱文急着與卡爾等人商量,從中午直到傍晚,各種提議被否定了無數,用艾米麗的話來說就是:“我的腦袋已經被挖空啦!”

    眼看太陽已經西沉,啞女送來了晚餐,幾個人都沒有多大胃口,匆匆用完之後便各自散去。

    凱文倒在牀上,雙眼望着頂棚發呆。隨着夕陽漸漸隱去,屋內越來越暗,那些錯綜複雜的椽梁只剩下淡淡的影子,就像始終無法捉摸的希望,也像一張若隱若現的大網。

    村落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四處漆黑,唯獨凱文的屋子周圍被火把環繞。凱文早已沒了偷溜出去的念頭,只是今天屋內實在憋悶得難受,他如逃離牢籠般衝出大門,立刻就被守衛攔住。他本想找藉口糊弄一番,卻被告知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屋子半步。

    就在這時,數支火把在黑暗中出現並慢慢靠近,待那些人走到近前,凱文一眼便認出人羣中的酋長。

    監視凱文的守衛雖是先知的親信,但他們在酋長面前也不敢過於放肆,很快就被酋長的手下吆喝到一邊喝酒喫肉,酋長則徑直走進屋內,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不語。

    凱文取來兩碗水酒,與酋長對飲之後順勢坐在一旁,他見酋長眉頭緊鎖,索性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着。

    過了很久,酋長終於冒出一句:“請問真神與先知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再次被提起,凱文幾乎認定酋長與先知之間存有隔閡,他爲了進一步求證,刻意含糊地回答:“我與先知認識時間不長,若不是因爲他救了我的命,只怕也不會有多少往來。”

    “那詩安是怎麼回事?”

    “我還在納悶呢,爲什麼這兩天沒有見着她。”

    “真神當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我只知道自打甦醒過來就是詩安照顧着我,我覺得她做事細緻周到,又沒犯什麼錯,你們爲什麼要把她換走呢?”

    “可是,雲石長老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詩安也從未跟長老說過,她只說幫着族人照顧傷員,沒想到她竟然被先知安排照顧真神。”

    “這有什麼不妥嗎?”

    “呃……”酋長被凱文問得語塞,支吾半天才說道,“不是不能安排她來,可是先知事先不向我和長老說明,這其中用意難免令人生疑。”

    話說到這個份上,凱文的猜測已然得到證實,他順勢拋出最有分量的一句話:“難道,你們是不願詩安成爲先知的棋子?”

    酋長驚疑地與凱文對視幾秒,繼而低垂雙眼重新陷入沉默,他的一隻右手很自然地扣住下巴,並在下巴上來回磨蹭。

    凱文昨天見過這個動作,當時他並未在意,如今酋長不經意的再次做出這種舉止,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在凱文眼前閃現,滿腹的疑問便衝口而出:“酋長,你認識一個叫灰曜的人麼?”

    酋長聞言渾身一顫:“當……當然認識,真神也知道這個人?”

    “我聽詩安提起過他,說他是部族的勇士,可惜一直無緣相見。”

    “怎麼又是她?”酋長嘟囔一句,隨即說道,“難道詩安沒有告訴您,灰曜已經魂歸樂土了嗎?”

    “啊?你是說,他已經死啦?”

    “是的,至少先知是這麼對外宣佈的。”

    “唉……”凱文微微嘆息,心中卻產生一個瘋狂的念頭,他特意移近酋長,盯着酋長的表情一刻也不放鬆。酋長被看得難以掩飾內心的狂跳,卻又故作鎮定地詢問:“真神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人,莫非……”

    “也沒什麼,只是灰曜在焦慮時也會像你這樣摸下巴,所以我差點誤以爲你就是他了。”

    酋長險些驚呼出來,一個外來者對一名不起眼的族人竟然如此熟悉,這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真神,您……”

    凱文見酋長疑心已起,便擺起腔調“嚯嚯”笑了兩聲。

    酋長嚇得一骨碌爬起身來,蹬蹬退後兩步,指着凱文幾乎說不出話:“你……你……”

    凱文笑得格外淡定:“單憑一個動作,我確實無法得出結論,但是你對這個笑聲的反應如此強烈,至少讓我有了七八層的把握,如果沒有猜錯,你應當不是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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