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普里蘭德:“你是否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普里蘭德恭敬地回答:“回大人,昨天上午雷納多殿下來了一趟,他把屬下和艾伯特的傳送徽記取走了,還特地要屬下觀察了一下地下通道出口是否有人把守,至於其他的事情,屬下就不太清楚了。”
原來黑甲武士的名字叫做艾伯特,但凱文的關注點並不在此,他更關心雷納多此舉的意圖:“他爲什麼要拿走你們的徽記?”
凱文猜測雷納多詢問地下通道出口的防守情況,又取走了兩枚徽記,其目的多半是爲了轉移卡爾兄妹,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通過地下通道去往了舊都市方向,只是他沒有足夠的證據加以證明,所以還是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回大人,屬下不知道殿下有何用意。”
“那麼雷納多走後,你是否還在繼續觀察地下通道?是否繼續留意他們的蹤跡?”
普里蘭德搖了搖頭:“殿下離開之前,安排屬下盯緊大人您和賽琳娜姐的舉動,殿下說地下通道他另有安排,所以屬下就沒有再去關注那裏的情況了。”
凱文不禁大失所望,又聽普里蘭德親口承認一直在監視着他和賽琳娜,心中更是不快,張口蹦出一句:“從現在起,你不能再窺探我和賽琳娜的祕密,就算雷納多下達命令,你也只能應付糊弄,知道嗎?”
“是,屬下遵命。”
“還有,以後在我面前,你們直呼雷納多的姓名就行,不用再加上殿下二字。”
普里蘭德趕忙叩首稱是,一旁的艾伯特也跟着應諾,凱文這才覺得心頭舒服了一些。他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認爲要證實之前的猜想,鎖定卡爾兄妹的行蹤,首先必須確認那兩枚傳送徽記的功能,所以他問普里蘭德:“你和艾伯特的徽記能傳送到哪裏?”
“屬下的徽記只能傳送到這個天坑之中。”
這個回答大出凱文的意料,他不禁追問了一句:“只能傳送到這一個位置?”
“回大人,是的。”
“那你們怎麼執行任務?”
“屬下的任務就是呆在這裏監視諾迪雅,而艾伯特的任務就是管好那幫笨魚,並安排笨魚將屬下偵查到的情報通傳給賽琳娜姐,所以屬下不需要去往別的地方,殿下……哦,雷納多也不準屬下離開這裏,他說需要屬下離開的時候,自然會有安排,因此屬下的徽記平時並無作用,只是在被派來的時候使用過一次。”
“這就奇怪了。”凱文暗忖,“既然他們的徽記只能傳送到天坑,雷納多拿去又有何用?況且艾伯特之前說過,他們已經呆在這裏半年之久,雷納多完全可以隨時取回他們的徽記,爲何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這應該可以說明一個問題,他們的徽記並非只能傳送到天坑,一定還能傳送到別的地方,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咒語罷了。”
凱文如此推斷,完全是因爲他的親身經歷,那枚從賽琳娜那裏搶來的徽記,如果不知道第二句咒語,也就只能充當一個單點傳送的工具。
想通了這點,凱文冒出了一個更爲大膽的猜想:“雷納多需要到不同的地方巡視,難道他必須攜帶不同的徽記?既然徽記能實現兩個地方的定點傳送,爲什麼不能實現多個地點的傳送呢?
“而且,賽琳娜也說過徽記煉製不易,不管是誰製作徽記,在一枚多個傳送點和多枚單個傳送點之間做選擇的話,應該沒有人會選擇後者。”
想到這,凱文把一枚徽記遞給艾伯特,命令他使用這枚徽記進行一次傳送。
艾伯特的傳送結果真的驗證了凱文的猜測,只要使用不同的咒語,就能傳送到對應的地點。爲了保險起見,凱文又命艾伯特試用了另外一枚徽記,試用結果依然相同,他兩次都被傳送到了天空中央那塊巨石的腳下。
凱文大喜,有了這個驗證結果,他基本可以斷定雷納多帶着卡爾兄妹去了舊都市,只是他們是途經舊都市,還是在那落了腳,他暫時無從知曉。
不過凱文已經心滿意足了,畢竟還有一條線索可以繼續追查下去,救出卡爾兄妹的希望就沒有破滅。
凱文學會了這句傳送咒語,並親身做了一次傳送,確認無誤後,他對普里蘭德和艾伯特說道:“我現在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在我回來之前,你們暫且按兵不動,不管什麼人來下達命令,哪怕是雷納多親自前來,你們都不能執行,能拒絕的拒絕,不能拒絕的就儘量拖延。”
當凱文傳送回山洞時,賽琳娜已經在那如坐鍼氈。她見凱文突然出現,輕呼一聲投身上前,一把將凱文抱住。
凱文覺察出賽琳娜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想看看賽琳娜的表情,賽琳娜卻把頭深深埋着不願擡起。凱文猜到了賽琳娜爲何如此,連忙輕聲安慰。
過了好一陣子,賽琳娜終於推開凱文,扭頭擦去了臉上的淚痕,然後把凱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當她看清凱文衣裳襤褸的模樣,忍不住破涕爲笑:“你這是經歷了什麼?居然可以搞成這樣?卡爾兄妹呢,找到他們了嗎?”
凱文這纔看清賽琳娜的眼睛紅紅的,心裏不覺盪漾過一絲愛憐,他想伸手擦拭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卻被她揮手打開:“問你話呢,快說啊。”
“我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凱文滿臉的沮喪,賽琳娜見狀,忙反過來安慰凱文:“不要着急,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凱文點了點頭,種種跡象表明卡爾兄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否則雷納多也不會花力氣轉移他們,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賽琳娜,若不是她預先做好了鋪墊,只怕卡爾兄妹早就遭遇了毒手,想到這些,凱文由衷地對賽琳娜說了一句:“謝謝你。”
賽琳娜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凱文突然說出這三個字到底包含着哪些意思,她的直覺告訴她,凱文的這三個字,多半與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有關聯,所以她趕緊把話題岔開:“別那麼多話,趕緊說說你發現了什麼?”
凱文臉上一熱,賽琳娜已經連續兩次終止了溫柔的蔓延,讓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爲了掩飾這種尷尬,他只能用誇張的神態向賽琳娜描述剛纔的經歷:“剛纔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你肯定不會相信,我跟普里蘭德較量了一番,他居然被我打敗了,還心甘情願地成爲了我的屬下。”
“什麼?”賽琳娜忽閃着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凱文,“你是說你降服了普里蘭德?”
“不僅僅是他,還有一個魚形人頭領,叫做艾伯特,他也被我收了。”
“這怎麼可能,我不信。”
“我知道你不會信,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自然就會相信了。”說着,凱文把徽記遞給賽琳娜,並把傳送咒語告訴了她。
賽琳娜疑惑地接過徽記,凱文知道她想問什麼,便告訴她:“我已經驗證過這個問題,傳送徽記並不僅僅只能傳到兩個位置,只要知道咒語,再多的地方它也能把你傳送過去。”
對於這點,賽琳娜似乎很容易接受,她不再多問,便跟着凱文一起進入了天坑。賽琳娜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她一到這裏,就立刻吸引住,直到普里蘭德和艾伯特來到近前,她的注意力才勉強收了回來。
普里蘭德和艾伯特衝着凱文行禮,並把他和賽琳娜讓到了洞穴之中。
賽琳娜終於相信凱文說的竟是真的,她忍不住問凱文:“你是怎麼做到的?”
凱文聳聳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反正他施法我反抗,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賽琳娜瞪了凱文一眼:“算啦,這事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既然卡爾兄妹不在這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凱文回答道:“我只能推測他們被雷納多帶往了舊都市,但是,他們目前究竟是被關押在舊都市,還是已經離開去了別的什麼地方,我暫時還沒有新的線索。”
賽琳娜給凱文出了一個主意:“這個好辦,不管他們是路過還是駐紮,舊都市總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我們慢慢打聽,總會找到線索的。”
凱文卻搖了搖頭:“我就是擔心問不出線索。”見賽琳娜睜大了疑惑的眼睛,凱文解釋道,“你想啊,他們是昨天上午離開的,在大白天穿越舊都市,他們當真不怕被人發現麼?除非他們有足夠的保險措施,或者堅信貝瑪特人不會出賣他們,不管是哪種情況,我覺得這裏面都不簡單。”
“你是想說……”賽琳娜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普里蘭德和艾伯特,見他二人臉上並無異色,這才繼續說道,“難道你認爲雷納多與扎卡之間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