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前去打探一番,儘快摸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遵命。”巴庫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但隨即發現有些不妥,“主城不是封鎖了麼,我能進得去嗎?”
“如果那麼容易,還找你來幹嘛?”安東突然嚴肅地說道,“我給你兩天時間,不管用什麼方法,你都得混進主城,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巴庫一愣,他見安東翻臉比翻書還快,不禁懷疑安東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當真,他剛想再問一句,卻聽安東繼續說道:“還有,萬一你被衛隊抓住,所有責任你都得扛下來,不能泄露半點消息,當然,就算你把責任推到我頭上,我也不會承認。”
其實,就算安東不下這道命令,巴庫也會不顧一切地潛入主城,只是進入主城的唯一通道已被衛隊和宿主封鎖,過不了這一關什麼都是妄談。
巴庫在迷宮入口處徘徊了整整一天,他想不出更有效的法子,只能跟把守衛軟磨硬泡。
守衛們反正閒來無事,便將巴庫當成了樂子,它們會被層出不窮千奇百怪的理由逗得笑成一團,也會配合巴庫拙劣的表演進行一番演繹,可是就是不放巴庫過去。巴庫好幾次企圖趁它們開懷大笑之時闖過關卡,都被它們無情攔住,就算他磨破嘴皮也無法得逞。
就在巴庫無計可施的時候,迷宮中飛出一隻精靈,一路通傳皮斯奈爾即將行經。守衛們急忙將巴庫趕到牆角,還有一名宿主專門看管着他,就怕他趁機鬧事。
巴庫滿心希望凱文能與皮斯奈爾同行,然而迷宮中走出來的只有被一羣武士前呼後擁的希斯曼和皮斯奈爾。
原來凱文在石壁之中消失以後,希斯曼在議事廳中等得實在不耐煩,她抽空與雷納多見了一面,回來之後仍然沒有凱文的蹤影,這種漫無結果的等待讓她很不舒服,百無聊奈之下,她留下一大半武士繼續監守,然後命令皮斯奈爾帶她去礦區巡視一番。
巴庫沒有見過希斯曼,但他看得出盔甲之下不會是凱文,也看得出此人來頭很大,他不由緊張起來,生怕此人會對凱文不利。
等隊伍經過之後,守衛才准許巴庫自由行動。巴庫一心查明凱文的下落,毫不猶豫的尾隨上去,趁着四下無人之機瞅準一個機會,快速附上隊尾一名武士的脖子,悄無聲息地控制住他。
從迷宮到礦區還有多個關卡,爲了不被發現,巴庫沒有騎上武士的後腦,而是掛在他的肩背後面,利用他那寬厚的肩膀做掩護。
其實巴庫的擔心略顯多餘,因爲有精靈的先行通傳,希斯曼等人的途經之處早已清場,就算有衛兵守在兩旁,也是無一例外地垂首肅立,誰也不敢擡頭張望。
行進之中,巴庫已經將武士的大腦探究得一清二楚,拋開那些毫無意義的雜亂信息,他確認凱文在拿到傳送徽記的當天就被帶回了塞布隆,而且接連幾日都在護城湖與議事廳之間往返,至於其中的緣由,這名武士並不知曉,因爲他一直守在議事廳的門外,對議事廳內發生的事情瞭解得非常有限。
巴庫一直希望能從希斯曼與皮斯奈爾的對話中瞭解更多內容,可是他們一路上並無對話,直到進入礦區,才聽希斯曼開口訓斥:“這就是你所說的穩中有升、品質穩定?”
皮斯奈爾不懂希斯曼怒從何來,垂首懸在一旁不敢隨意回話。
希斯曼指着在礦洞中忙碌的精靈,語氣中全是不滿的意思:“你看看這些勞工,全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怎麼可能保證產量和質量!”
皮斯奈爾儘管心中不甘,也只能把礦洞中的監工全部召集過來。巴庫擔心被發現,趕緊撤回軟足滑落地面,然後在陰影中逃離了現場。
七八隻監工聚攏在離希斯曼足有十米的地方,皮斯奈爾飛了過去,狠狠照着每隻監工的臉上抽了一軟足,嚇得那些監工噤若寒蟬。皮斯奈爾用精靈的語言罵道:“你們是怎麼搞的,礦工這麼懶散,你們竟然視而不見?”
希斯曼看着皮斯奈爾作秀,不屑的“嗤”了一聲,冷冷地說道:“用不着跟本座來這一套,目前上頭對硫晶礦粉的需求量還有很大缺口,本座給你十五天時間,如果能生產出五萬盎司礦粉,你們的怠工之罪本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殿下……”皮斯奈爾一聽就急了,“尊敬的殿下,五萬盎司可是塞布隆兩個月的產量啊,屬下知罪了,還請殿下多寬限些時日。”
“知罪?你有什麼罪啊?”
“屬下治理無方,屬下欺瞞殿下,屬下罪不可恕,還請殿下高擡貴手。”皮斯奈爾顧不上顏面,當着一衆監工的面僕伏在希斯曼腳下,碩大的腦袋在地面上如同搗蒜一般使勁磕起頭來。
“寬限一些時間也不是不行,這樣吧,還是老規矩,以十五天爲限,每超過一天,本座的藥丸就晚到一天。”
希斯曼早已認定皮斯奈爾是一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爲整個精靈族只有它懂人類的語言,她早就把它殺了,今天出此難題就是爲了給它一點教訓,免得它忘了誰纔是塞布隆城說話算數的人。
皮斯奈爾當然明白其中的緣由,它更加明白能夠苟活到今天的真正原因,所以它從來不願把人類的語言傳授給其他精靈,哪怕是它最信任的部下。
儘管如此,它還是隻能把苦果往肚子裏咽,若不是因爲當初一時糊塗,中了希斯曼的奸計,以塞布隆的防禦,就算再來十個希斯曼也奈它不何。
這件事情得追溯到若干年前,希斯曼奉命帶領大隊人馬四處尋找硫晶礦脈,當他們來到塞布隆雪山腳下時,有人在冰湖的水岸邊發現了零散的水晶碎塊,希斯曼大喜,當即決定在冰湖邊駐紮下來。
突然有大批人類宿主出現,精靈們自是喜出望外,可誰曾想到,皮斯奈爾的噩夢便因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