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童童的面色白的有些嚇人,好像下一秒就會想肥皂泡似的破碎消失。
她每做一個動作,都會暫停下來幾秒鐘的時間來緩衝這股勞累或者腿上在傳來的刺疼感。
其實只要奚翰稍微冷靜的動動腦筋,可以很快就想出其他更方便快捷能帶着她回屋裏的辦法,但偏偏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比看籃球比賽都要聚精會神。
只要她有一點要撐起來的跡象,心裏就會不斷的在吶喊着“加油”兩個字,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喊出聲來了。
原本一直做好準備隨時去接她的手,在不知不覺中也垂落在身側攥緊了拳頭,暗自的在用力,彷彿是想把所有的力道都傳給她,祝她一臂之力。
阮童童也總算是沒喲辜負奚翰的期望,在努力了好一會兒後,靠着單腿的力量,終於將身子給支撐了起來。
原本說好的,在她身子要起來的時候,奚翰會上前來扶她一把的,現在倒好,她人都站定了,他還站在原地一直沒任何動靜。
鼻孔微張的用力喘了兩口氣,她本來想着,自己現在都能站起來了,大不了靠着一條腿蹦躂回去唄。
沒想到才跳起往前挪了兩釐米的距離,在腳底落地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道,一陣的虛軟,控制不住的讓身子向前傾倒。
這一次,她是冷靜不下來了,兩隻手在空氣中亂抓一通後,扯着尖銳的嗓門吼着:“啊!救命啊!”
耳膜一刺,奚翰這才從沉浸在加油中緩過神來,趕緊大步一跨,身子向下一蹲的就朝着阮童童迎面靠去。
他伸着兩隻手想要想她給扶住,可手都還沒碰到她的肩頭,就被她還在不停亂揮的兩隻手給甩開了。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只看着面前突然放大數倍的臉,接着,整個身子都被壓上了重量。
原本下蹲的時候,奚翰也沒有怎麼注意自己下盤的穩固,這下倒好,被她這麼一撲,也跟着重心不穩的直接向後倒去。
四隻手一通亂甩過後,阮童童的手終於找到了重點,往奚翰的肩頭一拍,加重了他身子的承重能力,讓他向後倒去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後腦勺落地後還輕彈了一下,疼的奚翰是整個腦袋都有些兩眼冒金星的。
他的十根手指還有些扭曲的僵硬彎曲着,剛纔還在亂甩想要抓住拉繩的手,已經隔着阮童童的身子向上僵在了半空中了。
瞪着眼眸子,只感覺除了身上的重量之外,臉上也重的讓人有點沒辦法呼吸。
視線內一片的黑,臉上還有些癢癢的,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阮童童的臉嗎!
臉上癢癢的感覺,不就是她那已經有些半乾的頭髮不停的在磨蹭纔有的感覺嗎。
而形成這一切的人,都是此時此刻還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女人。
都說初吻的發生是在最美好的時候,可現在,叫什麼美好?
兩個人狼狽不堪也就算了,她的腿上還舊疾復發,就在這麼“劫後餘生”的時候,突然之間給吻上了?
這個意外出現的也太突然了吧!
阮童童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跤摔的會那麼的準。
本來在身子不受控的向前倒去的時候,她都已經做好了要再摔一次的心理準備了,想着大不了臉着地的破相一下,反正現在醫美那麼發達,總可以簡簡單單的就做到永久祛疤的。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奚翰會突然之間衝到自己面前來,明明在此之前,他都是不怎麼喜歡被人觸碰的。
預想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她這才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嘴脣上柔軟的感覺席捲而來,讓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又重新的閉緊了眼。
她不知道奚翰有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回過神來的,反正當下她就一個想法,那就是想要再等等,自己還想再體會一下被親的感覺。
這個時候,她也徹底的確定,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喜歡這個怪異的男人喜歡的緊了。
之前還口口聲聲在心裏發着誓,決定再也不要喜歡他了,現在想來,真的是打臉。
阮童童一時之間沒有崩住,脣角上揚,一繃緊,立馬觸感就傳了過去。
爲了怕被奚翰抓到把柄,她趕緊在他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立馬擡起了臉,裝作有些慌張的模樣,開口問着:“你還好吧?”
問題一拋出,果然剛纔眼底還閃過狐疑的奚翰,立馬下意識的就轉去思考如何回答問題了。
他剛想說自己沒事,想讓阮童童從自己的身上起來,可話到了嘴邊,視線一看到她放大數倍又清晰的臉,就連眼睫毛都可以看得根根清楚,讓他的面色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全身上下的氣血全部都朝着大腦這邊涌去,幾乎就是眨眼間,他的全身變得滾燙,面色紅到彷彿會有蒸汽從頭頂冒出。
阮童童看着他這麼害羞的模樣,簡直就傻眼了。
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都還沒這麼害羞呢,他這平時表現的就好像是座冰上一樣的人,怎麼就立馬轉變成了一座火山了呢?
這也就算了,在他憋着的態度之下,突的,阮童童就從他頭頂的發旋處看到了一根細細的木棍冒出。
正當她還在研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看着一片像茶葉似的綠芽冒出,接着,蹭蹭蹭的幾下,他的身上也同樣冒出了這麼一根手指長的樹枝,深棕色的樹皮條紋明顯,襯托的綠芽脆嫩可愛。
一直死死的壓在他身上的阮童童,肚子被頂了一下,疼的有些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