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看他身上那些綻放滿的粉色桃花,指不定在他的手觸碰上去的時候,就變成了帶毒的尖刺。
這種不論是湊近還是遠離都具有生命危險的事情,還是別亂動了,起碼站定在原地,說不定還能有機率不受傷。
因爲奚翰情緒的崩潰,悲痛感的大襲擊,使得將別墅裏外都包裹的緊緊的那些矮灌木的樹枝,都開始產生了劇烈的抖動。
正在別墅內到處艱難搜尋的人,都被這突如起來的震動感給驚到,趕緊的往外退去。
等退到外面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不止是這兩幢被包裹住的別墅,而是整個區的佔地地面,都在宛如地震來襲一般的震顫。
這是植物們的根系在地下呼應奚翰,它們都很想快點衝去奚翰的身邊圍繞着他,給他緊緊的擁抱和安慰,不希望他會繼續這麼難過下去。
只是,它們沒辦法離開這花壇,根系一旦離開這地下的土壤,就沒辦法再繼續維持湊去別墅那邊的樹幹的生長,那就有一定機率沒辦法靠近奚翰了。
所有安靜的枝條都開始隨着着震動而開始緩慢蠕動,看起來形成織一般沒有任何規律蹤跡可尋,可仔細看去,可以發現它們都是在朝着地下室的方向靠去的。5s
地下室的天花板掉落的牆灰越來越多了,甚至旁邊的牆壁,剛纔被落下的鞭痕,很明顯的已經產生了皸裂現象。
再這樣下去,這裏絕對是要坍塌了。
付言辭被牆灰迷了好幾次眼,雙眼已經通紅到彷彿得了結膜炎似的,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奚翰,你冷靜一點,這裏都要塌了!你是想讓阮童童最後連屍骨都留不下來嗎?”
這話一出,一直沉浸在悲痛裏無法自拔的奚翰,終於變得稍稍的冷靜了幾分,起碼,剛纔那撕裂嗓子一般的吼聲,已經停下了。
聽着他那沙啞的嗓音,真的也讓人擔心等會兒會不會直接損壞聲帶變成失聲了。
奚翰依舊沒有擡起臉,一直低着頭在盯着緊閉着眼睛的阮童童看着,周遭在緩慢移動的樹枝依舊沒有停歇,甚至有些速度快的,都已經將枝幹從上方開始伸展下來,到了擡手可觸及的位置。
“帶她先出去,先離開這裏好嗎?這別墅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沒看到外面的情況,這屋子早已經被這些枝幹給穿插成粉碎,只是勉強的還拼接在一起而已。”
付言辭好聲好氣的問着話,走到蘇煙的前面蹲下。
他想先把她背上,可想到現在奚翰還在氣頭上,情緒極其不穩定的狀態,又不敢擅自伸手去觸碰她,怕等會兒自己一個的行爲,會真的讓他把這邊化成灰燼的。5s
地下室再一次的變得沉默,兩個人開始僵持。
頭頂上的天花板還在時不時的落下牆灰,上面牆壁的裂縫大到已經宛如一隻手臂那樣粗了。
唯一值得付言辭慶幸的是,這裏沒有爬山虎的存在。
想起之前在半山腰上別墅的那幾次,說不定現在他連行動都要被禁止,那更別說要帶人離開這裏了,自己怕是也會有生命危險。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奚翰忽的,後背脊就僵了一下,接着,又低頭朝着阮童童靠近了幾分。
他這突然之間的緊張感,也吸引了付言辭的注意力。
跟着湊上前盯去,只看着阮童童的眼睫毛在輕顫,幅度很,如果不仔細看可能還發現不了。
“你放開她,我來看下,剛纔你沒有檢查過她的動脈跳動吧,說不定她一直都在堅持着啊。”
這一次,付言辭沒有任何的退縮。
他衝上前,伸手朝着奚翰推去,也不怕他身上的花朵會變成扎人的刺,他現在滿腦子的只想着一件事,之前錯過了救治阮童童的機會,放棄了哪怕沒有任何存活機率的行爲,這一次,絕對不可以再放棄了。
行醫者,本來就是要和死神搶人的人,說不定阮童童現在存活率是零,他搶救過後,能有百分之一的存活率呢?
機率雖然,也不一定沒有奇蹟出現啊!
奚翰在看着付言辭撲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把他推開,他不想讓任何人去接近阮童童,再去觸碰她,帶給她傷害。
但到最後,他硬是忍住了這股衝動。
如果沒有付言辭,他就又只能做一個乾瞪眼的傢伙,那纔是真正的浪費阮童童的時間。
他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給他讓開了空間位置。
只看着付言辭一臉嚴肅的俯身聽了一下阮童童的心跳,接着,伸手去試探了她的脈搏跳動。
果然,阮童童還沒掛,但這脈搏的跳動確實微弱了一些,比蘇煙要嚴重的多。
正當他激動的要告訴奚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視線一緊,又轉而抓上了她的手放到眼下仔仔細細的觀察着。
“奚翰。”
“怎麼了?她活了嗎?她還活着對不對?”
奚翰完全沒注意到付言辭視線在緊盯的地方,只一直看着阮童童的臉,盯着她緊閉的雙眸看着。
他在等待,等着阮童童下一秒就睜開眼睛看向他,想看到她對着自己微笑,想聽着她喊自己的名字。
但什麼都沒有,只有付言辭的聲音傳來:“不是,你看她的手,看她的那些傷口。”
之前蘇煙給阮童童注射了調配好的藥劑,那個時候,從阮童童那些外放的傷口處就長出了嫩芽,並且有明顯生長的趨勢。
可就在現在,這些從她身子內長出來的植物,消失了,真的沒有了,仔細的看去,就連裏面在生長的根系也消失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說,這個藥劑在阮童童身上真的成功了?
可是,按照奚翰說的,阮童童現在的傷勢應該在藥效的發動下,開始癒合纔對,不應該現在生命力還這麼薄弱的。
他擡頭看向了奚翰,發現他也聽着自己的話注意到了這一點。
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迷茫和想不通,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模樣,片刻後,奚翰纔再次出聲問着:“所以,她沒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