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小囡驚呼着撲在桌上將那些符契按住。
“青墨顏，你怎麼來啦？”茹小囡意外道。
青墨顏只覺額角處熱血暗涌。
“你這身打扮……是誰給你弄的。”青墨顏好不容易纔維持住內心的冷靜。
“這身？”茹小囡低頭看了看自己，“我自己穿的啊，這麼穿涼快，而且還不容易弄髒袖子。”古代人長長的袖子實在是太討厭了。
礙事不說，不管是喫飯還是寫字，總是先行一步進到她的湯碗裏，或是硯臺內。
“對了。你下次來的時候把笨狗帶過來吧，反正你也不需要它去看門護院。”茹小囡完全無視了某人將要爆發的怒火。
“你想要笨狗過來陪你？”
茹小囡愉快的點着頭，她本來就沒指望青墨顏能一天到晚都陪着她。以前她是香狸的時候可以賴在他身上，尋求他保護，可是現在她有腿有手。而且也長大了些，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她甚至還在算盤着要不要試一試她以前從未使用過的符式，聽祖父說。陰陽世家的子弟都會利用符契與某些靈獸結緣，驅使它們收爲已用。
靈獸什麼的她就不指望了，用笨狗來試上一試。也許會成功也說不定呢。
青墨顏積攢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
“真是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他惡狠狠道，在她眼裏竟然只有笨狗。
茹小囡還沒反應過來，青墨顏已經將硃筆從她的手上奪了下去。
“你要幹什麼？”茹小囡不解的問，她不明白，他又抽的什麼瘋。
最近這個主人情緒不穩啊，怎麼看都有些像工作焦慮症呢。
“穿衣裳。”
“我纔不要。”穿了衣裳那袖子好麻煩。
青墨顏眉梢立即就挑了起來。
果然是翅膀硬了，現在都敢跟他頂嘴了。
一把將小東西扛了起來，茹小囡大頭衝下，嚇的大聲呼救。
院子裏都是青墨顏的人，自然沒人理會她的叫喊。
青墨顏把她扛到了正屋，丟在牀上。
“以後再讓我看到你穿成這樣，就把你的屁股打開花！”青墨顏將中衣跟肚兜等物丟到她身邊。
茹小囡滿臉都是不情願。
你管我穿什麼呢。反正這邊只有我自己，那些死士纔不會理會她。
看着炸了毛的小東西，青墨顏突然生出種莫名的無力。
隨着她的長大，她開始學會了反抗他、叛逆。
不妙啊。
再這麼下去，不待她開竅，就要變成野小子了。<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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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主人強硬的態度下。茹小囡秒變回以前那個呆萌可愛的小丫頭。
忽閃着一對大眼睛，腦袋無意中蹭着青墨顏胸口的時候，簡直能讓他的心化出水來。
第二天一早。青墨顏離開田莊，回到城裏的時候直奔順天府。
他問新的順天府尹要來了那晚遭遇木蜘蛛襲擊後倖存者的名單，寫了封奏摺。讓這些人全都在上面按了手印。
皇帝單獨在書房裏召見了他，當他看到青墨顏遞上的奏摺時，也是吃了一驚。
“原來那晚全靠那丫頭的手段。”皇帝幽幽道，“那個神醫，真的就是傀儡師？”
“極有可能。”青墨顏垂頭道：“微臣無能。手下護衛及順天府的衙役雖有武藝在身，但是卻對付不了這種邪物，關鍵時刻要不是小囡出手。就連微臣也難逃厄運。”
皇帝沉默了一瞬，“你說……她在一日內便長了四、五歲？”
“是，現在她看起來差不多有十歲的模樣，皇上如不信微臣可將她帶來給您過目。”
皇帝微微皺眉。
這種事可真是天下少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茹小囡乃異族高人後代。其父母被傀儡師所害，她僥倖活下來，但那晚她爲了救微臣等人。破了家族禁術，導致身體成長迅速……”青墨顏扯謊道，眼中適時流露出一絲不忍，“皇上知道，微臣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本想收養了這丫頭。以後幫她尋找家族，送她回到族人身邊，不想現在出了這種事。微臣找過大理寺醫官爲其診過脈……醫官說她只有十三、四年的壽限可活……”
皇帝愣住了。
十三、四年的壽限？
那豈不是還等未長成大人就要夭折了。
“可有請太醫看過？”皇帝審視着青墨顏，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青墨顏的表情始終如一，就連在皇帝的視線中也不曾有任何的變化。
皇帝再次將視線落在了奏摺上。
上面有着無數血指印。全都是那天僥倖活下來的順天府的人。
這麼多人一同作證，應該是沒錯的。
“十五賞月宴那日，你把她帶來吧。”皇帝幽幽道，“朕想見一見她。”
“遵旨。”青墨顏態度不卑不亢，“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講。”
“待微臣手上差事盡了，可否請皇帝允微臣帶着小囡去尋找她的族人。”
“你想離開都城？”皇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是，多則半年，少則數月便可回還，不論尋到與否。微臣都回來。”
皇帝想了想，不置可否，“此事再議。你先退下吧。”
青墨顏向皇帝施了個禮，退出了大殿。
皇帝獨自坐了會，吩咐身邊內侍，“召大理寺正卿。”
半個時辰後，大理寺正卿悄然覲見。
皇帝便將青墨顏送來的奏摺遞給他看。
“你覺得青墨顏此人可否一用？”皇帝問。
大理寺正卿恭敬的施禮道：“皇上放心，青墨顏乃是孤臣，就算得了聖寵也翻不出天去，朝中都傳言他父子不合，身後又沒有母族勢力。更是幾位皇子毫無瓜葛，這種臣子皇上還有何不放心？”
皇帝緊抿着嘴脣，其實有句話他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他重用青墨顏的另一個原因：他長的實在太像某個人……某個他不曾忘記過的女人。
那是個特別的女人，她是從齊國逃難出來的，但是卻有一雙特別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心，她曾救過他的命。
“皇上？”大理寺正卿的聲音將皇帝從沉思中驚醒。
“你剛纔說什麼？”皇帝收攏了收神。
“臣以爲，除了青墨顏外，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他絕對能夠成爲您手裏最鋒利的那把刀……是接替臣的不二人選，日後能掌管暗刑之人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