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簾子，他看到茹小囡跑到長恨跟前不知說着什麼。
“長恨，進來下。”青墨顏隔着簾子喚了聲。
長恨應了，但卻沒有馬上進來，而是又與茹小囡說了幾句，這才挑了簾子進來。
“她在跟你說什麼？”青墨顏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茶，卻無法掩飾語氣中的不滿。
長恨笑了笑，“少卿大人，您既然都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總不會爲這個喫醋吧。”
青墨顏冷哼了聲，一臉不屑的靠在椅背上，“我纔沒這麼無聊。”
長恨暗暗好笑，真是死鴨子嘴硬。
“小囡問我關於小王爺的事。”
青墨顏眸光閃了閃，自從他們在學院相識，茹小囡好像對於靜祺格外注意，雖然她也說過他們只是朋友，不過他卻不喜歡這個稱呼。
他的寵物怎麼可以不經他允許擅自交朋友呢。
長恨慢悠悠來了句：“少卿，以後你想讓小囡以什麼樣的身份留在你身邊？寵物還是……以人的身份。”
青墨顏想了想，“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寵物是沒有自由的，可是做爲人的話，你最好不要阻攔她結交其他人。”
青墨顏吹了吹茶盞上的浮葉，“這兩樣……我都想要。”
長恨愣住了。
什麼？少卿這話什麼意思？
“她既是我的寵物，又是我的人。”
長恨差點把手裏的茶盞掉到地上去，少卿大人還真是夠貪心的。
“最近我聽到些風聲，長源先生出關了。”青墨顏道，“他是你們一族的人吧？”
長恨點了點頭，“我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名號，但是沒機會得見，相傳他今年二百多歲了，一直隱居在深山。”
“聽說他擅長蠱毒之術。”
“是，我父親所會的那些東西都是得長源先生所教，當初在父親進宮前曾去山上拜見長源先生。”
青墨顏眸子眯了眯，“你可知道他們當時都說了些什麼？”
長恨搖頭，“父親從不會把這些事跟他的妻女說，不過……我曾偶然間在他書房外聽到隻言片語，他去山上拜見長源先生是爲了討得一味藥方。”
“什麼方子？”青墨顏問。
長恨遺憾的嘆了口氣，“我不知道，父親拜見長源先生回來後便直接進了宮，等他回來還不到半個時辰便突發急病，吐血不止……”
青墨顏沉默了。
宮裏面的人與事很多都是不能露到檯面上的。
表面上看長恨的父親進宮是爲了某個貴妃娘娘看診保胎，可是隻需細想一下就會覺出這裏面的異樣來，宮裏那麼多太醫都是白喫飯的麼，爲什麼單單要他一個外人來爲娘娘保胎。
“我想去見一見長源先生。”青墨顏幽幽道，“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知道，不過……長源先生脾氣古怪，他通常不會見陌生人。”
青墨顏正想接話，忽見玄玉挑了簾子進來，“世子，茹姑娘跑出去了。”
青墨顏皺眉，“去哪了，可有派人跟着？”
大理寺這邊還算是很安全的，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這麼晚了，她不老實待在他身邊還要到處亂跑。
青墨顏聽了更是迷惑。
長恨笑道，“難道是千老爺子的手藝太好，把這丫頭饞到了，還想喫不成。”
青墨顏抿緊了嘴脣，吩咐玄玉道：“她想去哪你們跟着就是了，只要不闖禍就行。”
話音剛落，門外又進來一名死士，對玄玉道：“茹姑娘在伙房要了些蒸餃，往大牢那邊去了。”
青墨顏手裏的茶盞噹啷一下丟在了桌上，把長恨嚇了一跳。
玄玉見狀不妙，忙道：“屬下這就茹姑娘找回來。”
“不用了。”青墨顏冷冷道，“她想去哪就讓她去好了，你們盯緊點就行。”
玄玉應聲退出去了。
長恨笑盈盈的，“我還以爲少卿大人會抓她回來打屁股。”
青墨顏瞪了長恨一眼，“我們繼續說正事。”
他們在書房裏說事，茹小囡那邊提着一食盒餃子跑去了大牢。
因爲她身後有青墨顏的人跟着，所以看守大牢的獄卒也沒有爲難她，直接開門放她進去了。
茹小囡提着食盒順着石階往下走，玄玉帶着三個死士遠遠跟在後面。
經過一道鐵門時，茹小囡聽見門內傳來女子低低的哭聲。
“小王爺不想見客，四皇妃請回吧。”
“靜祺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女子的哭聲越來越近。
茹小囡拉開門的時候，正好與裏面的女子撞了個正道。
“四皇妃小心。”一旁有人扶住了那個女子。
茹小囡提着食盒閃開了，沒有跌到。
“茹姑娘，您來啦。”有獄卒認出她來。
“我來看看於靜祺。”茹小囡脆生生道。
獄卒一臉爲難，“喲，茹姑娘，不是我們不讓您進去，實在是小王爺他不想見客。”
茹小囡嘟着嘴，“我還特意帶了餃子給他，裏面還有彩頭呢。”
獄卒陪着笑，他們都知道她是青墨顏收養的孩子，平時青墨顏有多寵她每個人都看在眼裏，這時自然不敢得罪她。
一旁的女子聽了這話問身邊的獄卒，“她是誰？”
有人低低道：“她是少卿收養的茹姑娘。”
話音剛落，誰知那個女子忽地變了臉，猛地撲過去從後面抓住了茹小囡，大哭道：“靜祺還只是個孩子，他犯了什麼錯，少卿心就這麼狠，把他關在這裏……我跟你們拼了……”
獄卒們嚇的白了臉，全都涌上去阻攔。
“四皇妃，您冷靜點。”
“少卿大人也是奉旨辦案……”
“茹姑娘還只是個孩子，您跟她說有什麼用啊。”
衆人拉拉扯扯，好不容易纔把茹小囡跟四皇妃分開。
四皇妃放聲大哭，茹小囡把食盒緊緊抱在懷裏，剛纔她被對方抓了一下，後脖子生疼。
不過她並沒有生對方的氣，因爲她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靜祺的母親。
玄玉等人趕過來的時候獄卒已經把茹小囡保護起來。
玄玉冷冷看了四皇妃一眼，“已經過了探監的時間，四皇妃請回吧。”
四皇妃掩面大哭，就在這時，一名獄卒從後面走過來對茹小囡道：“茹姑娘，小王爺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