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小囡跟在後面嘟囔了句：“要是長恨在就好了。”
在這村子裏也沒個大夫，他們只能靠自己。
青墨顏沒應聲，將四具屍體全都看了個遍，然後重新讓人用麻布將他們蓋住了。
“他們乃是出家人，這次到毒蟲谷來就是爲了祛除妖霧，可見他們是有些修爲的，你覺得他們會被死去的怨靈嚇到？”青墨顏看向茹小囡。
這就像是有人問她，會不會被自己要祛除的死氣嚇到。
茹小囡搖頭，“不會。”
“我也覺得他們不會，所以被嚇瘋的可能便不成立。”青墨顏抱着肩膀沉吟道，“通常毫無徵兆便瘋癲不堪的人必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而且這種人的心裏必然有他不想告人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僧人他們內心有愧？”茹小囡很快便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
“身爲出家人，四處行醫，難免有其醫治不好的情況發生，就是再好的醫生也有誤診的情況出現，更何況是他們……不過我覺得只是這樣不會讓人發瘋。”
要是他們真的愧疚不堪，也就不會四處雲遊了。
茹小囡忽閃着大眼睛，“可是他們四個確實是瘋了，正常人怎麼會用那麼可怕的手法把自己刺死？”
“不錯，正常人確實不會這麼做，所以我覺得這其中應該另有原因造成，比如說……”
“藥物？”茹小囡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青墨顏眼睛一亮，繼而大步進了四名僧人死去時住的那間客房。
茹小囡緊跟在後面也進了門，見青墨顏在屋裏四處巡視，最後來到桌前。
桌上擺着四個茶具，一個茶壺。
青墨顏打開蓋子看了看，壺裏只剩下一點殘液。
他倒出來些，聞了聞，不像是茶水的味道。
茹小囡略顯緊張的盯着他，小聲道：“你可別嘗啊。”
以前她看電視上演的那些古代查案的人，都會用指尖沾上一些，嘗一嘗。
青墨顏脣角盪開些弧度，“放心，我向來小心。”
“這茶水有問題嗎？”茹小囡問。
青墨顏嘆了口氣，長恨不在，果然有些事情不好判斷。
不過這樣也難不倒他，他叫進玄玉，命他去附近林子裏捉只鳥來。
“記得要活的，千萬不要讓村裏的人注意到。”青墨顏叮囑道。
玄玉功夫極好，沒用一柱香的功夫就把鳥捉回來了。
青墨顏將殘留的茶水灌進了鳥的嘴裏，然後找了條繩子栓住了它。
茹小囡趴在桌上觀察着那隻鳥。
鳥兒顯然是被嚇到了，焉頭耷腦的縮成一團。
不一會功夫，仙姑的叔叔找上門來了，對青墨顏說村民都聚在他們家門口，要求他們將四個僧人的屍體快些燒燬，免得把那種怪病傳染給別人。
因爲四人並不是染了濃霧的潰爛之症才死的，所以青墨顏帶人出去向村民解釋，只留下茹小囡一個在屋裏。
鳥兒一動不動，茹小囡覺得有些無聊，於是用手指逗弄了一下它。
結果鳥兒突然間炸開了羽毛，尖嘴狠狠的向她的手指啄去。
茹小囡手指抽回的慢了些，正好被對方啄在了指腹上面。
“好疼！”茹小囡將手指放進口中，淡淡的血味瀰漫開來，“真沒看出來，你這小傢伙還真兇啊。”
茹小囡倉皇后退，鳥兒險些啄在了她的臉上。
“啊！”茹小囡向後栽倒，從椅子上掉了下去，不過總算是避開了鳥兒的攻擊。
“茹姑娘，您沒事吧？”史大天從門外跑進來，小心的把茹小囡扶起來。
桌上的鳥兒仍在撲騰着，就算有繩子繫着它的腿，也絲毫沒有妨礙它的瘋狂。
桌上的茶具被它紛紛打落在地，史大天慌忙伸手去接，沒想到栓鳥的繩子突然斷了，鳥兒直接飛撲下來。
史大天嚇的抱住了腦袋，但仍不忘向茹小囡叫道：“茹姑娘快逃！這鳥瘋了！”
還沒等茹小囡從地上爬起來，門外咻地飛進來一物，正打在鳥兒身上。
鳥掉在地上，翅膀無力的煽動了兩下，不動了。
茹小囡跟史大天擡頭看向門外。
玄玉與青墨顏一前一後進了門。
“青墨顏，這鳥瘋了！”茹小囡急急叫道。
“嗯，我知道。”青墨顏過來抱住她，“剛纔有沒有傷到？”
“就一點點啦。”茹小囡把破了的手指給他看，“還好史大天來的及時。”
史大天聽見茹小囡誇他，嘿嘿笑着。
玄玉狠狠瞪了史大天一眼，上前拾起鳥兒，剛纔在門外是他擲了暗器出來打中了鳥兒。
“果然是茶水的問題，僧人晚上喝了這樣的茶水，所以便瘋癲起來，屬下這就去查是誰給僧人準備的茶水。”玄玉提着鳥兒先出門去了。
他常年跟在青墨顏身邊辦案，對這種事駕輕就熟，不用青墨顏吩咐就知道該怎麼做。
史大天摸了摸後腦勺，“我怎麼覺着玄玉今天兇巴巴的，每次看我都好像仇人似的。”
青墨顏別開臉，對茹小囡道，“外面還有事，我先出去。”
青墨顏也走了。
史大天更是莫名其妙，“今天這是怎麼啦？怎麼一個個看我都不順眼麼？”
茹小囡猶豫再三，決定還是把話跟他說清的好，就算看在剛纔他幫助的份上。
她招手讓史大天過來些，悄聲把早上她闖進他們房裏的事說了。
史大天張着大嘴，嘴裏都快能塞得進一個雞蛋了。
“我……我真的對玄玉做出那樣的事來？”
點頭，茹小囡一副深沉的模樣。
“我……我真的說出那樣的話了？”
“反正話都已經說了，要是誤會的話跟玄玉說開也就沒事了。”茹小囡安慰道。
史大天有些慌了，“不行，我得快些跟他說清楚。”
本以爲玄玉很快就會把事情查清，可是到了晌午時分青墨顏仍然沒有見玄玉回來稟報。
他們現在借住在仙姑的宅子裏，青墨顏特別叮囑衆人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所以他們的人行動起來有些不便。
宅院就這麼大點的地方，誰去了哪裏一眼就能看得到。
“依我看，這事還要史大天去打聽纔行。”茹小囡冒出句。
史大天跟這裏幫傭的村婦很熟，讓他去打聽保準沒錯。
青墨顏點頭，有理。
“史大天呢？”他問茹小囡，從早上瘋鳥事件後他就再也沒有看到史大天的人影。
“我去找他。”茹小囡主動接了這個差事，蹬蹬蹬的跑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