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小囡見他掏出幾塊玉板，玉板上雕刻着咒式。
“你從哪裏弄來的這些？”茹小囡奇道。
青墨顏會的陰陽術是她在夜夏國教給他的，當時她並沒有教他這些咒式。
“你忘了，我有很多時間學習這些。”青墨顏把玉板按照方位在山頂埋好，發動法陣之前他猶豫了一下。
“你來發動法陣？”他看向茹小囡。
茹小囡搖着小腦袋，“祖父不讓我隨便使用陰陽師的力量。”
“以前沒聽你說過啊。”青墨顏有些意外，在夜夏國時她使用陰陽師的力量很頻繁，也沒聽她說起這個。
“不一樣。”茹小囡解釋道，“在夜夏國時那個身體不是我的，但是在這裏我要遵守對祖父的承諾。”
“他爲何不讓你使用陰陽師的力量。”青墨顏走過來蹲在她面前。
茹小囡坐在一塊石頭上，蹙着眉頭，“我也不明白，從我學會陰陽術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不可隨意使用這種力量，而且不能用在妖物以外的人身上。”
難怪她那晚被人追着脅迫時沒有使用這種術，要是換成在夜夏國，怕是她早就用符契把那些人制服了。
“這麼說從你回來後一直沒有使用過任何力量？”青墨顏問。
茹小囡點頭。
“你也沒有試着召喚出陰兵來？”
陰兵的另一種說法，就是陰陽師收服的式神。
“我很笨的，一直也沒有成功收服過任何陰兵……”
“我指的是笨狗和千殤。”
茹小囡呆住了。
“啊？”
青墨顏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啊什麼，你難道真的以爲你在夜夏國只是一場夢嗎，如果那是夢，那麼我又是誰？”
“等一下等一下……”茹小囡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有點亂，不過好像她抓住了些什麼。
“對，你說的沒錯，夜夏國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不屬於這個世界而已，我在那邊收服的陰兵也許在這裏能召喚出來。”
茹小囡越想越興奮，“要是能夠成功，我就又能看到笨狗和千殤啦！”
“先別高興的太早，能不能成還在兩說。”青墨顏故意給她潑冷水，生怕失敗了會讓她失望。
茹小囡卻顯得很樂觀，“一定能行，你都能來，它們也一定在。”
沒了茹小囡幫忙，青墨顏只能親自對着八塊玉板逐一施加咒式，一番折騰下來，花費了不少時間，也消耗了他不少力氣。
看着八塊玉板同時亮起幽幽微光，青墨顏心中微嘆：果然他的力量不適合這種咒式，還是直來直去的生殺更適合他。
回到半山腰的古宅時，茹小囡已經在他背後睡着了。
青墨顏將她送回屋裏，獨自去了書房，上網查閱資料。
到了後半夜，他突然感到門外傳來一陣氣息波動，雖然氣息犀利，但卻沒有惡意。
“誰！”他喝了聲。
短暫的沉寂過後，門外響起機械的男聲：“小囡……暈倒了，我不知，怎麼辦。”
這個聲音……
青墨顏騰地站起來。
拉開門，門外站着一個身穿古代女子服飾的人，頭上戴着斗笠，垂下的黑紗遮住了臉。
茹小囡果然把他召出來了。
“小囡在哪？”青墨顏急問。
“還在……屋裏……”
青墨顏丟下千殤，疾步進了正屋。
一隻黑色的大狗正在屋裏急的轉轉團，嘴裏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嗚咽。
看到青墨顏進來，它嚇的夾住了尾巴，老實的蹲在了牀邊。
“囡囡？”青墨顏趕到牀前，伸手去摸茹小囡的臉。
茹小囡倒在枕頭上面，臉色煞白，氣息微弱。
青墨顏先是扯了被子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然後又扣住她的脈門。
他不懂醫術，但是他卻會從脈象上判斷出對方大致的身體狀況。
脈象雖然弱了些，但是卻沒有傷病的跡象。
他又喚了幾聲，茹小囡的睫毛抖動着，緩緩睜開了眼睛。
青墨顏握着她的手，眼睛緊緊盯着她的動作。
“知道我是誰嗎？”他低聲問。
茹小囡咧嘴露出微笑，“青墨顏。”
青墨顏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是沒有糊塗。
“你哪裏不舒服？”
聽了這話，茹小囡立即癟起嘴巴，“我頭暈。”
青墨顏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發燙。
“是在山頂受了風寒嗎？”青墨顏有些不安，早知道這樣他一定不會強拉着她一起上山去。
“不是。”茹小囡閉上眼睛，好像極爲享受他摸着自己的額頭，“我接連召了兩次陰兵，把笨狗和千殤都召出來啦……力量使用過度就會頭暈。”
青墨顏嘴脣動了動，有些話他本想問，但看她這個樣子又咽了回去。
在夜夏國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
別說是連着兩次召陰兵，就是連着使用咒式也沒見她脫力的。
“所以祖父纔不允許我擅自使用陰陽術，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脫力暈倒。”
“既然這樣，那他爲何還要教你學陰陽術？”青墨顏問。
茹小囡茫然的睜開眼睛，眨巴了兩下。
“我……我也不知道……”
青墨顏無聲嘆息。
以她的小腦袋根本想不明白這些事，還不如不問。
“那你好好休息，想不想喫什麼？”青墨顏安撫她。
“不要，我好暈，我想你陪着我。”撒嬌狀。
青墨顏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先等我一會。”
他把被角掖好，然後看向蹲坐在牀邊的笨狗，命令道。“出來。”
笨狗遲疑的轉頭看向牀上躺着的茹小囡，更嘰更嘰的叫喚。
“再不出來卸了你的狗腿。”青墨顏冷冷丟下一句。
笨狗耳朵立刻就趴了，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千殤。”青墨顏先是叫過雙面人偶殺神，“以後笨狗就負責守在這院子裏，上山這部分就交給你了，不管誰上山來，你都要盯住了。”
千殤擡手壓了壓頭上的斗笠，算是應了。
安排好一切，青墨顏擡頭望了望夜空。
皎月當空。
山上空氣潔淨，呼吸了這樣的空氣令人身心舒爽。
可是此刻在山下的人如果擡頭望向這邊，只會看到一片陰雲籠罩在這片山林間，陰森的就像是要鬧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