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葉子青春 >葉子(三)
    車子到站了,我終於來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地方,我背起了揹包,拎起了行李,我走下了車。.1kanshu

    車站此時熱鬧非常,人來人往的人羣絡繹不絕,我揹着揹包,我看着此時又開始變得陰沉的天空,我不知道它又要幹嘛!難道又要下雨嗎?到底有完沒完。我拎着行李包,我在車站的某一個角落找到了前來接我的表哥,然後我們就走到了某一個公交站臺等車,車子到了,我們走上了車,同樣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我看着此時外邊的城市,熱鬧,精彩,繁華,這是我對它的第一次印象,然後我就隨着已經開動的車,我看着車窗外面那一直移動的風景,街道,人羣,一間間的店面,高樓,大廈,還有那綿延不絕深不見底遮天蔽日的立交橋,我呆呆的望着它,只見此時的立交橋一路延伸,那彷彿沒有邊際的水泥橋糾纏着我對於城市的記憶,我透着窗,我看着窗外好些的店面都已經亮起了燈,我分不清此時是因爲已經到來傍晚還是遮天蔽日的立交橋和烏雲遮擋住了太陽光,然後過了一會兒,天就又下雨了,雨水敲打着車窗,我隔着車窗和外面稠密的雨簾,我看着這座朦朧中的城市,時隱時現,似真似幻,在燈影的交錯中,交織着一幕幕彷彿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我倚靠着車窗,我一時還無法分清楚我眼前所看到的就是我一直期待着的城市,我夢想中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此時心中是怎樣的感想,但肯定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樣子,我覺得我眼前的世界已經成爲了我一種很難表達的影像,但假如可以的話我想我是不是可以用這樣子的語言來描述我當時的心情,那就是我當時的心是潮溼的,我當時的思想也是潮溼的,也正因爲我當時的心和思想都是潮溼的,所以才使得好多的東西也變得潮溼,變的模糊,變得不怎麼真實,變得難以分辨。我想我是不是真的暈了,還是僅僅就因爲這場雨的緣故,但不管怎樣說,我總體上的感覺還是很美好的,因爲我已經來到了這所城市,我朝思暮想時刻盼望着的地方。我倚靠着車窗,看着這座依然被雨淋着的城市,在朦朧的細雨中,我已經開始看清這所城市,因爲雨水已經減小了,我任由公車帶我穿行於這所城市裏的某一個角落,在人來人往中,在城市的交錯中,我看到了一處又一處的地方,看着它停靠了一個又一個的站臺,然後在這些陌生的站臺中,我隨着公車,我來到了一處地方,此時公車又停了下來,我看着表哥,他示意我可以下車了,然後我們下了車,我們拐進一條狹小的路,我看着沿路的風景,一間間的門面一棟棟的樓房,盤根曲巷的走道和那低矮斑駁的磚牆,隱隱約約有我家鄉那座小城的影像,我感覺這並非我想要我所夢想的地方,但這其實也不要緊,因爲不管怎樣,我終於來到了這個地方,我終於可以在這所城市中安定了下來。

    天已經有點晚,城市的夜空也並非就如我所想象,我此時站在我表哥家的一處安靜的房間裏,我緊靠着窗,我看着此時窗外的景象,朦朧的夜色中籠罩着一片昏暗的燈光,在一片昏暗的燈光中我看不清楚夜空的影像,我只能看着眼前的風光,但眼前的風光卻又被周圍圍繞的樓層所遮擋,一棟棟殘舊的樓房透出點點的光,在窗口晾着的衣服縫隙中搖搖晃晃,我離開了窗走向了一張牀,因爲我想要休息了,我到牀上安安靜靜的躺着,然後我隨手便拿出了我隨身攜帶的小形收音機,我拿出了耳塞,插緊了收音機,我調到了我所熟悉的頻道上,然後這會兒耳塞裏它突然響起了我意想不到的聲音,我吃了一驚,因爲這會兒出現在我的耳邊的不再是一個音質甜美年輕活力說着動聽家鄉話的女聲而是聲音沉悶講着我聽不明白的本地話的男聲,我想我是不是頻道調錯了,於是我很仔細地再來回調了一遍,幾乎沒有一個我所熟悉的,當然唯一一個能讓我聽出點眉目並且隱隱有些家鄉的感覺的便是一檔子不知叫什麼名字的婦科節目,它裏面的性解答和性心理諮詢讓我想起了我們那時候經常聽的《愛的港灣》,不過這會兒的我並不想聽這個,我只想聽我喜歡的廣播,我家鄉的聲音,《一點鐘情》,還有那些我所鎖定我所期待的欄目,但此時它彷彿全部都沒有了,它們突然間都消失了無影無蹤,然後這會兒我纔開始想,我才恍惚間明白了過來,原來我已經離開了家鄉了,原來每一個地方都有每一個地方的廣播節日,我終於明白了,我關掉了收音機,我拿開了它,我安安靜靜的躺着,看着屋子裏昏暗的燈光,那是屋子外面透進來的點點光亮,我安安靜靜地躺着,安安靜靜地看着,然後直到這會兒,我纔開始逐漸地體會到一種心情,一種離愁別緒開始瀰漫着我,我開始感覺到孤單、無助,然後逐漸的,一種強烈的情感就開始爆發了出來,伴隨着那孤單與無助,我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才叫離開家鄉,什麼才叫身處異鄉,我有一種很強烈的孤獨感,我好想回家,我突然對自己說,但我知道這也可能是一時的心緒,一種不適應而已,但此時的我確實感到無比的悲傷,無比的無助,我很想哭,然後我就側過身去讓自己哭了出來,淚水滑過了臉頰,沾溼了枕頭,很自然的,眼淚無聲無息,止也止不住,然後在那種眼淚的遺光中,在這種潮溼的記憶裏,我突然又回想起了某些事情,有些人,有些事,當然還有一些話,於是乎,我便在這種無助的心態中,我開始回想起了我老爸以前跟我說過的一些話,他說:子,你要不再去重讀。我說不,打死也不去重讀。這樣的對話是建立在我高考只考了三百六十幾分後該何去何從的基礎上的。老爸又說:“你不讀的話就只能一輩子打工。”“誰說不讀書就只能一輩子打工的。”我記得我當時的態度很生硬,口氣很堅決,也不知道是誰跟他說不讀書就非得打工的,雖說我知道當時的好多人都是這種思想。“也不是這麼說,但讀了你最少能有個文憑,這樣對你以後找工作會好一些。”老爸他有點委曲求全的說。“有文憑又有什麼用,外面不是也有一大堆的大學生沒有找到工作。”我很是氣憤,因爲我非常討厭聽到這種話,憑什麼就非要有個文憑,那又能證明什麼。老爸他沒轍了,他看了看我,很氣餒地說道:“隨便你,反正我就跟你說這些,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說完他就走了,只留我一人呆呆的站在陽臺,我看着天,只記得那時的天也是昏暗的,有如我那會兒的心情,我沒有什麼言語,我只感覺到心裏面異常的沉重,彷彿有一塊石頭緊緊地壓着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很是悲傷,我很是無助,我不知該怎麼辦好,我開始審視着老爸他讓我考慮的問題,我想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再去重讀,死也不去!我馬上否決了自己,因爲我極其討厭讀書,那種高中最後一年的讀書生活依然記憶猶新,我可打死也不願再回到那種日子,那麼我就去讀那種三流的學校,而且以我當時的這種成績它還要有贊助纔可以,那才更加的開玩笑,反正我的鐵了心的不讀了,我想出去,出去外面的城市去闖一闖,難道就真如你們所說的非要考個大學拿個文憑纔好嗎?不一定吧!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闖出一些花樣,我對自己立志,不過那會兒的我對於這種突然的雄心壯志好似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兒它就又被我那種沉悶的心情所取代,因爲現實中那種殘酷的問題依然擺在那裏,我彷徨,我迷惘,我依舊被這些擺在眼前的問題壓得喘不過氣了,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我多麼想此時能有一個人能幫幫我,但是彷彿沒有,沒人能夠幫我解決眼前這種問題,我只能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那種心緒也在逐漸的好轉,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我那種沉重的心情好似就已經煙消雲散了,至少它已經沒有像剛開始那樣沉重的壓着我,我感覺到輕鬆很多了,因爲那晚我記得我還依舊很期待的看完了一集《火影忍者》,而且晚上還去網吧下載了好些歌曲,我不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往後的路,我只知道我那段時間很是迷茫,壓力很大,因爲整一段時間我都是在一種沉重的心理負擔下生活着的,直到了某一天,我確定了離開家鄉的日子,然後就在這一天,我搭上了一輛通往廣州的大巴車,我終於來到了這個地方,此時的我依舊沒有停止思想,我依舊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我看着空無一個的房間,想象着此時家裏的情況,此時家裏的爸媽應該早已休息了吧!我想着家裏的我那張睡了二十幾年的牀,想着此時我要是躺在家裏的牀上那該有多好,還有聽着我喜歡的廣播,但這一切如今都已成爲奢望,原來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能體會到家裏的美好,我此時又想到了好些的人,好些的事,但這些人與事此時都已經顯得有點的模糊,彷彿隱隱還伴隨着“嗡嗡”的聲響,我想我應該是勞累了吧!因爲折騰了一天了我都沒有好好的休息,我不願再想了,因爲想多了也沒用,並且此時的我不是已經到了我所希望的地方了嗎?雖然還有點不適應,但這終歸也只是一個小問題,再過幾天就會好的,我安慰自己說,所以我收拾好了情緒,我想着好的事情,想着我終於來到了這所城市,想着這所城市的點點滴滴,想着這所城市是不是真的有如我所想像的那般美好,我想念着我心目中的城市,我想着明天我就可以出去外面看一看了,我安安靜靜的想着,然後不知在什麼時候,我便已經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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