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葉子青春 >葉子(二十一)
    早晨的陽光柔和的照耀在這座城市,我騎着那輛“千里馬”,自由自在的馳騁在公路上,然後到了一個路口,我來了一個完美的漂移,拐進了一條步行街,在路人驚歎的喝采聲中,我揚聲而去,一直奔馳到我送貨的地點,簽單收貨後便掉轉車頭,使進人羣密集的鬧市,在那裏買了兩個茶葉蛋,然後我提着那兩個茶葉蛋,在擁擠的人流中,徐徐前行,拐進了那條滿地污水堆滿了爛菜爛葉盤繞着一大堆蒼蠅的菜攤,衝出了那瀰漫着腐爛和惡臭的肉攤外加醃泡菜市場,再穿過那一條左右兩邊擺好了一大堆亂七八糟商品的街道,最後終於突破重重關卡,擺脫了那條充滿着浮世繪味道的大街,扭身又來到了馬路上,此時我在馬路上穿行着,在來來往往的車流中,又轉入了一條步行街,然後我輕車熟路,逍遙自在地駕馭那輛寶刀未老的“千里馬”,來到了一個小公園。.biquge此時的小公園正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中,透着清新涼爽,鳥兒們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唱着歌,路邊的花兒開得正好。我把車停在公園裏,坐在車上,一邊喫着兩個蛋,一邊看着那一大羣八婆,不是,應該叫阿婆和奶奶們在扭秧歌練太極,看着他們齜着牙咧着嘴沒命地甩着屁股,看得我蛋都喫不下,轉頭看着那位一身道家着裝的大姨媽正蹲着馬步擺出太極陣勢,我想接下來她應該就要開始劈西瓜,然後一半給你一半給我了,我很好奇地盯着她看,等了許久,她依然那幅架勢,一動不動,我耐心的等待着,時間一分一毛錢的過去,但她還是沒伸手把西瓜劈開,我有些不耐煩了,很想走過去看看她是否已經立地成佛,駕鶴西去了。不過我並沒有走過去讓她趕緊把西瓜劈完拿一半給我,我趕時間,因爲我不可能送貨送這麼久,於是我又發動了那輛老驥伏櫪的千里馬,原路返回,早晨的風微微吹拂,揚起了我那好幾個月沒剪的頭髮,在這座繁華美麗的都市中,我感到一陣陣的欣喜,一陣陣的美好,這是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城市的氣息,我開始喜歡和適應這種生活了,挺不錯,挺好。

    “怎麼出去這麼久。”乳鴿今早閒着沒事,坐在櫃檯裏擺着鏡子鼓着腮幫子一邊擠着青春痘一邊向我興師問罪。“爆胎了。”雖然我知道跟乳鴿不需多說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找個理由,而且事實上也確實爆胎了。“怎麼會爆胎?”他沒有看我,只是扭了一下嘴,把左邊的腮幫子鼓起來,依然全神貫注地擠着青春痘。“貨太重了。”“貨太重。”他放棄了青春痘,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我笑笑,因爲我明白一紮還沒十斤重的貨不可能把那輛“千里馬”壓爆胎,這明擺着是胡扯,但我也總不能跟他明說是我在漂移的時候那後胎給飄爆了。這時乳鴿伸了伸脖子,看了看門口那輛以泄了氣的“千里馬”,然後又坐直,小手揮了揮,便又重糙他的挑痘事業。

    “走,修車去。”因生意冷淡,閒坐了一上午把臉擠得萬紫千紅的乳鴿終於耐不住寂寞,得到阿理的准奏後,便載着我使向修車店,我坐在車後面牽着那輛在柏油路上磕磕碰碰的千里馬,顛簸得我屁股生疼。

    “怎麼回事。”我看到路邊圍着許多人,不知怎麼回事。“沒事,城管掃蕩。”乳鴿見多識廣,一眼識破天機。“等一下,看看。”我很好奇,打從上來城市都還沒見過這種場面,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哎呀!有什麼好奇的。”乳鴿雖這麼說,但他還是把車停了下來。我安坐在車上看着對面馬路上圍着一大羣人周圍停靠着兩輛寫着城管字樣的包車中間有十幾二十個人高馬大穿着制服一邊說笑一邊拍照一邊很不客氣地把一輛三輪車擡起來往包車廂內塞一些很是凶神惡煞地拉扯着一位哭嚎着的大媽扯她往車裏面推然後終於把車連同人一起塞到車子裏後便又各自回到包車上接着便揚聲而去,只留下散落了一地被砸爛踩爛的西瓜和那一大羣幸災樂禍意猶未盡的路人,緊接着便有幾個清道夫推着垃圾車姍姍來遲,在狼藉一片的現場清理證據。我隔着馬路目睹了全過程,這場景總是讓我聯想起了鬼子進村和八國聯軍入侵那會兒,慘絕人寰血流滿地。我惻隱之心大發,不由得感嘆道;“哎!可惜了那些西瓜。”“哎!這有什麼,小場面。”乳鴿一副無動於衷不耐煩的樣子,這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梟!”說完乳鴿便又發動馬力,把我載到了修車地點。

    “你就在這裏等着。”乳鴿囑咐我後便拍拍屁股走了。我閒着沒事,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看着天空,看着高樓大廈,看着來往的路人,看着某位姐姐走過後扭動的屁股和那即將臨近的有兩棵上下微微跳動的奶奶的小妹妹。“小夥子,本地人嗎?”旁邊修車的大叔突然問我。“不是。”我答道。“那你老家在哪裏。”說着他掏出煙來,抽出一根給我。我揮揮手搖搖頭,示意不要。“我是潮汕的。”我回答他。“哦!潮汕的啊!哪裏。”我說離這不算太遠,靠近福建那邊,也屬廣東省內。他哦了一聲,又問道;“上來多久了。”我說有兩個多月了。“剛讀完書是吧!”我說是啊!然後他就沒有問我,專心地去修他的車。這時我倒有點想跟他聊聊天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說;“大叔,現在生意好不好啊!”他說;“最近不怎麼樣,比較閒。”我哦了一聲,笑了笑。“你這店開多久了。”我問他。“這店不是我的。”“啊!呵呵,我以爲這店是你的。”“不是,我也是給老闆打工的。”“哦!”我有些好奇,怎麼這樣的小店也要僱人!我問他;“大叔,你是哪裏人啊。”“我是四川的。”我更好奇了,怎麼現在的四川人還是這待遇。我說;“大叔,你做這個做多久了,我看你技術很好。”其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這技術到底好不好,這隻能說明我個人比較有禮貌。“幹了十幾年了。”“哦!”這時我對他沒興趣了,也看不起他了,怎麼幹了十幾年了還這副樣子!當然了,我個人還是比較有素質的,所以我還是很禮貌地說道;“呵呵。”這時他又沒說話了,端過水來拿着充了氣的內胎按到水裏捏。我饒有興味的看着他捏,然後有一處地方氣泡直冒,他拿一小木棍插上,再捏,輪了一遍後,再沒冒泡,遍拿出來,把小木棍拔掉,再拿鐵皮摩擦,然後拿一塊貼膏貼上,重新塞入,打氣,ok,搞定,然後交錢,開單,有別,拜拜。

    修好後我又騎着它溜達了一會兒,炎熱的陽光和二氧化碳在大馬路上充斥,匆忙的行人和公路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面徹底敞開着,裏面慵懶的人做着一成不變的事,看着外面一成不變的風景,然後應該也在日復一日地過着一成不變的生活。曾幾何時,我也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了,悲催。那輛千里馬四平八穩的行使在馬路上,路經剛纔的肇事地點,此時路面已被清理乾淨,只剩下那一淌尚未乾透的水跡,在陽光的照射下蒸發着甜絲絲甜蜜蜜的有些粘稠的西瓜口味。此時我又想起了那位大媽,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嚴刑拷打呢!辣椒水,老虎凳,血滴子……哎!但願她是四川的,這清平世道,和諧社會,怎麼隱隱感到有點危機四伏,沒有安全感呢!我不禁又想起了林導,就在幾天前,林導在店裏汗流浹背地擺放着電線,然後老闆來了,輕描淡寫地對他說擺好後上來,然後林導擺好後就上去了,不一會兒就下來了,一臉沮喪和憂鬱,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我覺得很好奇,隱隱也感覺到了什麼東西,然後阿理就問他怎麼了,他就說被老闆炒了,我聽了心裏一頓,第一次見識了和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被炒。然後不多幾時,老白逮到了這一空缺,便向老闆引薦自己的小舅子,老闆當場答應,然後就說在今天,他的小舅子即將來到。我的千里馬依然快速的行駛,衝上了環形天橋,城市的深遠和繁華一覽無遺,天空依舊很藍,城市照樣精彩,但好多的東西都已在悄無聲息地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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