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啊!”我感覺到自己真他媽太會裝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能夠裝得那麼自然,表情隨意,語氣平和,感情中根本看不出有一丁點穿鑿的痕跡出來,心想真他媽天生是一個演戲的好料子,只可惜長得不咋地,不然去混個影帝噹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對啊!”她對我笑笑,她這一笑,讓我頓感接下來可能有料。於是我順勢在她前面坐了下來,把課本放在桌子上,然後假裝很認真地伸手在帶有收音機的耳麥上調頻,表情裝得有些深沉,就像憂鬱中的梁朝偉,接着便有意無意地看着她,當然這看她的神情也要表明我此時的心思全部都在廣播上,而並非刻意過來找她或者有心在看她,雖說自己的真正用意全都偏向於後一句。我便這樣一邊調頻一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心裏盤算着接下來該如何開口,只見她此時仍低着頭安靜地看着書,低垂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微微向上揚起的嘴角,這是一張我一直縈繞在腦海的面容,幻想中經常浮現的畫面,而此時她卻近在咫尺的呈現在我面前,幻想裏編織的言語此時應該都派不上用場,而我此時又該拿什麼言語用什麼方式來打破僵局呢!真他媽糾結,還真開始後悔剛纔的莽撞了,心想應該把整個過程的進展和對策考慮周全纔是,免得到時候不盡人意了也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開脫,以免陷入尷尬的局面,而這可倒好,冒冒失失地衝了上來,此時卻又不知該如何收場,可千萬不要把事情搞砸,弄得個適得其反纔是。此時我搜索枯腸找不到一個突破點,真希望我佛再次大發慈悲示我良策,以好讓我喜結這段姻緣。然後我這樣想的時候她擡起頭來對我笑了笑,我也同樣笑了笑,接着是把耳機摘下來,對她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時間段有什麼廣播節目好聽啊!”“不知道。”她笑笑的搖了搖頭。“呵,對哦!你好像都很少聽廣播。”“對啊!”她依舊笑笑。“呵呵!”我也同樣笑笑,然後把耳機又重新戴在耳朵上同樣裝着很認真地在調頻。“哎!”我看着她示意我把耳機摘下來,於是我就把耳機摘下來。“你好像很喜歡聽廣播,看你每天不是帶着耳機就是塞着耳塞,你一天到晚到底都在聽些什麼。”“沒什麼!反正一天到晚都沒什麼事,聽聽廣播解解悶咯。”“呵!你還真悠閒。”她說着便又低下頭去看書,我想此時的事態發展剛好有點起色,不能就讓她這樣平息了,於是我便又追問道;“你是不喜歡聽這個還是……”“也不是說不喜歡了,想到就聽聽咯!”“呵呵!”我笑笑,又不知道該下文如何了。“那你有沒有什麼好介紹啊!給我說一說,有時間的話我也去聽一聽。”“有,肯定有了,你喜歡聽什麼類型的。”“什麼!還有分類型啊!”“肯定有啊!”“喔!那有什麼類型啊!”“嗯!比如你想聽比較清心一點的,早上六點半到七點半這段時間去收聽就有,有音樂有潮劇,有時候還有潮汕小品。”“哦!你也喜歡聽潮劇呀!”“平時不喜歡,不過早晨的時候去聽感覺就很好,感覺很清新。”“哦!還有沒有啊!”“有,如果你想聽比較輕鬆愉快一點的,那麼中午的《快樂123》或晚上的《超級逗翻天》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嗯!這個我知道,我就經常有聽這個,還有宿舍裏好多人也在聽這個,感覺確實挺好,挺搞笑的。”“呵呵!對啊!中午聽這個感覺真的很溫馨,挺不錯的。”“呵呵!是啊!還有嗎?”“有,其實好節目都是在晚上。”“喔!有哪些啊!”“《老歌老朋友》有沒有聽過。”“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你說說看。”“就是晚上九點到十點那段時間,《一點鐘情》你應該聽過吧!”“聽過了,其實這個我經常有在聽。”“就是這個頻道,九點到十點的時候,這段節目結束後就是《一點鐘情》”“呵,你知道得還真清楚,難怪你每天一天到晚都帶着耳機。”“哎!習慣了,沒辦法,一天不聽都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一樣。”她笑笑,沒有說話,低下頭去又在看她的課本。“現在幾點了。”我問她。她擡起手來看了看時間,說道;“快十點半了。”“哦!”“現在不是有《一點鐘情》嗎?”“呵呵,對啊!”我笑笑,然後便又拿起耳機扣在腦袋上,收聽《一點鐘情》,一邊收聽一邊笑笑地看着她,只見她不時地擡起頭來對我笑笑,我想我不能夠再假裝淡定了,於是我把耳機摘下來,問她道;“聽不聽。”“你不聽啊!”“你想聽的話你聽嘛!”說完後她笑笑地接過我的耳機戴在頭上,輕輕的用手捂着耳麥慢慢的調着音量,表情顯得專注且安靜。我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同樣是那分明的輪廓,白色的燈光在她臉上泛着朦朧曖昧的色彩,我低頭趴在桌子上,心裏一陣陣莫名的悸動,但腦子此時卻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