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誇張了!
這個藥竟然能看人年少時的相貌?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楚信的藥配錯了。
“你沒事吧?”建國聲音透着擔憂,伸手拍拍他的臉。
“我沒事!”
羅弋將他手拿開,看到他那張稚氣的臉實在是怪的很。
這時,幾個穿西裝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抱着一個大盒子。爲首的一人恭敬地說:“先生,這是您拍得的古玉,請收好。”
羅弋一陣激動,伸手說:謝謝。
那人恭敬地說了句“不客氣”。轉而仰起臉,突然對着羅弋一笑:“也就你這個傻x肯花這個錢買這塊破玉。它原本連2萬塊都不值!”
瞬間,身後的幾個穿西裝的人也咯咯直笑,都仰起臉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他。
“這人八成腦子有病,人傻錢多。”
“一個女人幫他拍的,就一喫軟飯的”
“傻冒……”
聲音不絕於耳。
羅弋愣在半空,使勁搖搖頭。一瞬間,又看到面前的這幾個人安靜而恭敬地站着,正在等他接盒子。
剛纔的不是幻覺,是藥效發作,讓他聽到了對面的人心裏真正的想法。羅弋及時反應過來。
他接過盒子,仍說了聲:謝謝。
建國偷偷掀開盒子一角去看那塊玉,吐了吐舌頭“100萬才拍到這塊石頭,簡直不可思議。”就怪那個胖胖的中年人,瞎起鬨擡價。
此時,之前的那位端飲料的服務員走來,手裏拿着羅弋的外套:先生您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
真快!
羅弋佩服他們的做事效率。
服務員接着說:“剛纔的金小姐說在門口等您,要送您回家。”
隨即,他身上出現另一個聲音:明明就是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羅弋聽着這些,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有人天生有窺聽人心的特異功能,卻活的無比痛苦,那樣的超能力不但不會炫酷,反而令他不會有任何朋友。
建國拽拽他的衣服,小聲提醒:“千萬別讓她送,她會藉機要挾你出賣色相。”
羅弋胳膊搗了下他。
走到門口,金小姐果然坐在車裏,看到羅弋出來,原本嚴肅的臉露出笑容。
羅弋走上前去:“金小姐,我覺得我自己可以回家,今天很感謝您。”
金小姐聽出他的婉拒,“你現在可是抱着100萬的古董,剛從拍賣會下來,不怕有人惦記嗎?”
她說的很有道理。
建國走上前來,很有骨氣地說:“我那輛車雖然比較舊,送他完全沒問題。”
一旁金小姐的祕書走了過來,斯文地拿出一張卡遞給建國:“先生,隔壁路的4s店今天有免費保養和翻新的活動,拿着這張貴賓卡,還可以舊車換新車。”
建國接過卡片。聽他這麼說微微怔了一下:“免費?”
祕書斯文地點頭,看了眼手上的表說道:現在距離活動結束還有不到1個小時。
建國扭過臉來,真誠地拍拍羅弋肩膀:“你看金小姐的司機這麼彪悍,你一定能順利到家!”
羅弋眼睜睜看着建國像兔子一樣開車衝向隔壁街,一陣胃疼。
金小姐敲敲車窗,說道:“還是我送你吧,反正也順路。”
羅弋悻悻地鑽進車裏,坐在後座上抱着盒子一動不動。現在金小姐是他的大債主,以後和她說話不由自主都會矮几分。
金小姐看他拘謹的樣子,忍住笑,“一會把你放在家門口我就會離開,我這邊也挺忙。”
聽到她這麼說,羅弋才自在了幾分,直起腰脫口而出:“好。”
前面的司機回頭粗獷的笑了幾聲。
此時此刻,他悄悄鬆了一口氣,感謝金小姐的善解人意。這樣扶貧一樣幫助他。
車上氣氛有幾分尷尬,羅弋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車裏尷尬。
扭過臉去剛要說話,卻愣住了,
金小姐坐在他身旁,正對着他笑,臉色蒼白如紙,五官模糊,只有嘴脣紅得鮮血欲滴。
羅弋愣住了,整個人定格在那。
靠
羅弋心裏幾乎萬馬奔騰。
金小姐發現羅弋盯着她看,問:“怎麼了?”
並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她的手指奇長,尖銳的黑色指甲閃着寒光,手上的皮膚也像粘上去的一層,纏在身上。
羅弋表面平靜,心中的驚異卻翻江倒海。
前面正在開車的司機,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同樣令羅弋窒息。
印象中東北大漢一樣的司機,臉上已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層黑色毛髮,眼神深邃,嘴邊露出2個發黃的獠牙。活脫脫一副神話劇裏黑熊精的樣子。
他用粗獷地聲音問道:“羅先生你怎麼了?”黑黝黝的眼睛看着羅弋,猶如看着食物,嘴角隱隱還有口水。
羅弋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恐懼感遍佈全身。
“專心開你的車!”金小姐平靜的語氣透着命令。
司機這才把頭扭了回去。
金小姐手放在他背上,關切地問:“怎麼了?”
一股寒氣從金小姐手上散發出來,傳到羅弋全身。
羅弋身體忍不住發抖。
他手扶着車門,迫使自己鎮定,此時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只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他知道,是藥效起了作用,讓他看到了平時不知道的真相。
“我有點頭暈,可能有點感冒。”羅弋顫抖着聲音擠出這個回答。低下頭不去看她。
金小姐伸手關切地摸了摸他額頭,柔聲說道:“你休息一會,到你家了我會叫你。”
羅弋點頭,扭過身去靠着車窗不再說話,攥着的手心全是汗。
她是一個妖怪,他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她有什麼目的?難道自己是個吸血鬼她看不出來,還是她也裝作不知道?
無數個問題在他腦子裏循環飄過。
直到下車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抱着懷中的盒子一動不動。
下車的時候,藥效已經消失,金小姐五官恢復了平日的精緻,然而羅弋再也不敢直視她的臉。
他僵硬地從車裏走下來,整個腦子變成了一鍋粥。金小姐透過車門囑咐他注意身體。
他只是僵硬地點頭。
這次的藥沒有試出建國,卻意外發現了金小姐,此時他才明白,怪不得她那麼從容地和姜少琰相處。
羅弋回到了家中。
楚信已經等待很久。
他把玉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玉幽幽散發着光芒。
楚信看到玉整個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看,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塊玉。
楚信看羅弋異樣的表情,問他怎麼了?
羅弋關上冰箱的門,叼着血袋無力坐在沙發上,說了句:“金小姐是妖怪。”
當聽說金小姐是妖怪的時候,楚信並不驚訝,只淡淡說:“人類社會魚龍混雜,有妖怪寄居並不稀奇,你不也是天天和人打交道嗎?”
羅弋若有所思,細想金小姐的妖怪身份,倒也不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楚信問羅弋:“你覺得她接近你有什麼目的?”
羅弋驚訝於他的問題,“你覺得他對我有目的?”
回想和金小姐的相處,從開始到現在,她對自己目前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惡意,反而更多的是友好。不過想想她司機的模樣,羅弋打個寒戰。
她是妖怪,那她四周那些關係緊密的人,八成也都是妖怪沒跑,想起溫文爾雅的黃顧問和一幫經常跟在她身後的隨從,如果全都不是人
羅弋不寒而慄。這就是一股龐大的勢力,以一個成熟公司作爲包裝的,有階級的異類組織?
楚信說着自己的見解:“她和你我不一樣,不需要找人依附,在你身上花心思,肯定是有目的的。”
說完打量了下羅弋問:“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對你好?”
羅弋對楚信犀利的問題無法回答。
如果說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他壓根不信。
因爲,自己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