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能怪她,自己的存在嚴重耽誤了她的上升之路,換做自己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我有個疑問!”羅弋說。
“問”
“世間之大,爲什麼偏偏是我和她有情劫?”羅弋問。
“這個”月老語氣透着幾分模棱兩可。
“一般在挑選人歷劫的時候總之原因太多了,不好概括!”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說,大部分情況都是隨機指定。
“那爲什麼一定要經歷九次?”羅弋問。
月老一邊沉思一邊答:
“其實九次的都已經不是單純的歷劫了,跟受罰差不多,這是一種懲罰!”
羅弋也覺得,這九世的糾纏實在是令人崩潰。
月老突然擡頭問羅弋:“她對你的態度怎麼樣?沒有深陷其中?”
“一般吧,似乎並不是那麼喜歡我,某種程度上還對我有點討厭。”羅弋答。
“她對你沒有愧疚?”月老問。
羅弋無奈的一笑:“是我該對她愧疚”
“你愧疚什麼?”
“上一輩子對她太殘忍,把她殺死在雪中。”
“不,上一輩子是她殺了你!”
月老坐直了身子,看着羅弋的那張臉,再次強調:“是她殺了你!”
羅弋給他解釋。
“我上次做了一個催眠”
他的話還沒說完,月老幾乎跳起來:
“你不信我麼,你竟然懷疑我這個權威?”
羅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得向他解釋,說自己提前做了一個催眠,不過昨天再過去看的時候,發現催眠師已經離職,自己可能被騙了
月老說:“我這邊查了一下關於你的記錄,我很確定是她把你殺了。”
說完,它伸手調出來一個文檔,用手指着給羅弋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字他也都不認識,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反正,無論是對方殺死自己,還是自己殺死對方,並沒什麼區別,都是死在對方手裏。
月老看出了他敷衍的態度,。
擺一下寬寬的袖子,招呼過來一旁正在打掃衛生的某位童子
“你去拿一根草過來!”他命令道。
童子聽到師傅這麼說又看看羅易。
用稚嫩的語氣說:“師父,不行,給他們這些人喫仙草看見前世,是違規的!”
“怕什麼!”
月老道:“反正他活着已經違反天命,也不差多喫一個草。”
片刻後,小童子膽怯地遞上了一個盤子,盤子裏躺着一根細細的草。
“吃了它,我讓你看一下你前世究竟是怎麼死的。”月老竟然帶着幾分威嚴。
羅弋看看盤子裏的東西,又看看月老臉上認真的表情,伸出手把盤子裏的草拿在手中。
“直接喫就可以看見嗎?”
“對”
其實,羅弋心中同樣好奇,爲什麼他看到的前世結果和自己看到的結果不一樣,莫非真是自己錯了?
那一次催眠中看到的場景,果然是個騙局嗎?
他把那個草塞在口中,嚼了很久,剛想問多久出現藥力,整個人卻撲通一聲,倒在椅子上。
當他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朦朧之中,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一個不甚清晰的大屏幕。
這種感覺和之前被催眠的情景很像。
羅弋看着眼前的場景。
畫面由遠及近,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山間行走,踩在一塊兒又一塊的石頭上。
石頭下面是緩慢流淌的溪水。
女孩走在前面,男人跟着走在她後面。
羅弋仔細看看那女孩的長相,和真綾有幾分相似,但又不是完全一樣。
走在前方的女子緩緩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一眼,聲音很輕:“就快到了,再走兩步吧。”
她的神情有幾分黯然,眼圈紅紅似乎剛哭過,透着無線傷感。
兩人又緩緩地在石頭上行走,一直又走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
男子終於停下了腳步:“算了,你就在這兒說吧!”
女子背對着他一陣沉默,回過頭來眼睛已經有了淚水。
“我只是想跟你多走一會。”她說。
男人不去看她的臉:“走再多又怎樣還是要分開的。”
“你真的打算從此修道,不再理會感情嗎?”她問。
男子低下頭,道:“之前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違背師父的話,此生,應該好好修行,不能沉溺於感情。”
“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就這麼放棄我?”女人再度流出眼淚。
男子臉上帶着愧色。
“對不起,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把精力放在兒女情長上”
女子淚眼看他:“所以就要犧牲我?”
男子低下了頭。
女子後退一步,苦笑:“所以你在我和你師父之間,最終還是選擇聽他的”
她的淚如下雨一般,這麼長久以來,她已經哭過了無數次。
男子知道對不起他,然而安慰也於事無補。
女子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你看這裏山青水美,不如你不要回去!我們兩個去過自由的生活!放棄你的修行,放棄那些無所謂的東西吧,從此逍遙自在不好嗎?”
男子輕輕的把她的胳膊拿開,“這是不對的。”
“這世間哪有什麼對錯,做好我們自己就好了,幹嘛要想別人?”
她試圖勸他。
男子盯着她那張美麗的臉看了許久,最終還是說了一句。
“對不起!”
他仰頭看看天色,“我先回去了,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
女人看着他轉身,淚水模糊了視線。
男子一步一步走在石頭上,她走過去從背後再次抱住了他。
這一次,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直流淚。
男子嘆口氣:“你放過我吧。”
聽到這句話,女子用手抹了抹眼淚。
“好”她答應。
只見她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劃在男子的脖子上。
頓時,血涌了出來,男子整個人倒地,驚愕地用手捂着流血的脖子。
他意識開始模糊,擡起頭不解的看着女人,女人握着匕首,眼中仍有淚水。
“從此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她說。
男子的血流在了石頭下的溪水中,一片鮮紅。
女子看着他一點點倒下。
“你可以安心的去修,但我此生卻活在痛苦之中,我做不到!
我纔不管什麼蒼生什麼黎明!我只要和我喜歡的人永遠在我身邊。”
說完,她上前又在他的胸口補了一刀,“這輩子,是你負了我!”
男子倒在血泊之中,溪水劃過他的身軀流淌,帶着鮮紅流向了遠方
羅弋驚醒,坐起來下意識就摸自己的脖子。
當看清坐在自己對面的是月老,才發覺自己醒了。
月老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麼樣?看到了吧!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了?”
羅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問月老:“爲什麼?這爲什麼和我看到的不一樣?”
月老答:“要麼你看到的是相隔的另一世,要麼是有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