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內，王歡一邊啃着一隻白饅頭一邊詢問姚十九。
不得不說，這北天學院的食堂真就和地球大學的食堂沒啥兩樣，一切免費的東西都是敷衍的，這話說得絕對沒錯。
食堂提供早中晚三餐，並且全部免費，只是這伙食吧……咳，一言難盡吧。
飯菜是不能挑選的，都是人家食堂做什麼你就要喫什麼。
今天的午飯就是每人兩個大白饅頭，一小碟子鹹菜，再配上一個幾乎見不到肉沫的所謂葷菜，和一碗清水一樣的所謂‘湯’，就算是完事了。
王歡一邊將自己的菜都推到燕雙行面前，一邊自己就着鹹菜啃饅頭。
他還真是不大在乎喫什麼喝什麼，能飽就成。
燕雙行卻是被他給感動的不要不要的，眼圈都紅了，她自從家中鉅變之後，就再沒人這樣廣懷疼惜自己了。
王歡啃着饅頭和姚十九閒聊。
要做朋友的話，總要從閒聊開始的。
姚十九聽了王歡的問題後苦笑一下：“並不是我不想改頭換面，實在是北天城的律法不容。”
“啊？
律法？
律法還管你穿什麼呢？”
王歡傻眼了。
姚十九道：“自然是管的，在北天城內，穿什麼戴什麼，那都是有十分嚴格的要求和規定的，不富貴人家者，衣大袖長衫則視爲違法。”
王歡簡直是愕然，不過轉念一琢磨，似乎華夏古代也有類似的規定來着。
燕雙行也不補充道：“恩，不光是北天城，整個龍騰帝國其實都是如此的，不光是衣服的形制有規定，更是連顏色都受了很大的限制呢。”
顏色？
燕雙行道：“黃、白、黑、青、紅，是爲五種正色，只有身份高貴之人才能穿戴如此顏色的服裝，而綠色是爲賤色，需要……恩……”她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只是尷尬的看着姚十九。
姚十九則是自嘲一笑：“恩，是啊，綠色是我們這樣的下九流人專用的顏色，也不光是綠色吧，還有嫩黃，和粉色什麼的。”
哦……王歡有點明白了，他們話語中說的五種正色，其中青色就是青色，和綠色有很大的區別。
最上界話語中指的綠色，就是嫩綠色。
而正色中的黃色，其實是指赭黃色，和嫩黃色有很大區別。
總之就是顏色越威嚴，越厚重的，那就是正色，代表身份和地位。
而顏色越鮮豔對比度越高的，反而就是賤色，因爲這樣的顏色穿上身後顯得花花綠綠的十分那啥。
王歡於是看着姚十九身上的藍色學院服道：“那這藍色的又代表什麼意思？”
姚十九道：“藍色的服裝就是一般人穿戴的服裝，我們北天學院的學員們，本身還沒有貴族身份，所以服藍，不過又是帝國未來的人才，所以可以被允許穿戴長衫。”
王歡一擡自己的袖子：“那我們這灰色的呢？”
姚十九略有點尷尬：“灰色……是屬於沒有經過仔細挑染的服裝，所以應該是平民中比較……恩，比較……”王歡笑道：“就是比較窮苦人家穿的唄？”
王歡道：“所以說穿戴什麼衣服，什麼顏色，都是有講究的？
而你作爲優伶出身，就必須要維持女裝打扮？”
姚十九又點點頭：“我進入學院後曾經也詢問過負責監督服裝的德委會，他們當時就告訴我必須還做優伶打扮，我是男旦，那麼就必須一直保持這副樣子。”
王歡拍拍他的肩膀：“真是難爲你了。”
姚十九就露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來，這把王歡給膈應的。
姚十九也覺得自己膈應到王歡了，趕緊解釋：“公孫兄，我並不是有意作態，而是……”王歡擺擺手表示理解，確實，他這樣的優伶出身，必定是從很小就開始接受訓練了。
每一坐一臥，一舉手一投足都要做的女性化十足，這沒辦法，完全就是被敲打錘鍊出來的。
姚十九就算是自己想改變，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成。
他們閒聊着，王歡就朝周圍不斷的看，食堂內幾乎沒什麼人在，就只有他們一桌學員，還有幾個打掃衛生的校工而已。
王歡頓時好奇道：“這食堂也不至於如此冷清吧？”
姚十九道：“平時自然是不至於這麼冷清，只是今天算是第一堂課，這一屆的平民學員都被應天北帶走招待了。”
哦，不用問了，姚十九就屬於那種沒人待見沒人叫的。
他和燕雙行也是一樣。
王歡於是好奇道：“那麼二三年級的人呢？
他們也不在這裏喫的？”
姚十九道：“平時家境不好的也是在食堂用餐的，只是這十天乃是二年級學員出去完成實戰任務的時間，所以他們並不會出現在這裏。”
哦，王歡點點頭。
姚十九繼續道：“至於三年級的學員，他們已經開始謀劃未來出路了，很少還有呆在學院內的，除非是有留校任教機會的。”
恩，這還真是和地球的大學挺像的，畢業那一屆學生已經開始忙碌着找工作了。
王歡道：“北天學院畢業生通常都能做些什麼呢？”
姚十九道：“通常都會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城市，然後進入帝國的公職部門擔任職務，也有進不去公職部門的，那便尋找大家族去做門客也是有的，更慘一些的就是進入商會或者傭兵組織了。”
想不到差距居然這麼大。
這就難怪學員們都有些勢利眼了，巴結好了家庭出身比較高貴的同學，未來說不定就是一條好出路。
尤其是霧含毓那樣背景不凡的人。
霧家當今宰相家族，一句話放下來，那便是個好公職。
大概糊弄了一餐，王歡一直都是在閒聊中度過的，當然不是白聊，他也是藉助這個機會了解一下最上界的情況。
這最上界，或者說是龍騰帝國，明顯比仙域要更加有秩序，更加官僚化。
這確實是一個結構十分嚴謹的龐大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