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琦光淡淡道：“你們從外面一路走來，想必是見過不少糞便吧？”
獨孤凝愕然，點點頭，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提到這個。
王歡倒是已經明白了馮琦光的意思，但也不點破，還是保持着一副裝出來的懵批臉。
馮琦光嘆息道：“那些所謂的人類，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多年來的消磨，再加上靈魂異化，叫他們退化了不少，甚至已經連羞恥之心都沒了。”
他走到神殿坍塌的牆壁邊，朝外看着感慨：“他們毫無任何的禮義廉恥之心，隨地方便，不分男女，沒有老幼，更無尊卑之序，這，還算是人嗎？”
他怒道：“我羞於與此等東西爲同類，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那麼就死掉好了，有尊嚴的死掉，我刺激他們發瘋，發狂，叫他們攻擊你們這羣自以爲是人類的鬼族，全部戰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也。”
“你特麼缺德不缺德？”王歡在心中大罵。
這個馮琦光，居然還有臉皮唾罵冥府天尊不是東西，你比他好哪了？
不，馮琦光其實比冥府天尊還要歹毒。
冥府天尊雖然操淡，但也沒有滅殺人類，僅僅是異化了人類和鬼族的靈魂而已。
這隆興城的大陣，多半就是冥府天尊佈置下來的，這邊無窮生長的綠色植物，大約也是他鼓搗的。
爲的，就是將這羣已經異化的可憐人類，圈養在這個隆興城內。
雖然異化了他們，但也給了他們喫不盡的食物，給了他們一條起碼的活路。
而馮琦光呢，僅僅只是因爲覺得丟人，就要把這羣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全部弄死。
就衝這一點，王歡就有理由把馮琦光宰殺一百次！
但是可惜，現在的他，只能說是有心無力罷了。
化神中期的修士，那不是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無力改變的事情，王歡並不會發瘋的去硬碰一下，他是夠瘋狂，但是瘋狂是爲了勝利。
怎麼都無法獲得的勝利，而且還有退路的情況下，王歡也從來不會白白送死。
“現在，你們知道前因後果了麼？那麼就立刻離開這裏，不要破壞我的計劃！”
馮琦光擺擺手，一股莫大的真源席捲而來，王歡四人頓時身不由己，就那麼被卷出了破敗的神廟之外。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表情呆滯。
獨孤凝怒道：“這人！一派胡言，他這是在爲自己背叛應天門找藉口！”
盧櫻緇也怒道：“一定是這樣的，這種鬼話，誰會相信呢！”
不信麼？
王歡看看她們兩人的表情就知道，馮琦光已經成功的將懷疑的種子，深深的種在了她們的心中，那是一定會發芽的。
這二人，怕是一回到自己宗門內，甚至不等回到宗門內，就會去捉幾個人類施展馮琦光的那種陣法進行驗證了。
王歡也沒興趣點破她們的想法。
附和道：“正是正是，這一聽就是胡話的話，不用多想了，我們是不是去南邊看看？”
王歡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受陣法的影響發瘋，這很難得，但是你能確定這裏還有和你一樣沒有發瘋的人麼？”
李三表情茫然，他自然是確定不了的。
王歡道：“這樣吧，你要是想跟我走呢，我便帶你離開隆興城，去到外界生活，我保證你的安全，如何？”
李三卻是用力的搖頭：“不，不了，說實在的，我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在這邊啃食無盡的綠色植物，能活着，這便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王歡道：“你想明白了，這裏，很可能只剩下你一個正常人而已了，未來的孤獨，你能承受嗎？”
李三道：“我真的不能適應外界的生活，寧可孤獨的老死在此地。”
哎……
王歡搖頭嘆息，罷了，人各有志，這個李三，也是在這邊住的習慣了。
從小就生活在隆興城這樣的環境下，他可能除了說話外，任何技能都沒有學過。
甚至可能都不懂得學習與競爭的意義。
這樣的人，真的強行帶出去，他也絕難活得下去。
哎，他願意孤獨老死在這邊，那就滿足他好了。
王歡於是擺擺手：“那你去吧，自己多小心。”
他又看向獨孤凝和盧櫻緇：“二位，我決定放他一馬，你們看……”
盧櫻緇焦躁道：“誰在乎他一個怪物，走便走了。”
獨孤凝也點頭：“他也成不了什麼事情，快快滾開吧。”
李三如蒙大赦，這才轉身，飛也似的逃命去也，東繞西繞，不幾下已經鑽進建築廢墟中不見了蹤影。
“我們去南邊看看？”王歡還是不忘去南邊。
獨孤凝和盧櫻緇對視一眼，她們顯然對於這個興趣都不大。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瞭解活體練成的意義的。
但是既然王歡要去看，那麼就去看看好了。
盧櫻緇道：“我想先回去照顧喬靈心他們。”
獨孤凝對王歡道：“一人危險，我陪你去一趟。”
王歡其實巴不得的她們兩人都別跟着自己，不過既然獨孤凝說了要一起去，那也只好一起去看看。
當下三人分頭行動，這個隆興城內，如今已經極少有怪物出沒，盧櫻緇又是原路返回，所以王歡和她都不大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見她離開，王歡這才展開身法與獨孤凝一起朝最南端飛馳而去。
二人貼地前行，速度極快，獨孤凝走一陣便震驚的望着王歡。
她驚訝的發現，王歡身上雷霆閃爍的，速度居然沒比她這個元嬰初期修士慢上多少。
這是什麼離譜身法？
獨孤凝於是試探道：“你好身法啊，是冬晴門的身法嗎？你們冬晴門最近發展的不錯啊。”
王歡道：“哦，也不能算是單純的身法，這和我的空屬性真源也有關。”
獨孤凝見他不願意細說，也只好暫時放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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