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蘇柒的聲音:“姐,你等一下。”
蘇沫兒腳步頓了一下,看向蘇柒:“有事兒?”
“姐,我看見爹他拿着板栗往奶那邊送了。”
“……”蘇沫兒眼裏多了幾分無奈。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果然……包子的性格不是一天能夠改變的了的。
也幸好現在沒有什麼家產,蘇渠山想要盡孝,頂多就是送一下板栗。
心裏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吧,也不至於鬧騰的沒法正常生活,由他去了,總有一天會領悟愚孝並不能改變命運。
“知道了。”
蘇沫兒應了一聲,就往李大夫那邊兒走去。
既然決定充實自己,蘇沫兒就不會做三天打魚兩天曬的事兒。
李大夫是有真本事的人,在李大夫這邊幫忙一段時間,判斷出這個倒也不難,所以她得拿出十分的努力。
見蘇沫兒往李大夫那邊兒走去,蘇柒眼裏閃過羨慕,若是跟李大夫學上幾手……
算了,不學也好。
女人家學了醫術也沒有什麼用。
若是給男人看病,會落下一個壞名聲,成親都不好成。
不給人看病,依舊會多一個罵名,見死不救麼,反正裏外不是人,自古以來,女人想要過得舒服一點兒,就得規規矩矩的。
蘇柒安慰一下自己,轉身離開。
蘇沫兒走到李大夫這邊,眉頭蹙起。
外面排隊很長,有病沒病的都想讓李大夫把脈看一下。
……
蘇沫兒剛到,就被李大夫抓了壯丁。
“上手把脈,書本上的東西,永遠都是淺薄的,不上手實踐永遠不會融會貫通,這世界沒有天才。”
蘇沫兒點頭,沒有反駁李大夫的話。
走到外面的桌前,擼起袖子,將手臂上的衣服用一個綁帶綁在手腕上,方便活動。
蘇沫兒接替李大夫,外面排隊的人有些不情願,尤其是拍在第一個人,等了好久才輪到他,本以爲是李大夫給診脈,現在換成了一個丫頭。
心裏能夠舒服纔怪。
畢竟大夫了,還是年紀大的有經驗。
但是,瞥一眼蘇沫兒身上綁着的菜刀。
憋了好一會兒,瞧着蘇沫兒坐在對面,才低聲說道:“李大夫,我們讓你看病是相信您,但是,這麼一個丫頭,能會什麼……”
“不想看就滾。”
李大夫說話的時候腦袋都沒有擡,注意力全在手裏的藥材上。
好的藥材是需要用心是炮製的。
藥材特有的味道能夠傳遞炮製的好壞。
李大夫不會鄙視看任何人,但是也不會讓人質疑他的專業。
方纔草草一瞥,就知道這幾個人除了飢餓一點兒,身子虧空一點兒,別的毛病不嚴重,所以纔會讓蘇沫兒下手練習,所以才專心感受藥材的好壞。
來人不合作,難不成他還要求着來人?
不存在的。
李大夫一句話吐出來,外面排隊的人老實了。嗦一下腦袋,伸出髒兮兮的手。
蘇沫兒洗的乾乾淨淨的手落在髒兮兮的手腕上,靜靜感受脈搏起伏。
來人有些不情願,又不想走,看蘇沫兒兩眼臉上多了一些糾結,最後咬牙問道:“你不給我開藥嗎?”
“開什麼藥?”
“吃了不餓的藥,我現在餓了,也是病,昨兒薛先生可是給那些人毛栗子喫。”
“……”蘇沫兒擦手的動作停了一下。
擡眼看向髒兮兮的男人:“你一大早排隊不是因爲生病,是因爲想要喫的?”
“什麼要喫的,肚子空空這種事兒不是病嗎?這也是病,快給開藥。”
男人被蘇沫兒盯着,瞬間就惱羞成怒了。
蘇沫兒回頭看一下李大夫。
李大夫繼續研究手裏的藥。
對於蘇沫兒的求助,假裝看不見。
處理這樣的事兒,李大夫有一百種方法,至於爲什麼不處置,主要還是想要看看蘇沫兒有沒有辦法解決。
李大夫覺得,他的身邊不需要笨蛋。
若是蘇沫兒能夠把這裏的事兒解決了,那就有學習他一身本事的資格。
若是連這點兒是都處置不了。
喫棗藥丸。
教了也白教。
還不如省點力氣。
蘇沫兒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打量一番說道:“你確實有病,腦子有病,這樣紮上幾針就好了。”
“什麼,針……”
“嗯,如果配合放血大概會好的更快。”
“……”放血。
男人眼睛一番,差點兒暈倒地上。
還是及時趕過來的婆娘看不下去,將男人給拽走了。
捏着男人耳朵,嘴裏還說着一些醃漬的話。
女人走遠,蘇沫兒耳邊兒才清淨下來。
接着給人看病。
有人裝病,有人就是排隊湊熱鬧。
有人是擔心自己病了,自己嚇唬自己結果也整天精神不濟的,只有少量的是真的病的。
蘇沫兒這一天下來,腦袋都大了。
李大夫瞧着蘇沫兒一臉疲累,笑呵呵問道:“感覺如何?”
“不容易。”
給人看病要比給動物看病辛苦多了。
雖然說,動物不會說話不會明確的指出來到底是哪兒不舒服。
但是……
動物也不會有那麼多花花心思。
李大夫瞧見蘇沫兒臉上的疲累,並沒有第一時間讓蘇沫兒回去休息。
反而吩咐鐵蠻子泡了一杯茶水。
瞥一眼蘇沫兒指了指旁邊稍稍有些粗糙的凳子;“坐吧。”
蘇沫兒眼裏閃過驚訝。
李大夫擺出這個樣子,明顯是有話說的,是不是試用期結束了?
坐在凳子上,帶着期待的目光落在李大夫身上。
雙手放在腹,兩隻手指纏在一起。
幸好,有桌子擋着,李大夫沒有發現此刻的蘇沫兒是如何的拘謹。
“你這個人,倒是不喫虧。”李大夫意有所指。
蘇沫兒笑了一聲。
她自然明白李大夫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嗯,剛纔處置幾個混子的手段被看見了。